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1092、你們全部都是騙子

第1077章 1092、你們全部都是騙子

第1077章1092、你們全部都是騙子

裴遠晟也終於抬起頭,迎着兩人疑惑的目光,微笑道:“是的,我和曉茹打算結婚了,就在這個月。”

“這麼大的事,你跟你媽說了沒。”

成烈問。

“就這幾天,帶曉茹回去看看我媽吧。”

裴遠晟仍然是笑着的,語氣也十分溫和平靜。

唐笑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氣氛如此的祥和,她在此刻提起陸晨晞,會不會影響到曉茹的心情?

想了又想,唐笑終究是把心中的疑問咽了回去。

這頓飯沒過多久就吃完了,唐笑懷揣着疑問,自然不會有先前的興緻。

好在季曉茹和裴遠晟也表示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於是四人便在四合院門口告別後,分別上了自家的車。

回去的路上,唐笑終於忍不住問成烈:“老公,你覺不覺得他們倆好奇怪?”

成烈點點頭說:“確實。”

“真是太奇怪了。曉茹怎麼會突然和裴子結婚?她先前不是很愛陸子的么?”

唐笑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曉茹以前不是就喜歡過裴子嗎?”

成烈反問。

“可是……”

唐笑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又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難道,曉茹一直愛的人是裴遠晟?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陸晨晞又算什麼?

唐笑不相信。

她想,倘若曉茹不愛陸子的話,也不可能因為陸子的死而瘋掉吧。

而她為什麼在已經恢復神智的情況下還要和裴遠晟結婚,這是個謎。

她決定找時間和裴遠晟單獨聊聊。

“在想什麼?”

成烈伸出頎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

唐笑順勢握住成烈的手指,將頭靠在成烈的肩膀上。

“我在想……曉茹會不會真的愛上裴子了。”

“如果是呢?”

成烈問。

唐笑怔了怔,說:“這樣也未嘗不好……但,我心裏總覺得陸子有點可憐。”

“我了解陸子,他不會怪她。”

成烈沉吟道。

“是嗎?”

唐笑心中一股憂傷劃過,想到以往陸晨晞對季曉茹的種種溫柔體貼,莫名有些難受。

似乎是察覺到了唐笑變得低落的情緒,成烈的大手握住唐笑的小手,安慰道:“不要想太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唐笑朝成烈笑了笑,自嘲地說:“可能是我最近太多愁善感了吧。”

“傻瓜,你太喜歡為別人操心了。”

成烈說。

唐笑聞言,嘟了嘟嘴:“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多管閑事?”

“怎麼會?”

成烈笑了,那深邃的黑眸眯成一條線,眼角微微揚起,顯得十分迷人。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平穩行駛的車內響起:“如果當初不是你‘多管閑事’,我怎麼會遇見你。”

“誒?”

唐笑愣了愣,一時想不起來成烈指的是什麼。

成烈也沒解釋,只是低頭望着她微笑。

唐笑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說的是,兩人初遇時的那一場車禍。

那時,要不是唐笑不顧個人安危地去救那個公交車司機,還不由分說地叫成烈這個“大高個”幫忙,那也許,兩人就不會有後來的故事了。

“想起來了?”

成烈適時問道。

“嗯。”

唐笑甜甜地笑了。

或許,世間一切皆有因果。

很多後來發生的事,從一開始,就埋下了種子。

“裴子和曉茹的事,順其自然好了。”

她想了想,說。

“嗯。”

成烈摸了摸唐笑的頭,“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想要什麼的權利。”

唐笑沒再說話,她靠在成烈肩膀上閉目養神,腦袋裏紛雜的畫面不時閃過,後來也許是累了,她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宿舍樓下,成烈也沒叫醒他,和司機一起在車內靜靜等着。

唐笑醒來後有點不好意思:“怎麼不叫我呀。”

“看你睡得那麼香,怎麼捨得。”

“誒……”

唐笑一陣羞赧,對司機說:“不好意思,耽誤你下班了。”

司機連忙搖頭,受寵若驚地說:“怎麼會,您可真是太客氣了。”

唐笑和成烈手牽手上樓,回到家,不約而同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唐笑心疼地摸了摸成烈的臉頰說:“剛才在機場,我原本想說裴遠晟也瘦了,可是一看你,發現你比他瘦得更多。”

情不自禁地湊過去在成烈嘴唇上親了一下,“親愛的,你這樣我好心疼。”

“那以後你天天做好吃的,把我喂胖。”

“嗯?”

唐笑愣了下說:“好啊!”

“這麼爽快?”

成烈俊眸中流淌着笑意。

“必須的啊,我老公都這麼瘦了,我不把老公養胖一點怎麼行?”

唐笑理所當然地說。

“好。”

成烈點點頭,“那就看你的了。”

心裏卻清楚,他陪在唐笑身邊的日子不多了。

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要離開。

他一個而立之年的大男人,竟會因兒女私情而不舍,而傷感,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如今,他卻一天更比一天地貪戀唐笑的溫柔。

唐笑默默地注視着他,心裏也充滿了柔情與眷戀。

“親愛的,我愛你。”

她忽然說。

成烈揚起嘴角,柔聲道:“我也愛你。”

“我連一秒鐘都不捨得和親愛的分開。”

唐笑撲到成烈懷中,抱住他勁瘦結實的腰身,聞着他熟悉的好聞的體香,眼眶微微濕潤地呢喃。

“我根本沒辦法想像如果有一天離開你會怎麼樣,我覺得,我的世界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了。烈……我沒有什麼家人,朋友也沒有幾個,我好像,只有你。所以,我要一輩子賴着你了。我死也不要離開你。你也不準離開我。好不好?”

說出這一番話來,她感到有些丟臉,卻又發自肺腑,非說不可。

好像這一番話不是她想說,而是實在忍不住從內心深處迸出來的字眼。

“傻。”

成烈笑着評價了一個字。

唐笑從成烈懷中抬起頭,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瞪着成烈,不滿地嘟起嘴巴:“你嫌棄我啦?”

“沒有。”

成烈捏了捏她的臉頰說:“我怎麼會嫌棄傻瓜。”

唐笑仍舊眼睛不眨地望着他:“那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嗯,好。”

“永遠也不要。”

“當然。”

唐笑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時,成烈對她說:“萬一有一天,我沒辦法照顧你了,你可以像曉茹那樣,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

“……”

唐笑沉默了。

她很想說,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你要離開我嗎?

可是,她沉默了很久,成烈也沉默了很久,最終,她輕輕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成烈摸了摸她的頭:“乖。”

唐笑站起身說:“我去洗澡了。”

成烈沒有說話。

唐笑一轉身,眼淚就刷地掉了下來。

這一刻她彷彿預感到什麼,但是她不願意去想,彷彿不去想,那些不被她希望發生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而坐在沙發上的成烈,在聽到浴室的水聲響起后,便走到陽台上,默默地點燃了一支煙。

夜涼如水。

位於山間的別墅內,裴遠晟獨自坐在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中。

如今季曉茹已經知道了他不是陸晨晞而是裴遠晟,自然就不必繼續偽裝,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住所中。

季曉茹自然也和他一道。

他和季曉茹,似乎已經綁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剝離開來。

就在半個月前,有一天早上醒來,睡在他旁邊的季曉茹忽然對他說:“裴遠晟,我知道是你,你不用再裝作陸晨晞了。”

裴遠晟當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是,季曉茹的表情十分冷靜,眼神也無比的清醒。

“其實我最近已經清醒了,慢慢地知道和接受了所有的事情。裴遠晟,你騙了我。”

裴遠晟閉了閉眼,復又睜開。

他很無奈,但是,這是他無法辯解的指控。

“是,我騙了你。”

“你和笑笑、成烈一起騙了我。”

季曉茹冷靜地說。

“不,這件事不能怪笑笑和烈子。”

裴遠晟皺着眉說:“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不要怪他們。尤其是笑笑——她是無辜的。她和烈子都是一心為了你好。”

“你愛笑笑。”

季曉茹十分突兀地說。

裴遠晟怔了怔:“……不要這麼說。”

“為什麼不肯承認?”

季曉茹問。

“沒有必要。”

裴遠晟說:“我愛不愛笑笑,都沒有任何意義,她和烈子在一起很幸福。所以,我們都不要打擾他們,好不好?你也不要怪他們,如果對這件事你有任何的不滿和怨恨,怪我一個人就好了。”

季曉茹眼中透出淡淡的笑意。

裴遠晟無聲地等待着她的宣判。

過了很久,季曉茹說:“裴遠晟,和我結婚吧。”

裴遠晟並不意外。

他從床上坐起來,披上家居服,然後在一片和煦的晨光中,回頭對她微微一笑:“好啊。”

季曉茹也笑了。

一切都十分的和諧、美好。

只有裴遠晟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臟狠狠地痛了一下。

那之後,季曉茹便開始準備回國。

她清醒過來后,行動力超強,甚至趁裴遠晟出門時,非常果決地辭退了家裏的保姆。

對於季曉茹的一切安排,裴遠晟都沒有任何的反抗。

畢竟,他虧欠季曉茹。

如果不是他那時邀請陸子等人來島上遊玩,陸子就不會死。

後來偽裝成陸子,他又長久地欺騙了曉茹,甚至讓曉茹和他同床共枕這麼久。

曉茹提出要和他結婚,他只當做是贖罪。

反正,他這一生,已經不可能和自己愛的人結婚。

那麼,無論和誰結婚,也是無所謂的吧。

曉茹和他認識這麼久,長相身材都沒話說,又是笑笑的好閨蜜,這樣的女人,作為妻子,他沒有理由拒絕。

夜風靜靜地拂過,身上僅穿着一件白色襯衫的裴遠晟感到了一股涼意。

他躺在藤編的躺椅上,側頭輕輕咳嗽了一聲:“咳……”

他盡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想要驚動任何人。

又或者,他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擾這隻屬於他的片刻的寧靜。

要是嚴叔在的話,恐怕早就不由分說地叫他回房間了吧?

想到這裏,他閉着眼微微笑了下。

嚴叔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吧。

其實,只要他身邊那些愛他的人過得好,他自己是無所謂過得好不好的。

夜風裹挾着旁邊薔薇花的香氣撲面而來,微涼的夜晚中,有着令他倍感熟悉的味道。

以往的很多年,總是嚴叔陪伴着他。

這個居所,來過的人不多,他也不太喜歡帶人來這裏。

除了嚴叔和家裏固定的女傭之外,就是笑笑,和曉茹。

笑笑……也曾經在這裏悉心照顧過他。

那時候,她還是他的“私人醫生”呢。

想到過去的事,他心裏泛起一絲隱秘的甜。

這大概是他既苦且無常的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甜了。

因此,他格外地珍視笑笑,格外地不想讓她受到哪怕一絲傷害。

身後,“沙沙”的腳步聲響起。

裴遠晟下意識地說了一聲:“嚴叔,我馬上回房,您就別催了——”

腳步聲在他身旁停住。

裴遠晟猛然意識到什麼。

側頭一看,那人果然不是嚴叔,而是曉茹。

“……是你啊。”

裴遠晟笑了下。

“嗯。”

季曉茹站在他身側,眼睛望向旁邊的薔薇花架,微微有些出神。

快要夏天了。

或者說,在承北,已經算是入夏了。

只是山間的夜晚,還是更冷一些,似乎總帶着股料峭的寒意。

那薔薇花開至荼蘼,枝葉濃綠,花瓣卻已經掉的稀稀拉拉,更多的是已經枯萎的花瓣。

而就是這樣已經掉的零星的薔薇,居然仍能散發出馥郁的香氣。

季曉茹望着薔薇,裴遠晟望着她。

季曉茹穿着一條水紅色的長裙——

她總是很喜歡穿紅色。

紅色也很適合她。

她身材高挑,如今比以往更加瘦削,也就越發地顯得修長。

風吹得裙擺揚起,好像一面小小的旗幟。

她的側臉弧度完美,眼神卻泛着琉璃般脆弱的光芒。

她的嘴唇有些乾裂,塗了深紅色的唇膏,顯得比平時有氣色許多,但唇瓣猶如缺乏水分的花瓣,行將枯萎。

裴遠晟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忍心。

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答應和季曉茹結婚,對季曉茹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女人需要愛情的滋潤才會變得鮮活,而他,可以對季曉茹很好,卻無法給她愛情。

他不愛她。

她也很清楚這一點。

但她仍然要嫁給他。

裴遠晟並不認為季曉茹愛他,他想曉茹應該是愛着陸晨晞的,之所以嫁給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和陸晨晞長得有幾分相像。

又或許,曉茹在自己的欺騙下,和自己同床共枕那麼久,不結婚,多多少少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但不論是何種原因,只要曉茹提出來了,他都會盡量去滿足。

這是他虧欠她的。

他絕不可能拒絕。

他裴遠晟這一生,最不喜歡虧欠於人。

“冷嗎?”

季曉茹看了會兒薔薇,轉過頭問。

“還好。”

裴遠晟笑着回答。

“還是不要着涼了比較好。”

裴遠晟這才發現季曉茹胳膊上挽着一件淡藍色的絨毯。

她彎下腰,將這條絨毯仔細地蓋在了裴遠晟的身上。

裴遠晟說:“謝謝,你真細心。”

季曉茹嫣然一笑:“謝我幹嘛?我都要和你結婚了,當然要做一些妻子該做的事了。”

“原來如此。”

裴遠晟瞭然一笑。

季曉茹直起身,大而明亮的雙眼中蕩漾着淺淺的笑意。

她看起來很幸福,很甜蜜,彷彿任何悲傷都不曾流經她的心間。

但裴遠晟知道不是她並不是看起來那樣。

人總是難免被過去經歷的那些事情摧殘,任何人都不可能假裝沒有被生活折磨過。

過去無處不在。

回憶無處不在。

就譬如此刻,季曉茹彷彿能從薔薇花架下看見站在那裏的陸晨晞的影子。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望着她,彷彿在問她,為什麼要嫁給別人。

季曉茹無法回答。

她不敢再與“陸晨晞”對視,只好去望向裴遠晟,可是,裴遠晟的臉又與陸晨晞那麼相似。

季曉茹努力地微笑,可是,笑着笑着,她的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眶中滑落。

這真是讓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眼淚就如同不經意間溢出的悲傷一樣,難以自控。

她伸手飛快地抹了一把,有些難堪地別過頭去。

她既然感到難堪,那麼,裴遠晟也假裝沒有看到。

他抬眼望向遠處黑魆魆的山影,淡聲說道:“以前,總是嚴叔陪我在這裏,一坐就是很久。”

“是嗎。”

季曉茹抹乾了臉上的淚水,竭力不讓聲音中透出哪怕一絲的異樣。

“沒關係,以後,我也會陪你的。”

“那謝謝你了。”

裴遠晟真心實意地說。

“不,是我應該謝謝你。”

季曉茹說。

“你這樣說,我反而會有點不好意思呢。”

裴遠晟開玩笑說。

“為什麼?”

季曉茹低頭看他。

但以她的角度,其實也看不清裴遠晟的表情。

不過也無所謂了。

裴遠晟是個偽裝情緒的高手,或許,即便看清了,也看不清楚他內心真實的情緒。

“曉茹,我欠你的啊。”

他嘆息着說:“我欠你的,無論怎麼還,都是應該的。你不要謝我,哪有債主對還債的人說謝謝呢,你應該說——這是你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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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門第一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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