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西遊熱
景苦沒想到的是，前一天還在看央視的節目，第二天就到了央視總部。
如果說是別的什麼影視公司請稿或者別的，景苦還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央視就不同了。
手握全世界最多的影視資源，隨時能調動全國所有演員，隨時能調動龐大的編劇團體和導演團體，可以在全世界任何地方拍攝外景，能提供最強大的資金後備。
以央視的底氣，只要有好本子，只要願意，就能拍出好的電視劇。
景苦難得西裝革履，不過依舊在首都的北風中瑟瑟發抖，旁邊的甘如薺穿着紅色的呢絨大衣，顯得很淡然。
兩個年輕的讓人不敢相信的人，被央視一名挂名副台長請進了大樓，驚呆了一大片平日裏在影視圈呼風喚雨的大佬。
這群大佬見到眼前的畫面，如同見了鬼似的。
進入央視的景苦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得到台長接見。
也對，如果不是台長親自接見，怎麼可能由副台長出門迎接？
他的其餘身份不用訴說，文化圈的人都知道，這是一位正兒八經意義上的大佬。
門外那些在娛樂圈和影視圈曝光率十足的人也得仰仗他的鼻息生存。
景苦第一時間做足了後輩姿態，雙手上前握手：“您好您好！”
“哈哈，最近這些年，我第一次見到一個讓我本人覺得驚艷的作家。”台長之所以出來，是因為他喜歡西遊記，談業務這種事情，以他的身份根本沒必要談。
“受寵若驚。”
“這一位是令夫人？”台長疑問。
以他的眼神，當然能看出不是，不過是打趣後輩的玩笑，景苦點頭又搖頭：“不是不是，還不是。”
“她是我的助理，西遊記修訂就是她在做。”
“哦，磐石蒲葦最佳拍檔，你是磐石，她是蒲葦。”
景苦撓頭：“當不起最佳，謬讚謬讚。”裏面有一個只有磐石蒲葦自己知道的故事，孔雀東南飛，而外人，只知道有聯繫，不知道什麼含義。
台長點頭：“實際上今天談事情是其次，我有一件公務要和你談。”
景苦疑惑：“啊？請說。”
“是這樣的，行業內的知名作家可以往諾貝爾推送文學作品，你知道的我們的文化西方人不了解，所以很難得獎，包括奧斯卡還有諾貝爾文學獎這種獎項，都是由官方選送的，雖然挂名是作家推薦，但實際上是由內部先敲定再選送的，明年的獎項，我們有意選送西遊記。”
“啊？”景苦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說西方那些古典著作是世界名著，那麼西遊記同樣是。景苦都忘了在這個世界西遊記還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可能性。
“沒想到吧，實際上到了這個層次，並沒有外界猜想的那麼多門道或者黑幕，好或者壞板上釘釘，不夠資格怎麼運作都沒用，夠資格不用運作也必須選送。”
一個國家的榮譽感來源於方方面面，其中諾貝爾獎獲獎次數也是一個標準。
景苦苦笑：“西遊記選送……現在西遊記根本沒有外文版本，就算有，他們也看不懂啊。”
“嗯，這是個問題，不過選送是態度問題，由於文化原因，我們知道不能得獎，但還是要選送。”
旁邊的甘如薺都沒說話，她都沒想過，有機會跟隨這個獎項聞名世界。
台長嘆氣：“如果你能寫一本同等水準，卻不含神怪的古典風格小說，得獎概率就會變大了，最近幾年諾貝爾獎很傾向於亞洲作家，我們國家的莫說話今年得獎也是因為這個。”
甘如薺終於找到說話的契機了：“其實景苦已經寫完了另一本古典風格的小說，三國演義，不過我還在審核稿件，沒有發佈。”
“啊？”台長驚訝：“西遊記還沒有發完，又發了飛龍八部，現在又寫好了三國？高產作家啊，能不能讓我先睹為快？”
甘如薺微笑：“景苦是厲害，寫得很快，但是我檢查核定的比較慢，三國還沒開始檢查呢。”
“咦，這是為什麼，難道著名的五方磐石還喜歡寫錯別字？”
景苦鬧了個大紅臉：“是這樣的，我對於兩千年前的歷史比較了解，對於最近千年的歷史不熟悉，所以很多地方用典故或者引用名言什麼的容易寫錯，所以才有了聯合創作這回事兒。”
“原來是這樣。”台長點頭：“這事兒先放下，西遊記先給我看可以吧。”
“西遊記已經完成了核定。”甘如薺點頭。
“台長，要拍電視劇，我肯定要送出全部稿件的，您當然看得到……不過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您。”
“你說。”
“是這樣的，我準備創建一個網站，用於連載小說，按理來說這還是您旗下的產業……”見到台長臉色變了，景苦立刻補充：“當然了，我不是說要台長您給我什麼便利，而是麻煩央視能夠守住西遊記剩餘的稿子不要外傳，我要用西遊記吸引人氣，一個新網站需要大量人氣才能支撐起來。”
“D員守則裏面可是有保密條例的，我可以擔保你沒有發送的西遊記剩餘情節不會通過我們的手傳出去。”台長篤定。
實際上，越是結構嚴謹的公司，越不容易泄密，央視雖然一家獨大，但依舊是一家商業公司，商業上的事情，都有條款限制的。
“你就不聽聽我準備讓什麼人來拍，讓什麼演員來詮釋角色就把本子給我了？”台長：“雖然我的身份特殊，但是我是代表央視台長在和你談，不是以勢壓人，最好都談清楚比較好。”
景苦點頭：“就是因為台長德高望重，所以我很放心。”
“哈哈，人情練達即文章，難怪你能寫出西遊記。”台長：“我準備讓國內最擅長大場面的電影導演張謀來拍，資金投入將會是最近幾年最大的一次項目，希望能排出符合《西遊記》該有的影視作品。”
聊了很多，景苦都驚訝於央視的能量。這個陣容，讓別的影視公司來，傾家蕩產砸鍋賣鐵都搞不出來。
談了很久，景苦最終還是沒憋住：“台長，西遊記還是別選送諾貝爾了吧。”
“還是不願意啊。”
景苦點頭：“雖然我個人沒什麼，但是把涵蓋眾多傳統文化的一本書送給外國人評頭論足最終還沒得獎，那就有些……我準備寫一本西方風格的小說，然後拿去送選。”
台長挑眉毛：“雖然你很有才，我很喜歡你的才華，但是你確定在完成其他作品的同時能寫出一本西方風格的小說，並且還篤定能得獎？”
台長見勸導沒用，繼續說：“選送西遊記，雖然不見得得獎，但是從大義名分上來說是沒問題的，可如果選送了你的另一本書，難保行業內的人不服氣。”
“您放心，我這一本書也是精心雕琢的，比西遊記不如，但是絕對比明年參選的那些書好。”
“寫好了給我看看，我再確定。”
“您放心，這本書我不發，給您和行業內的前輩看，等得獎了，再慢慢出版。”
“你這個生意精……”
在央視待了一整天，倒不是說台長有功夫和景苦聊一天，台長只出現了一個小時，隨後的時間參觀了半天，然後和臨時被通知來的即將組成西遊記劇組的那些行業大佬聊了很多。
一天下來，口乾舌燥。
出了央視大門，甘如薺小聲問出了憋了一天的話：“你幾個時候雕琢了一本西方風格的小說了？”
景苦無奈：“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是單純不想讓人對西遊記評頭論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