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三十八章:聰明的他
輕描淡寫地說:“有天晚上,我是去了東宮,腰間捆上了繩子,因為我聽說東宮有大樹,延伸到宮牆外面,我就去了。我爬上樹,但是呢,溫泉里正好有人在泡水,他在問我幹什麼?結果呢,我摔下去了,他要來抓我,我當然不會讓他抓到我了。一上岸,我就拿了我的衣服跑,我怕他追上來,順手也擄走了他的衣服。他就不敢來追了,等我跑遠了,就把他衣服扔下,獨自回宮。”他平靜無波的眼裏,有些驚嘆,很快就鎮定下來:“綠妃娘娘,那個人,是誰?”
我一笑:“東宮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哦,忘了說時候了,還沒有過年的時候呢。”不信,可以去求證啊。
他俊朗的眉峰微挑,眼裏有些笑意。一會又忍住:“綠妃娘娘帶繩子,去東宮是為什麼?”
“呵呵,你沒聽說過我啊,我逃了好幾次了,都抓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很出名呢,原來他不知道。
想着那時擄走他的衣服,他的狼狽,我忍不住大笑:“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是糗事做多了。那一張字紙呢,你也不用認真去查,因為那是女人寫的,筆跡雖然效仿男子,但是收尾,還是急了些,圓柔而勁不足。人家不是約好了嗎?四月初五,半夜三更,木槿花旁邊相會,去看看,是否虛實不就清楚了。”
也不說清楚哪裏有木槿花,宮裏的花多了,十種我未必會認識一種。
“綠妃娘娘說的極是。”他聲音里有絲笑意,好奇地看着一邊放得亂七八糟的紙:“綠妃娘娘寫的是……。”
“啊。”我撲上去,將寫的字用身子壓住,不讓他看到。
那可是羅盤一樣大的字,很不堪入目,連宮女看了,都忍不住地想笑。
他輕笑地說:“沒有想到綠妃娘娘談起字來,頗有行家之風範,但是寫起來,別有一格。”
“呵呵,還有事嗎?張侍衛。”談人短處不太好吧。
他笑起來,五官該死的好看,刀峰般線條一柔,就像是冰雪融化了一樣。
“和綠妃娘娘談話,別有一番興緻,如果綠妃娘娘不介意的話,這個借我看看。”他順手拿起桌上放的一本書。
我心思飛快地轉着,看他要走,我馬上叫住他:“張侍衛,哪個,我很介意。”拿起桌角邊的幾本,遞上去熱絡地說:“不如,多看幾本吧。”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他在幫我。
他挑挑眉,挑了一本:“謝綠妃娘娘了。”
“不謝不謝,明天要是有空,再來問問案情,指不定我還有什麼記起來的。”好人啊。
他差點沒一腳踢在門坎上,原諒他,剛硬太久,認識的女人太無趣了。
我很欣賞張賢瑞這樣的男子漢大丈夫,完全不婆婆媽媽的。
我抄得輕鬆一些了,讓人拿了二本去,覺得我可以抄得完了。
十天,也剛好就是四月五號。
NN的,他擺明了就是要罰我。
四月五號要是純屬烏有的事,我被人冤枉的,還我清白,但是還不是抄了這些鬼東西。
我很明白這事是真還是假,算了吧,還是乖乖地抄。
趴在桌上看着燭火,用筆頭拔了拔,把燭火壓了下去,看着那火有些黯淡,暗暗淡淡的,照得一室有些朦朧,照得心有些暖和。
原來再辛苦,還是有心思去暇想一些。
張賢瑞人真不錯,威猛過人,但是並不粗魯,而且也不木納。
幫我抄書,心裏想想,挺舒服的。
看着杯里,澄黃的茶,轉了轉,光影在茶麵上,有些瀲灧之色,微微的漾着,似乎我的心情,在轉動着。
喝下茶,伸伸懶腰自言自語:“抄了了天了,睡覺明天再抄。”
下的禁足令,他沒有來過,也不必我現學現用去跟皇後娘娘請安。要是真去,我自已覺得心裏怪怪的。
大老婆見小老婆,誰也不會好過的。
天天抄,抄得我煩死了,終於抄完紙了,還以為不用抄了。
結果歡兒說:“娘娘,皇上下的令,還是得抄完的,奴婢帶大家去內務府里領紙。”
唉,我無力地垂下頭去,二天睡到天大亮才起來,沒人來查我禮儀,我樂得連頭髮也不梳,披散着抄經書。
抓抓發,有些頭痛,想叫歡兒來給我揉揉的,想着她們都去搬紙了。
我這樣寫,很浪費紙,但是也別想着上面不供給,可以不寫。誰知道歡兒說內務府很多紙,怕我不夠用,帶着綠妃宮裏的人都出去搬。我一禁足,她們可慘了,只有呆站着打瞌睡。
光華一暗,我抬頭看,看到他手裏抱着沓紙,滿眼驚訝地看着我。
我呵呵笑:“坐啊,張侍衛。”他咳一下,正色地說:“綠妃娘娘現在沒正裝,下臣呆會再進來。”
他說完,放下手裏的紙和書,就出去
我沒正裝,這古人,就是禮儀多。
衣服也沒有什麼,不露啊,就是隨便了一些。頭髮,也梳了,就是沒有梳鬢而已。
不過那桌子上的紙,倒是讓我好奇。
攤開來一看,是抄那天給的烈女書。
真好笑,一個勇猛的大男人,居然抄這些。
不過他寫的字,不應該是這樣吧,這裏的人都是學毛筆寫字的。而且他也是大貴之家,自是家教甚嚴了,有什麼道理寫得這麼難看,除非是用左手寫的,腦瓜子還蠻靈轉的,知道我字寫得難看。
我輕鬆地笑笑,覺得這早晨的陽光明亮輕快起來,有些暖有些甜有些濕濕潤潤的。
再擰來巾子洗洗臉,對着鏡子梳起發來,不會梳鬢,但還是扎了起來。
弄了個馬尾裝髮鬢,然後再穿多一件衣服,出去看着一室的光亮。
窗口邊,有個高大的人影,映照在窗紙上。
“好了,進來了。”我朗聲地說著。
高大的影子往門口移,看到我,眼光定在我的頭上。
我抓抓馬尾:“還不行啊,我頂多只會這樣的了,要想好看些的,等宮女回來再梳吧。”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與我正視。
“張侍衛,謝謝。”我擠擠眼,看着那沓紙。
他淡淡地說:“下臣這次來,是想告訴綠妃娘娘,東宮的記錄已經查出來了,那天晚上,路過那裏的,是幾個太監,綠妃娘娘你看看,是否有你認識的。”他攤開個小冊子,然後翻給我看。
上面端正地寫着幾個公公的名字,一筆一勾都像是字貼一樣好看。
不是這個公公,就是哪個公公的姓,看着字都熟悉,但是一個也不認識。
看着他挑眉笑:“問你一件事,你不怕我認識,說不認識嗎,還是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他眼裏的清光還是正氣凌然:“下臣不敢妄自猜測。”
“說吧,我想知道。”他會怎麼看呢?
他垂下眼眸:“綠妃娘娘是個坦蕩之人。”
“那就是相信我了。”何必說得那麼轉彎。
“綠妃娘娘好好看看吧,說不定,有些是曾經認識的,能查得清楚的話,也會還綠妃娘娘一個清白。”他認真地說著。
我嘆口氣:“其實呢,無中生有的事,就算清白了又能怎麼樣,我還不是抄了這麼多東西。要是查出沒有,皇上會再抄回來嗎?”不可能的嘛。
他輕笑:“綠妃娘娘真有趣。”“本就是事實,算了吧,擺明了就是要罰我。後天晚上,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他用着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其實,我也沒有說錯啊:“皇上自已是皇上,只許自已放火,不許別人點燈,他的野蠻,我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會笨得再去跟他爭什麼。本來就是錯的事,他要說對的,我有什麼辦法。”
他對皇上,倒是不敢說什麼,但是看着我,就是驚奇。
聳聳肩:“呵呵,那緊張,我就這樣,你看着,就習慣了。”
“對了。”他又慎重地說:“後天晚上,綠妃娘娘最好也有個準備,一起去東宮的木槿花樹下看個仔細,或許那才是更能證明綠妃娘娘清白的機會。”
我冷哼地笑:“或許會有鬼呢?哦,對了,要是真出現了人,怎麼辦?”
他一怔,看我一眼:“綠妃娘娘,相信不會有人的。”
“呵呵,可難說哦,這年頭啊,做鬼的特別多。”這不,無生中有跑出一張字要來,要我說,那天晚上,一定會有人。
他輕嘆,沒有說什麼。
呆了一會,他才說:“綠妃娘娘沒有什麼事的話,下臣先走了。”
“以後別說什麼下臣的了,人都是公平的。”何必太過於多禮。
他一挑眉,有些笑意在眼底浮映上來:“綠妃娘娘還有什麼指教?”
哇,果然是個聰明的男人。
我笑眯眯地雙手遞上一本書:“不介意的話,就有勞了。”
他一嘆氣,無奈地搖頭,接過我手裏的書:“遵令。”“呵呵,謝謝,下次請你喝茶。”我興奮地說。
他又發獃了,這一次,真的踢到那高高的門坎,彆扭着直起腰板,往外面走去。
我請他喝茶,主要是想感謝他幫我抄這些經書啊。
他一幫忙,我就輕鬆多了。請他喝個茶,沒有什麼啊。
我壓根就忘了,他是古人,女人不可以這樣跟男人說話的,何況,我還是個妃子。
作者有話要說:飄飄過了,收藏,評論,呵呵,勤快更新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