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放了再抓才是狩獵的樂趣
徐少臣那個肘擊沒有留半分情面,郁靈汀和向煜剛踏上馬車,向煜立刻哇地吐起血來。
郁靈汀被向煜蒼白的臉色嚇到,淚水如開閘泄洪一樣洶湧流下,她手足無措地伸出手想要堵住那源源不絕的鮮血,只是濕滑的液體卻一直從她手縫裏流出來。
“沒事的,沒事的。”向煜拉開她的手,用力扯出一個微笑。
只是這個安慰蒼白無力,他的嘴角依舊不斷地流出血來,染紅了郁靈汀的手,染紅了她的眼,也染紅了她的心。
為什麼?郁靈汀死死地握住向煜的手,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哪怕他們之間已經血海深仇再無可能,也要用性命來搭救自己!
她是真的看不清了,好像有迷霧籠在她眼前,她明知這背後有什麼,卻還是不想吹散濃霧。
向煜重傷了,卻沒人敢上門慰問。
什麼情誼在槍杆子和獨權下面都是假的,更遑論現在濱城人人自危。
徐少臣在讓向煜和郁靈汀離開之後,雷厲風行地派出了所有的士兵不分白天黑夜的挨家挨戶搜查叛黨,人們都不知道自己醒來后,隔壁的鄰里是不是還安然無恙。
這種時刻會被抓去過堂大審的恐慌讓一向熱鬧的濱城突然冷清下來,就算外頭艷陽高照,城裏還是冷清的像荒城。
郁靈汀也不回藥鋪了,反正也沒人過來看病,不如乾脆住在向家。
但向煜卻始終沒醒,大夫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急火攻心加上內臟受損才會如此,卻也沒一個能夠對症開藥。
郁靈汀悲傷地看着向煜,他明明就是這麼健康的人,現如今卻因為她纏綿病榻,就連一點意識都沒有!
心臟抽痛着,她再也沒辦法隱藏自己的脆弱,悲傷和越壓制就越刻骨的愛意。
沒辦法彎腰,郁靈汀就半跪在床邊看着向煜的側臉,在淚水決堤之前落荒而逃,她不能讓向煜看見她這幅醜樣子。
“不好了!”郁靈汀藏身假山中啜泣,心緒還沒平穩,外頭卻突然亂了起來。
她心頭亂跳,不好的預感讓她拔腿往向煜那疾走,只是留給她的只有向煜被一眾士兵給架走的背影和徐少臣臉上冷酷嗤笑。
她尖叫着,她往前跑着,只是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徐少臣一把將她攔下,湊在她耳邊呼氣,“你知道的,我徐少臣最憎人威脅我。”
聲音森冷得讓郁靈汀覺得自己彷彿被扔進了一桶冰水裏,她顫抖着聲線開口,“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錢也好,慈心堂也好,什麼都可以!
當初答應蘭姨的話被她拋之腦後,古來忠義兩難全,對郁靈汀來說現在什麼都沒有向煜的安全重要!
可徐少臣卻笑了,他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郁靈汀,心中劃過莫名的情緒,他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水,不一樣的體溫讓他身心顫抖。
這樣為愛不顧一切的女人,在他的鞭子下會怎麼婉轉呻吟呢?會不會比別的女人更加夠味?
他的手拂過郁靈汀的脖子,讓她覺得好像爬上了一條陰冷的毒蛇,讓她心生反感卻又不能反抗。
在她忍無可忍的前一秒,徐少臣總算是放下了手,他揚起慣有的陰柔冷笑,湊回郁靈汀耳邊吐氣,“可我突然又不想要了,該怎麼辦呢?”
郁靈汀全身發冷,她驚愕地轉頭想要再哀求一番,可徐少臣卻已經走出好遠,連帶着還昏迷的向煜很快消失在她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