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臉
第7章打臉
洛風追着他問為他解毒之人,顧煙寒的名字到嘴邊,又被席慕遠咽了下去。喝了葯,他丟下洛風便回房去,又是一個好眠之夜。
第二日一早,顧煙寒被喊顧國公喊去大廳。
顧雪珊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眼神。顧煙寒假裝沒看到,規規矩矩給顧國公行了禮,卻聽到顧國公冷聲道:“跪下。”
顧煙寒骨子裏就是個叛逆的主,非但沒有下跪,反而站的更直了:“女兒沒有錯,不知為何要跪?”
顧國公黑着一張臉,沉聲問:“煙寒,為父聽聞昨日你與洛北王有了肌膚之親?”
女子一旦與人有了肌膚之親,要麼被送去嫁人,要麼就是沉塘。
顧煙寒一聽就知道是顧雪珊告的密,反問顧國公:“那父親打算如何處置女兒呢?”
顧國公原本還持懷疑態度,顧煙寒這麼一問,反而讓他確信了。當即大怒拍桌而起:“逆女!你怎麼能做出這種有辱門風之事!你一未出閣女子,怎麼能與洛北王……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我與洛北王清清白白的,怎麼了?”顧煙寒又問。
錢姨娘見顧國公遲疑,忙道:“煙寒,你就不要再狡辯了。快跟你爹認錯吧,公爺要好及時幫你。”
“煙寒也是你叫的么?”顧煙寒冷眼看向她,“我倒不知道這顧國公府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奴才做主了!”
姨娘算不得正經主子,錢姨娘管家多年,下人們為了討好她都暗中稱她為太太。這下被顧煙寒當頭棒喝,當即便紅了眼朝顧國公哭了起來:“公爺……妾身這也是為了大小姐好……大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妾身……”
“父親,女兒還是出家為尼吧!這顧國公府里,就是一個奴才都敢指責女兒的不是!得虧母親去的早,不然傳出去,父親寵妾滅妻這個罪名是摘不掉了!”
“煙寒!”
“父親,忠言逆耳!今日你不問清楚就責怪女兒,來日怕女兒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錢姨娘當即就哭着跪了下來:“公爺明鑒啊!妾身從未想害過大小姐,不知道為何大小姐容不下妾身!妾身對大小姐視如己出……”
“我娘是秦子魚!”
錢姨娘一窒,見顧國公也有埋怨她不會說話的神色,兩眼一番就暈了過去。
一群人慌忙扶住她,顧煙寒瞥了眼面色紅潤的錢姨娘,心中冷笑。裝暈是不是?自己送上門來可就不要怪她了!
趁着沒人注意,顧煙寒將一枚金針刺入錢姨娘的腦後。錢姨娘的眼睛驀然睜大,隨即又面如死灰的閉上。
這如同迴光返照般的舉動嚇壞了顧家人,顧雪珊指着顧煙寒便罵了出來:“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娘!”
“母親可去世多年了,二妹妹說的是誰?”顧煙寒鎮定自若。
顧雪珊慌忙捂嘴,看到顧國公的眼神正好掃過來,帶着幾分責怪之後,又看向了顧煙寒:“煙寒,你懂醫術,過來給你姨娘看看。”
顧煙寒雙手一攤:“父親,錢姨娘言語間對女兒多有齟齬。女兒若是上手,萬一錢姨娘醒來倒打一耙可怎麼辦?二妹妹剛剛還說都怪我呢!”
“先過來救你姨娘!其餘之事,為父自有論斷!”
顧煙寒上前,暗中將已經發揮完作用的金針收回,假意把脈一番:“父親,錢姨娘身體無礙。”
顧國公不解:“無礙怎麼會暈倒?”
“一定是你醫術不夠!”顧雪珊立刻道。
“府醫來了,二妹妹問問府醫吧。父親,既然不信女兒,以後就不要讓女兒沾上這種事。”顧煙寒不再理會顧國公,甩袖走到一邊。
府醫請了脈,吞吞吐吐的道:“公爺,錢姨娘身體無恙……”
這是顧國公府用了二十多年的老府醫,犯不着誣陷錢姨娘。他雖顧忌着主家的面子沒有明說,但顧國公心裏多少有點數。
顧煙寒輕輕撥弄着茶杯中的茶葉:“父親別看了,錢姨娘若是此刻醒來,豈不是坐實了裝暈騙人的罪名?”
“你別胡說!我娘……”顧雪珊察覺到顧煙寒那冰冷的眼,又急忙改了口,“我姨娘不會騙父親的!”
“那我們就等着看錢姨娘醒來后,是不是會跟父親說她什麼也不知道。”顧煙寒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整理好衣衽起身離開。
錢姨娘本來是裝暈,顧煙寒那跟金針下去后,她的身子不能動彈,但神智還是清晰的,房裏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她醒來后想說服顧國公相信自己,偏偏顧煙寒離開前的那幾句話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最後,反被顧國公斥責了一番。
庵堂里的晚膳異常豐盛,過水鱸魚、海棠酥、麻醬蒜泥蝦皮墩、鮓廣椒炒藕條、蒸碗小酥肉……豐盛的菜肴擺了滿滿一桌。
夏至異常疑惑:“大小姐,我下午去廚房讓他們給您燉碗蛋羹還說我多事呢!怎麼這會兒就送來了這麼多的菜?難道是給您賠罪來了?”
挖坑還差不多!
顧煙寒心裏冷笑。錢姨娘給她吃了兩天的鹹菜白粥,這一頓好的她得連本帶利撈回來。
吃的正歡,錢姨娘帶着一個哭哭啼啼的胖廚娘走了進來。顧煙寒頭也沒抬,捧着南瓜盅正在細品着。
錢姨娘站了半天沒見顧煙寒理她,有些沒臉,諂媚的開口道:“大小姐,妾身聽聞這廚娘說,您房裏的夏至姑娘去廚房鬧了。”
正服侍顧煙寒用膳的夏至一驚:“我沒有!大小姐!我沒有!”
“你是我的人,就是鬧了又如何?”顧煙寒斜睨着錢姨娘,“姨娘這不是來興師問罪?說我縱奴鬧事么?”
錢姨娘忙擺手:“大小姐誤會了!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污衊大小姐!”
“知道是污衊就好!夜深露重,也別讓父親總在外頭站着了。”顧煙寒又瞥了眼屋外,顧國公果然走了進來。
“父親您看,錢姨娘對女兒多好。這滿滿一桌子的菜,女兒都吃不完呢。”顧煙寒笑着道。
“這些都是大小姐要求的……”錢姨娘低聲對顧國公道。
前段時間天災人禍,國庫空虛,皇帝以身作則要求各家節儉。若是被人知道顧煙寒一頓飯要這麼多菜,顧國公即使已經從朝上退下,也少不得被參一本。
而且,顧國公駐守邊防之時,也曾應缺糧而受過苦,更是對浪費深惡痛絕:“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你一個人都吃不完怎麼能這般鋪張浪費!”
“誰說是一個人?”一個清越的男聲從屋外響起,席慕遠挺拔的身軀劃破夜色走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