第二章 村口阻擊戰

白飛將剛才從鬼子身上搜到的東西一勺燴了全帶走，一邊行走警戒，一邊給槍里全上滿了子彈。張月清親掛父母安危，兩人行走非常快。正走着，一陣喝罵聲隱隱傳來，白飛急忙緊走幾步，將張月清拉到路邊的蘆葦叢里躲了起來。

張月清不解地看着他，正待發問，白飛做個噤聲地手勢，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看前面…”

耳朵裏面灌着熱氣痒痒的，張月清臉色微紅向前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岔道口，走過來５個日本鬼子，身邊押着四個反綁了雙手的青年漢子，不停對他們拳打腳踢，驅趕着往這邊走來。

張月清眼裏充滿恐懼，差點驚叫起來。

幸虧白飛早有準備，一把捂住了張月清的嘴，小聲叮囑道：“你別怕，爬在這裏別動，我去對付他們！”

白飛剛轉身，豈料張月清一把拽住他的手，面露恐懼，有些發抖。

白飛知道她害怕，正要安慰，張月清顫聲道：“白…白大哥，能不能給我一把槍。”

白飛一愣，接着又一笑，掏出剛才從鬼子身上搜到手槍，遞給了她。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別怕，看白大哥怎麼殺鬼子。”

白飛彎着腰慢慢在蘆葦里往前穿行，找到一個合適的射擊點，放下肩上的步槍，隨手拿了一條，舉槍瞄準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鬼子。

在這麼近的地方，白飛不是吹，閉着眼睛也能打中。

只聽其中一個鬼子嘟囔道：“鳥島君，山田隊長他們去追花姑娘，怎麼還不見回來？”

另一個鬼子搭腔道：“那還用說嗎山野君，肯定正在享受那個花姑娘，只有我們才倒霉要來押送這幾個支那奴隸，也不知道那個花姑娘受不受的了，希望還有口氣，要不然咱們就吃虧了。”

那個叫山野的鬼子滿臉放光接口道：“我最喜歡剛死不久的屍體，那滋味…”說著露出一副銷魂的模樣。

另外兩個鬼子哈哈大笑起來。

白飛聽不下去了，這幫畜生！一扣扳機，啪一聲脆響，那個叫山野的鬼子，一頭栽倒地上。

眉心中槍，一槍斃命！

白飛不等另外兩個鬼子反應過來，一拉槍栓，推彈上膛，啪又是一槍。

剩下三個鬼子，終於發現了射擊來源，紛紛舉槍還擊，白飛又一槍幹掉一個鬼子，隨即一個戰術翻滾，躲在旁邊另一個藏身地舉槍射擊，兩聲槍響之後，５個鬼子全被幹掉。

白飛從齊腰深的蘆葦中走出去。

後面張月清不用他招呼，看見５個日本鬼子死了，也跑了出來。

巧不巧，被救的四個男人竟然也是張家堡的。張月清跟他們都認識，雙方一見面，張月清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們打聽親人的下落。

其中一個文質彬彬比較瘦弱的年輕人悲切道：“張家小姐，我們也是逃出來的時候在半路被抓，不知道現在村裏的狀況…也不知道我娘她現在怎麼樣了。”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白飛最見不得男人哭哭啼啼，心中煩悶，喝道：“哭什麼！親人死了就去殺鬼子報仇，沒死就回家救人，哭哭啼啼的，靠眼淚能淹死鬼子嗎？”

一個身材高大，二十七八歲的漢子雙眼通紅，大聲道：“恩人說的對，老二抄傢伙，娘讓日本鬼子害死了，這個仇不能不報，這就跟哥回去，咱們跟鬼子拼了。”說著抄起身邊死去鬼子留下的三八大蓋扭頭就走。

旁邊一個和他有幾分像的青年，也是雙眼通紅，撿起地上另一桿槍跟了上去。

還有一個漢子，膀大腰圓，滿臉通紅地咿呀了兩句，白飛沒聽懂他說什麼，見他甩着膀子也要跟着哥倆走，冷喝了一聲道：“你們站住！”

那哥倆聞言站在，一臉悲憤，哥哥對着白飛一抱拳，決絕道：“恩人救命之恩只有來生再報了。”

白飛毫不客氣地罵道：“你們這樣回去只不過是逞匹夫之勇白白送死罷了。”

那漢子悲憤地怒道：“就算是死，也要殺幾個鬼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白飛一樂，接着又嚴肅道：“報仇不是你們這樣報的，你先問問自己，就你們這樣子回去能殺幾個鬼子？”

不等他接話，白飛又大聲喝道：“鬼子侵我中華，辱我姐妹。殺我們一個親人，我們要鬼子一百條命來償！你們要留着有用之身，殺更多的鬼子豈不更好？這樣才能讓含恨九泉的親人瞑目。”

接着又問道：“張家堡到底來了多少鬼子？”

那漢子略一沉吟，已經沒有那麼激動，沉聲道：“具體數目不清楚，我帶着我兄弟逃出來到時候，光在村口就看到二三十個，日本鬼子和二鬼子都有…”

白飛仗着槍法如神，暗自尋思，若只有幾十個，如果計劃得當，說不定能全殲鬼子。於是大聲道：“如果你們相信我，按我說的做，我們就能殺光張家堡里所有的鬼子！”

那漢子倒也乾脆，恨聲道：“好，如果恩人能幫我們殺了張家堡所有的鬼子，我們兩兄弟的命今後就是恩人您的。”說著就要下跪。

白飛忙上前扶住他。

這兩兄弟哥哥叫林老大，弟弟叫林老二。那個文質彬彬書生模樣的姓宋，是村裏的教書先生。剩下那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是個啞巴，難怪說話咿咿呀呀聽不懂。聽林老大說啞巴以前是正常人，只是一年前一家人從關外探親回來的時候，父母兄弟被幾個日本鬼子殺害，自己則被割了舌頭，也不知道後來他是怎麼逃得一命。

白飛如法炮製，讓他們將幾個鬼子身上的衣服都拔下來，屍體拖到一邊。武器彈藥全收起來。於是多了５條槍８個手雷，一百多發子彈。

林老大林老二兩兄弟和啞巴，恨日本鬼子入骨，待扒光了衣服，幾人用三八大蓋的刺刀拚命的扎日本鬼子的屍體。

白飛任他們泄憤，沒管他們，只是血肉模糊的屍體讓張月清和宋先生兩個臉色有些發白。

據林家兄弟說，他們倆和啞巴以前常進山用火銃打獵，槍法還過的去，只是沒摸過三八大蓋這種步槍。白飛在路上臨時教導他們，三個人很快上手。

現在加上自己，一共六個人，張月清和林先生兩個除外，剩下四個人每人一條槍，子彈20發。他仍不大肯定他們幾人的射擊能力，只好把大多數子彈自己留下，可以殺傷更多的鬼子。

手雷一共十一個，白飛一個沒要，教會了他們手雷的用法之後，分給林家兄弟每人兩個，剩下的全都給了啞巴。物盡其用，啞巴膀大腰圓，力氣大，扔手雷也扔的遠，正好能發揮特長。

啞巴激動不已，滿臉通紅，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一時間士氣高漲，連膽小怯懦的宋先生都被感染，也激動地要問白飛要槍，說要殺鬼子。

這個宋先生，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白飛只好讓讓他跟着自己，教他給步槍填裝子彈。

前面一道土坎，張家堡方向傳來衝天濃煙，一群人急速向前奔跑。

剛登上土坎，就見到村口聚集了一群日本鬼子。白飛忙令他們退到土坎下面隱蔽起來。

白飛則將自己隱蔽好往下窺望，只見面前土坎底下一片平坦，一直延伸到村口，距離大約600米左右。四五十個日本鬼子和一百多個偽軍正在村口集合，身邊全是騾馬大車，車上裝滿了糧食和財物。還有幾十個青壯年漢子被反綁了雙手，串成了一串，正押送着朝這邊而來。

白飛略一計算，心裏叫妙。這個土坎較村口地勢高，簡直就是天然的陣地，趴在這上面居高臨下狙擊鬼子再合適不過了。

他正要下去跟他們分配佈置，一轉身，只見5個人一溜齊的趴在自己身邊，正趁着頭往下望。

白飛愕然，對趴在身邊因見到這麼多鬼子而緊張地發抖的張月清道：“怎麼連你也上來了？”

“我也要殺鬼子。”張月清一臉堅決的說道。

白飛皺了皺眉，緩緩道：“你還是下去吧，一會幫我填裝空槍的子彈就好。宋先生你也一樣，都下去吧。”

張月清和宋先生這才又退下去。

另一邊林老大雙眼噴火般瞪着遠處的日本鬼子，激動地兩手發抖，緊握着手中的槍道：“恩人，現在怎麼辦？”

白飛拍拍他的肩膀，對幾人道：“別激動，千萬要冷靜！記住，盡量先保護好自己，然後再殺傷敵人。我們人少，彈藥有限，你們一定要在有把握的情況下開槍，爭取一顆子彈打死一個鬼子。一會我們分開埋伏，每個人相距20米左右。我們先將鬼子引過來，然後啞巴你就扔手雷，記着，往人堆里扔，最好扔在他們頭頂！”

啞巴激動的拚命點頭。

幾人一字排開，分別埋伏在土坎上，各自作好準備。

白飛將４條三八大蓋擺在一旁，隨手拿起一條，瞅准走在隊伍前面的一個鬼子。那鬼子騎着一匹馬，手裏揮舞着皮鞭，正在起勁抽打被抓住的民壯。

槍聲一響，那騎馬的鬼子一頭載到地上。周圍的鬼子一片嘩然，立即四處躲避，同時尋找偷襲者。

“啪啪啪啪”白髮接連又是四槍，眨眼功夫，又幹掉了四個鬼子。

鬼子終於發現了目標，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抽出一把戰刀，朝着白飛的方向一指，立即有二十多個鬼子和一大群偽軍沖了過來，槍聲不絕於耳。

白飛雖然明知道這麼遠的距離很難打中自己，可仍小心的後退半步，將自己更好的掩護起來。

遞下空槍，白飛又拿起一桿裝滿子彈的步槍，不理睬那些衝過來的鬼子，直接瞄準剛才那個指揮官，啪，又是一槍，那指揮官立刻被子彈穿過頭顱，半邊腦袋都被打沒了。

遠遠看着那指揮官身邊的鬼子一陣幾里哇啦喊叫，亂成一片，白飛笑道：“狗日的，還敢叫囂，不知死活！”轉眼又是四槍，登時又有四個鬼子中槍倒地。

這時衝過來的鬼子和偽軍距離他們只有三百多米了。

白飛換槍，專打鬼子，一眨眼的功夫又有五個鬼子奔赴黃泉。

林家兄弟和啞巴到現在為止還沒開過槍，他們仍沒有把握打中鬼子。眼看着鬼子一個接一個地倒地，其餘三人對白飛的槍法佩服不已。

林家兄弟終於開始放槍，啞巴打完一梭子后索性不用槍了，他掏出手雷，拉了環就扔，“轟”一聲，在敵群中爆炸，日軍偽軍頓時倒下一大片。

白飛一看，乖乖！差不多快１００米了。這個距離連他自己都扔不出來，簡直太牛逼了。

啞巴一看炸死炸傷好幾個人，興奮不已，抓着手雷專撿人堆里扔，轟轟轟，十秒鐘不到，又扔出去四顆。

林家兄弟見狀，也撇下槍，瞬間也是四顆手雷出去。

這幾顆手雷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啞巴力氣大，而且扔的准，他聽了白飛的話，專往鬼子頭上扔。衝上來的日偽軍七八十人被這七八顆手雷炸的人仰馬翻，加之白飛和林家兄弟的狙擊，白飛一槍一個已經換過八次搶了，不到五分鐘，七八十個人竟然全軍覆沒。

村口還有十幾個鬼子，見狀大驚，雖然受到重創，鬼子居然不打算逃跑。白飛明白他們是受了自以為是的大日本帝國不敗皇軍神話和武士道精神的荼毒，認為戰死最為光榮，豈不知這樣正中白飛下懷。

鬼子這回倒也學聰明了，驅趕着剩下的二十幾個畏畏縮縮的偽軍，又趕着十幾個張家堡的村民作掩護，慢慢又沖了上來。

村口一段地勢平坦，白飛居高臨下，小鬼子根本避無可避。只要有一個鬼子出現在視距內，肯定逃不過他的子彈。幾個鬼子躲在村民後面，往前突進一段距離后，趴在地上架起了一挺機槍，瘋狂對着這邊掃射，企圖壓制火力。兩個鬼子趁機捧出兩個擲彈筒，蹲在一旁，打算投彈。

機槍子彈打在白飛前面兩三米的地方，噗噗聲，濺起一串塵土。

“媽的！”白飛罵了一句，卻沒管那個機槍手。相對於機槍，擲彈筒的威脅更大一點，於是他舉槍對準擲彈筒那兩個鬼子。那兩個鬼子剛做好投彈準備，白飛一扣扳機，砰地一聲，一個鬼子頭部中槍一頭栽倒，旁邊另一個鬼子見狀大驚，還來不及趴下，又一顆子彈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正架着機槍瘋狂掃射的鬼子見狀，立刻對後面喊了幾句，距離遠，白飛聽不清楚他喊什麼，不過看樣子似乎是要後面再出去兩個人去操作擲彈筒。

果然，兩個鬼子縮頭縮腦，從人群後頭沖了出來。

白飛笑道：“找死！”

馬上又是兩槍，那兩個鬼子還沒走到擲彈筒跟前，已經中槍倒地了。

機槍鬼子被激怒了，一邊不斷向著白飛趴的地方掃射，一邊沖後面大喊。

白飛瞄準他正欲開槍，被押送的民壯隊伍後面突然亂了起來。原來那個鬼子眼見敗局已定，竟然命令手下開始屠殺民壯。

白飛大驚，舉槍就射，那挺正在噴火的機槍頓時啞火，操作機槍的那個日本鬼子，腦漿四溢，被爆了頭。

後面幾個小鬼子突然凶性爆發，拿刺刀對着幾個無寸鐵的村民開始攻擊，一眨眼功夫，已經有三四個村民被刺刀捅倒在地。其他人驚呼一聲，四散奔逃。由於人群被綁成一串，村民頓時橫七豎八摔倒一地，七八個日本鬼子像地獄裏的惡魔一般，紅着眼睛見人就捅。

林家兄弟見狀悲憤地大喊一聲，站起來就往坎下奔去。啞巴隨後而至。

白飛心裏雖然萬分焦急，卻知道這個時候必須鎮靜。他以最快的速度射出一梭子彈，換槍，再射！動作快的讓人乍舌。

由於村民都倒在地上，再無障礙遮蔽，視距良好，剩下的幾個小鬼子瞬間被白飛解決。

場邊上還有20多名偽軍，他們見對面土坎上的人槍法如神，個個膽戰心驚，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彈，此時見皇軍死的一個不剩，哪裏還敢開槍。不知道是誰發了一聲喊，頓時，一群偽軍轉身倉皇逃去，眨眼就沒了影。

白飛也顧不上找他們麻煩，見他們跑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趴在土坎上，手微微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