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河兇險
六、大河兇險
敦煌要到晉城去找王叔尉遲傖板，從北面過去經過了土郡、稻城、白城。抵達長河邊上，一條大河兩岸寬。
這條大河是大周最大的河流，東北向南流，將大周一分為二。大周地形是北高南低，東高西低，中間絕大部分是平原。
大周的地形非常適合農業發展，大周的農業確實很厲害，但官府的糧倉里的糧食最能維持軍隊兩年的嚼食。因為農田產量低下，農具百十年不改變，農人的積極性不高，加上天災不斷。因此糧食的存儲量不多。
這只是在敦煌的眼裏不多，遂不知大周的官員因這一些糧倉沾沾自喜。大周外的國家對這些糧食眼饞不已。
馬青說一說大河的情況，“這條大河貫穿東西，是東西往來的重要通道。此處是河流上游，水流較為湍急。等下坐扁舟過河，舟的四周會綁上牛皮袋子，這樣舟就能一走千里，一刻鐘抵達對面。
坐舟危險，待會用繩子綁住你我，我熟水性，以防萬一。”以防萬一掉進水裏。
掉進水裏就是九死一生，不得不這麼做啊。
敦煌瞭然，“去找幾個小的牛皮囊來，綁在身上，萬一掉進水裏也好救自己一命。”
馬青奇怪的看着王女，“這個法子可行？”
“可行。鼓氣的牛皮囊能載人，浮起的人死不了。”敦煌淡淡地說。
馬青不知從不離開村子的王女為何懂的比她還多？但還是依照王女的吩咐去做。
扁舟來時艄公見到岸上的人一人捆綁着一個牛皮囊，這樣子滑稽得很，艄公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王女，上船了。”艄公是自己人，馬青不介意讓艄公知道這是王女。
果真艄公知道這是王女，神色變嚴謹了許多。“小心，站穩了。”
人上了扁舟，艄公剛想開船。前面來了三人，“艄公，且慢，可否多帶幾個？”
艄公賠笑，“客官，滿嘞，滿嘞。多了河神不讓過河。”說著艄公撐船離去。
“咻，鏘……”一支箭落在船頭上。
敦煌神色自然，阿來不當一回事，馬青與另一位侍衛就不一樣他們緊張起來。馬青等人是知道外面人是如何對待于闐人的，只要是于闐人殺了也不用償命。大周人見着于闐人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好，得殺。
敦煌問艄公，“帶上三人可有能力？”
“自是能帶，可……”艄公怕那人知道王女身份。
“那就帶上。”
“哎。”
前來的三人到跟前，敦煌仔細打量，發現有個人與她上一輩子的丈夫甚像。方形臉，立體五官，笑起來露出一排白牙。
周易開口道，“艄公可得帶上在下三人，給你四人的錢。”
艄公得了王女的吩咐，裝像樂意的樣子，“四人的錢，那好，那好。公子哥，按規矩您得先給錢。”艄公是一臉的不好意思。
周易上道，他示意侍衛上前給錢。
敦煌有趣地打量艄公與那公子哥，艄公果真是老於世故，將自己掩飾得很好。
看那公子哥走的八方步便知這人不是一般人。八方步是入官之人才學，將八方步伐融進自己生活里的人，不是官家子弟就是某郡的英年才俊。
再看那丰姿偉岸，聳壑昂宵，身穿玉色羅襴服，頭戴逍遙一字巾。能養出如此傲樣自立的男子的家世定是世家貴族。
這人與她丈夫形像神不像，丈夫如同他這般大的時候已經在軍中立下赫赫威名，已經定好自己前進的目標並為之努力，不像眼前人這般逍遙。
敦煌避開一些不與該人面對，馬青見此用出自己的身份為王女擋住外人的窺探。馬青主動與周易說話，“公子從何來？到哪兒去啊？”
周易也不怪，他願與平常女子說話。“從京城出來到東邊的東城去，姑娘你是？”
馬青被周易溫暖的笑容給暖和到，她沒想過一個貴公子願與平凡人說話。“女子從土郡邊上的山上來，到晉城去投親去。晉城有好活，去賣賣力氣，好養活家人。”
兩人沒有共同的話題，一時間說不上話，扁舟就安靜了下來。各看各的風景。
艄公駕馭扁舟幾十年從未有今日這般緊張，他怕扁舟上的兩個侍衛看出端倪將王女給害了。他又想着如果那兩侍衛行為不軌，他就這樣那樣調轉扁舟將二人給退下河裏去。
艄公陷入自己的情緒里，一時沒擦覺船槳打到石頭激到漩渦，槳被吸住。艄公這才回過神來，用力將槳拔出來，這正是下激流的地方，艄公的扁舟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扁舟被大河水激打，左右搖晃。
艄公慌了，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該怎麼做，但是總有失手的時候。
一個漩渦打來，艄公控制不住扁舟，扁舟傾倒，眾位皆調入水裏。
敦煌等人有牛皮囊，馬上就浮了起來，艄公熟水性他也沒什麼事，倒霉的倒是那後面上扁舟的三位男子。
馬青游過去要推王女靠岸，敦煌對馬青說：“你去救那公子，艄公，去將那兩個侍衛救起。”
又一個漩渦打來，將敦煌推離馬青，馬青將王女快靠岸，立馬去追那在水裏翻跟斗的周易。
艄公是水裏的浪條，抱着兩個人也能上岸。倒是馬青被送到下游去了。
敦煌上了岸，扶起阿來，“怎麼樣？”
阿來像某種動物一樣抖抖頭上的水，“好玩。”
胡傷學過水，自是沒事，他向王女表示自己沒事。
敦煌說：“阿來你與胡傷找馬青。”
“是。”“好。”
見二人向下游去敦煌走向艄公，“可還有力氣？這兩人怎麼樣？”
艄公扶起昏迷的那個人，“喝了不少水，吐出來就好了。”
下水的時間不是很長，兩個侍衛也沒受到多少水淹，很快醒了過來。他們二人一清醒，推開艄公，搖晃着站起來，四顧見不着主子。
敦煌會意，“你們的主子在下游一些，有三個人去找他了。”
二人聽此快步離去。
馬青在村子長大，接受過許多來自王女的知識，她知道什麼是人工呼吸，知道怎麼樣做心臟復蘇工作。
周易醒來見到的三顆腦袋。
阿來說：“醒了，我去找敦煌。”說著站起，離去。
胡傷指着馬青說：“是她從閻羅王手裏救了你。”
周易是頭腦清醒，但四肢無力，他虛弱地說：“謝謝。”
周易的兩個侍衛很快找來，艄公跟在侍衛們的身後，敦煌與阿來不知到哪兒去了。
馬青看一眼艄公，艄公手指變一下位置，馬青知道王女是安全了。
周易被侍衛架起，周易對馬青說：“你就了我一命，你想要些什麼？”
馬青說：“你我萍水相逢本是緣分，救你是應當。今日這一事是偶然，希望你饒恕了這艄公。”
艄公識相跪下哀求，“求公子饒了小老兒吧。小老兒今日是見着神才一時恍惚，讓公子遭了罪，求公子饒了小老兒。”
周易見這是恩人的請求，又見恩人濕着衣裳着實不好，邊答了應。“今次便饒了你。”
在馬青的拒絕下，周易只好與馬青道別，不一路前行。
馬青與艄公進入林子，到艄公的一個據點，阿來已經升起火烤了衣服。
敦煌換了一身男裝，“處理好了？”
馬青說：“那人果真不是普通人，見着他懷裏有一塊令牌，金子般的顏色，像是金子做的。”
敦煌不將這當一回事，那人不過是過客罷了。“那今日你遇見貴人了。”
馬青一笑，“不敢奢求這人能帶來什麼，他不給我帶來麻煩就是天大的貴人。”
艄公跪着，“王女，老小兒給您帶來了麻煩……”
敦煌扶起艄公，笑着說：“並沒有，神官讓我出山本就是讓我經歷風浪。要是這些風浪也不經歷一些，這不就完成不了任務了嗎？”
馬青也跟着笑，馬青佩服王女，王女的不計較也是她佩服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