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瑞庭 我真的好痛

被扔到沙發上時桌角掛到了九月腿上的傷口，她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才找回一點清醒，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是言瑞庭，她笑了笑嗓音虛弱道，“我是到家了嗎？”

言瑞庭眯了眯眸，冷峭的唇角勾起冷意：“你以為假裝把自己弄的這麼可憐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了？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耍心眼！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再進一次監獄！”

他哪裏知道，失血過多的九月是拼着最後一口氣才勉強找到回家的路，又哪裏知道這個下午九月真正經歷了什麼。

九月此時的意識很弱，她根本聽不懂言瑞庭說了什麼，但聽到監獄兩個字時，她的身體卻下意識的顫抖起來，抓着他的手，急急道，“不，瑞庭我不要…不要再進去了，那裏很可怕的。”

說著她嗚嗚的抽噎道，“瑞庭你送我去醫院好嗎，我的腿…痛，被撞的好痛，車…車…我被車撞了……”

但言瑞庭又哪有心思管她說了什麼，因為他只注意到了兩個字——瑞庭？

——瑞庭，九月本性不壞，你不要總是凶她好嗎？

——瑞庭，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你開心嗎？

——瑞庭，我肚子裏已經懷了你的寶寶，你說他是長得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清透溫柔的聲音在他腦海里反覆回蕩，言瑞庭眸光變得猩紅，周身的怒氣被徹底激起，宛若來自地獄的羅剎般滿是殺氣，欺身壓住九月，他掐着她的脖子吼道，“被車撞？那你怎麼沒直接被撞死！正好去給阿妍陪葬！你這條爛命，三年前就該替阿妍去死！”

他的膝蓋不偏不倚正好跪在九月的傷口上，本就沒清理包紮的傷口再次被撕裂開，鮮紅的血奔涌而出，宛若一張血口不過幾秒的時間就將白裙上僅剩的純白也吞噬乾淨。

躺在血泊中，九月痛苦不堪的掙扎，她想把掐着她脖子的那雙手拿開，卻怎麼都動彈不得，在看清是言瑞庭時她絕望地睜大眼睛，豆大的淚水從她眼眶裏不斷溢出，張大了嘴想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口語咿咿呀呀着：

“言少，我痛……”

瑞庭，我真的好痛……

……

九月整整在醫院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

如果不是言瑞庭在最後一秒恢復理智，在那天夜裏，她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車禍造成的骨折並傷口感染，再加上骨折處的兩次大出血，醫生搶救的很艱難，即使用上了醫院最好的資源，她的腿骨還是留下了短縮畸形的後遺症。

短縮畸形？她反覆看着病單上的診斷報告，終於明白她的腿瘸了……

“千九月，你現在是不是開始後悔嫁給我了？”這是言瑞庭在她醒後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九月迷茫的眸子有些恍惚，後悔嗎？

她不知道，只是看着天花板說，“醫生說，腿傷後遺症是因為我沒有在車禍后第一時間來醫院看病，不怪你，想來我還得謝謝言少你送我來醫院，不然我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