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霓裳，霓裳！
我夢唐宮春晝遲，正舞到、曳裾時。
翠雲隊仗絳霞衣。慢騰騰、手雙垂。
一劍西來，千岩拱列，魔影縱橫；問明鏡非台，菩提非樹，境由心起，可得分明？是魔非魔？非魔是魔？要待江湖後世評！且收拾，話英雄兒女，先敘閑情。
風雷意氣崢嶸。輕拂了寒霜嫵媚生。嘆佳人絕代，白頭未老；百年一諾，不負心盟。短鋤栽花，長詩佐酒，詩劍年年總憶卿。天山上，看龍蛇筆走，墨潑南溟。
……
她的故事，生在明萬曆四十三年涼秋。
其時，雲貴總督卓仲廉卸任歸故鄉陝北，途經川陝邊境時被劫富濟貧的綠林女大盜“玉羅剎”練霓裳劫去大部分財產。
隨行護送的武當弟子耿紹南，因傲慢不遜被削去左手二指，以示懲戒，練霓裳自此與武當派結怨。
此後不久，朝廷生了“杖擊案”，卓仲廉之子戶部侍郎卓繼賢被人誣陷入獄致死。卓仲廉之孫，武當派紫陽道長之高徒卓一航闖王府，揭穿了福王和鄭貴妃之陰謀，為父平反，並深受太子常洛之賞識。
之後卓一航攜父靈自京回鄉，途經華山，卓一航結識了一位相貌出眾的少女，兩人彼此間有着深深的好感。不料第二天晚上，卓一航參與宮廷衛士圍攻玉羅剎一役中，卻覺日間相識的少女竟是玉羅剎，卓一航大為震驚，兩人不得不撥劍相向。
在決戰中，卓一航明白主持圍攻玉羅剎的宮廷衛士竟是滿族姦細，二人聯敗了一眾敵人。旋又結識了武林高手，遼東經略使熊廷弼麾下將官岳鳴柯，練霓裳與之比劍，方知原是同門。
練的師傅凌慕華和岳的師父霍天都本是一對賭氣分手的恩愛夫妻。
卓、岳二人從凌慕華的遺書中得知練霓裳自出生后，母死父棄，母狼乳大，三四歲才得其師收養，個性強悍而單純。
卓一航歸家不久，祖父卓仲廉因禁受不了喪子之痛而身亡，不久卓一航也被人陷害而坐牢，練霓裳聞訊后前來相救。
劫獄后練霓裳遭遇武林大豪鐵飛龍，兩人誤斗一場而後練認其為義父。武當掌門紫陽道長逝世，遺命卓一航為繼任掌門，一眾武當同門在鐵飛龍家中與練相遇，練霓裳再敗卓的師叔紅雲道長，雙方梁子越來越深。
卓一航陷入苦惱之中，推託要守孝申冤，緩任三年。安葬師父之後，卓一航與師叔白石道長一同北上申冤。遇岳鳴柯與河南嵩山，兩人引為知交。
……
白石和紅雲道長阻止練霓裳與卓一航會面，雙方狠斗一場，白石道長等再次敗退，雙方積怨更深。卓一航回家守孝，練霓裳聞知朝廷大軍到陝西剿匪，急急趕回。
途中遇闖王李自成，獲知自己的山寨已被官軍攻破，余部逃入四川。旋即入川聚集舊部，與鐵珊瑚一道在廣元明月峽再立山頭。此後，朝廷重新啟用熊廷弼任遼東經略使，但實權旁落，部下不聽指揮而輕敵冒進，導致全軍覆沒。
魏忠賢藉機殺死了熊廷弼，派錦衣衛緝拿岳鳴柯，岳鳴柯隻身逃往四川，在廣元遇到卓一航、練霓裳相救而脫險。
卓一航守孝三年期滿，其師叔紅雲、白石道長率眾弟子入陝迎接新任掌門。
途經廣元，玉羅剎將卓一航“劫”至明月峽山寨，並表明了心跡，要與卓一航合籍雙修，同研武功。卓一航礙於師門偏見，一時不敢答應。
氣量狹窄的白石、紅雲道長，為找回卓一航並報復玉羅剎，與官兵聯手攻破明月峽，縱火焚毀山寨。寨中女兵幾乎全部戰死，鐵珊瑚也死在金獨異之手。
岳鳴柯殺死金獨異之後遠走天山，出家為僧，法名晦明禪師，精研武功，成為開創天山派一代宗師。
練霓裳與鐵飛龍再度赴京，將岳鳴柯冒死帶出的能廷弼兵書《遼東論》轉送給邊關大戰袁崇煥。卓一航託人稍信給練霓裳，極表愛戀之意，練霓裳逐離京南下武當山。
卓一航自明月峽回山後，對練霓裳念念不忘，如痴如傻，除了練武之外，百事不問。
空擔掌門之職，諸事都由眾師叔辦理，憂心忡忡的師叔們將這一切歸罪於練對卓的誘惑，將她認為本門公敵。
練霓裳上得武當，雙方一番傾訴，卓一航終於決定放下一切隨練而去。但這時卓的四位師叔聯手布成劍陣圍攻練霓裳，一場惡鬥，殺得天昏地暗。武當四大長老均負傷。
而危急關頭，卓一航面對愛人和師門之爭難以自處，受人慫恿而彈助戰，練霓裳為此傷心欲絕，愛恨交織，一覺睡醒，頭全白。
她對自己的絕世容顏極為愛惜自豪，誰知一夜之間，竟從美貌少女變成白老婦，心灰意冷難受至極，從此退出中原武林，遠走天山南峰。
但其喜歡找人比武的個性未改，隱居之餘，也下山為民除害，開找成名人物比武，將其打敗，從此人稱“白魔女”。
而自練霓裳走後，卓一航如瘋似狂，形同白痴。
一日突被人點醒，心中的憂鬱猶如火山噴，他終於不顧一切地衝下武當山，追尋練霓裳的蹤跡。一番辛苦，直至晦明禪師隱居的天山北高峰，他終於得知了練隱居於天山南高峰，即冒雪前往尋訪。
然練霓裳已心灰意冷，不肯諒解和好。卓一航失望而歸，自此在天山南北、草原沙漠中漫遊行俠，收下徒弟辛龍子。從辛龍子口中，卓一航終尋得傳說中能使白變黑的優曇仙花，卻因該花已開過，尚需六十年的守候，卓決意守候至仙花開放之日。
武當白石道人攜女兒何綠華遠赴新疆尋卓一航回山，沙漠遇敵，白石被擒。
卓一航路過救下何綠華，自己也中毒受傷。
正在何綠華為卓一航療傷之時，練霓裳尋到，誤會卓一航正與聰明活潑的小師妹相好，醋意大，氣極而去。
卓一航無奈，單身闖敵巢營救師叔，卻因敵方高手如雲，卓一航遭遇風險。
練霓裳終不忍見卓一航孤身送死，以絕頂武功救卓一航及白石道長脫險。
卓一航再次表明心跡，但練霓裳心灰已極，不聽解釋，飄然而雲，寧願留一點未了之情，彼此相憶。
卓一航長嘆一聲，心潮浪涌，悲從中來。數十年的情事在他心頭掠過，歷歷往事如在眼前，有懺悔、有悲傷，有柔情密意，有傷心誤會，最傷心的是往者已矣，來者又未必可追，所能做的，唯有夜夜相思長相憶，等候着優曇仙花再開的那一天……
練霓裳--舉目無親，僅僅只憑個人的一身武功，卻也闖出了名堂。其天性良善卻被冠之鬼魔之名，她無疑是一個干雲豪俠，無疑是一個痴情兒女，但從她身上卻有閃爍着叛逆反抗的火花。她要求追求自己的幸福，掌握自己的人生。
獨倚陰雲映素憂，天寒誰解淚紛流？一裳輕送關懷至，幾縷衷情滿洞秋。
驚粉面，嘆嬌羞，芳華如水夢如綢。奈何多惹情牽絆，一夜青絲換白頭。（此詩是梁羽生先生所寫，描述了白魔女的一生坎坷，暗含梁先生深深的同情，不知道各位書友們是否也能如小豬般感同身受呢？）
……
悲情的往事，卻迎來今生的傳說，身在《功夫之王》裏的練霓裳，是否會和曾經的往事有些許交集呢？她是因為什麼與傳說中的玉疆戰神（玉帝）同流合污呢？且往下看。
……
“別吱吱嗚嗚的，像個女人！”白魔女有些不滿，眼前之人相貌直追潘安，可是卻猶猶豫豫的，見其不像是一個大人物，不過卻欣喜於對方看到自己容貌后的那種傾慕的眼神，僅僅是欣喜自己的容貌而已，但凡是世間的男子，沒有見到自己后還能鎮定的，除非他不是男人。然而她再經歷了與卓一航的感情交集后，對於男人，她已經視如無物了。（對女人也一樣，她的取向很正常……）
林國鋒汗然，經她一說，也深知自己確實有些失態。可是親眼目睹如此絕色的女子，林國鋒確實也如塵世間的男子一樣，無可自拔。可是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恢復到正常，眼中不再帶有一絲情緒。因為畢竟在現實中，林國鋒見過的美女不下百萬了，不論穿衣服的還是沒穿衣服的。
見林國鋒很快恢復到正常，白魔女也不禁訝然，重又仔細的大量了一下林國鋒，現其確實不是如一些花叢老手一般，故意做作以吸引高傲的自己，他確實是鎮定了下來。
“咳----嗯！”林國鋒清了一下嗓子：“姑娘，你有什麼事就說吧，若再下所知，必將相告。”
白魔女聞言，微微一笑，哎……這一笑卻也禍國殃民，若非林國鋒恢復定力，險些再次深陷其中。“好，小女子請問，不知先生是否見一女子，黑衣白馬，年約18，相貌出眾，自東南而來。”
林國鋒想了一下，拱了拱手，道：“望姑娘見諒，林某雖不是正人君子，但是卻也不願欺騙姑娘以多言片許。在下確未見有如姑娘般漂亮的人就此經過，不過在下有一至交好友，其人卜算精準，算無遺漏，不妨讓他為姑娘不算一卦？”
白魔女翻身躍馬而下，黑色的裙衣在空中飄舞，將韁繩隨手遞給旁邊的小二，謙謙一禮：“有勞公子帶路！”白色的頭隨風而動，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林國鋒險些站立不穩，強自定了一下心神，點頭赧然一笑，走進酒樓。
“湯兄，打擾了，有勞湯兄為此女子卜一卦……”
“西北，3日，金窩羅火燕紛飛，凶。”湯羽眉頭微皺：“姑娘，你所要尋找的人，在西北，由此行3日必將遇到，此人似乎欲對姑娘不利，恕湯某直言，姑娘最好不要去見她，否則失所難料，湯某恐姑娘會有險事生。”
“多謝！”白魔女雙手抱拳，再不耽擱，轉身下樓而去。
“哎，姑娘……”林國鋒和湯瘋子同時伸手欲攔，但是人已絕塵而去。
“湯兄，你看，這女子會不會……”
“公子放心，也許是湯某多慮了，此卦也許不準，但是湯某覺得，此女面相富貴，險中帶安，定會化險為夷。可是似乎此女命運多舛，一生勞碌。觀其手相，終是一個富貴之命。”
“呵呵。”林國鋒笑了一笑：“湯兄不必多慮，林某方才遇見此女，只覺其眼熟，也許是命運使然吧……”林國鋒心道：“李冰冰啊！不熟才叫見鬼了！不過她應該該是這個故事的角色之一吧！怎麼……說不定自己跟隨同去，會找到出去的道路也未可知。
想到此，林國鋒也顧不得什麼鏢局了，連忙靠到湯羽的面前，嚇了他一跳，但聞：“湯兄，你可有馬？”
“有得，公子若是想用，但講無妨。”
“那好！”林國鋒哈哈一笑，“湯兄將馬借與在下幾日可否？！”
湯羽一驚，沒想到林國鋒竟然如此風流，居然……“公子不可，剛才的姑娘會遇到劫難，是其自己必經之劫難，公子切不可嵌於其中，否則恐怕有變！”
“無妨！湯兄儘管放心，林某自會小心旁觀的！”說罷，也不管湯瘋子的阻攔，邊走邊向樓下的小二喊道：“小二，將湯瘋子的馬給我牽來，林某要出趟門！”
……
林國鋒其實自己有馬，但是除了他的師傅，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此事，向湯瘋子借馬，實屬不得已而為之。沒有馬，湯羽是不論如何也跟不上來的，他是不可能讓真心對自己的湯羽陷入危境的。對待朋友，林國鋒也算是兩肋可插刀吧。
策馬狂奔在去往西北的道路上，林國鋒憑着感覺向剛剛李冰冰可能去向的地方疾馳。也許是天意使然，經過三天兩夜的追趕，還真讓林國鋒追上了李冰冰。
“哼哼！男人會用一切甜言蜜語，說你想聽的話，但是最終，他會讓你一無所有！金燕子小姐，你說是么？！”白魔女右手執鞭，提着馬韁緩慢的在一個花叢邊上繞着圈，裏面一個絕色美女，稚嫩中不顯老成，款款多情的雙眼，妖嬈的身姿，卻不時在臉上閃現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