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習慣

君臨不吃這一套。

“不管怎麼說，她已經決定了要給我時間慢慢來。鳳殊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既然和我約定了，那在我沒有放手之前，她就不會去和別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這就足夠了。”

夢夢翻了一個白眼。

“你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是豎瞳，卻還是能夠像人類一樣翻白眼。”

“因為鳳殊會，所以我也會，行了嗎？”

“她會你也會？”

“她可以借用我們的技能，我們同樣也可以借用她的技能。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借用她的眼睛使得自己的眼睛也像人類的眼睛一樣？”

“差不多吧。你問這麼清楚幹什麼？反正你已經被排除在名單之外了，別總是自作多情。”

“她已經答應了會帶我和幾個孩子到內域去。到時候是要留在她身邊還是離開，都由我自己決定。”

“她什麼時候這樣說過？是你非要跟着她，她並沒有拒絕而已，並不代表她就希望你留在她身邊。她想要的是孩子留在她身邊長大，為了孩子着想，所以並不能夠拒絕你這個父親跟隨一起生活，這和她本人接受你作為她的伴侶不同。”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最後結果都一樣。”

“怎麼會一樣？你不是說過程也很重要？”

“事實就是她現在並不反感我，更別說憎恨厭惡了。既然我們有良好的信任基礎，那為什麼不努力嘗試？換了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想要堅持一把吧？”

“問題是你想要的不是堅持一把試一試，而是想要一輩子都纏着她。”

君臨驀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如果你只是試一試，那也無所謂，反正總會很快結束的。但你明明不是這樣，你是想要弔死在鳳殊這棵樹上，不管她這棵樹樂不樂意被你纏上。”

他笑得更加歡快了。

“是，你說的太對了。我還真的準備弔死在她這棵樹上。”

“所以我才說你不行。”

看他一副癲狂的樣子，夢夢堅決反對。

“反對無效啊，畢竟這種事上你也不能越過鳳殊替她做主呢。”

君臨得意地笑。

“你以為我不會吹枕邊風嗎？告訴你，我天天都在鳳殊耳邊念叨，讓她不要理你，你看她後面會不會理你，只要一聽到你的名字她就會條件發射地厭煩，我看你要怎麼誘惑她。”

室內突然響起了一聲嘆息。

“你們還有完沒完？”

鳳殊並沒有完全睡過去，因為他們一直聊個不停，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到底還是徹底清醒了。

“你們真的很無聊。”

君臨一本正經道，“正是因為無聊所以才會聊天。”

“那就別聊和我有關的事情。”

他笑眯眯地道，“夢夢和我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你啊，老婆大人。”

鳳殊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細小的顆粒再次如同雨後春筍那般冒了出來。

夢夢幸災樂禍道，“都說了你沒戲了。就一聲簡簡單單的稱呼都讓她渾身冒雞皮疙瘩了。”

“能夠用一個稱呼就引起她這樣大反應的人也只有我了吧？果然，老婆大人對我還是有不一樣的感情的，我可是深受鼓舞，總覺得有朝一日會聽到你歡歡喜喜地叫我一聲老公。”

鳳殊和夢夢同時翻了一個白眼。

“你知不知道‘老公’在從前是什麼意思？”

“不是對女人對自己配偶的稱呼？”

“我們那時候女人不會這樣稱呼男人，更多時候，‘老公’是對宦官的俗稱，有時候也會指稱老年人。”

鳳殊這麼一解釋，夢夢就大笑了起來，“我知道宦官是太監，太監就是沒有*****的男人。”

“沒有女人稱呼配偶的意思？”

“有是有，但那並不是我們那個時候的統稱。”

君臨微微一笑，“你們那個時候是怎麼稱呼的？”

“我們……”

鳳殊及時停止了，沒有上當。

君臨微微可惜，“看來回去有必要查詢一番才行。”

“問題是你知道她原本是哪個時代的嗎？”

夢夢再次發出嘲笑聲。

“大致還是清楚的，總歸是有歷史記載的年代。”

夢夢當著他的面挑釁道，“看來你還是不清楚啊。鳳殊，作為伴侶，他是不是太不夠格了？我看你還是早一點甩掉他吧。”

“不用甩，等君四厭煩的時候，他自己就會離開了。”

“老婆大人也太小看我的耐心了。放心，除非死亡，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鳳殊聞言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這人語氣像是開玩笑，但又像是在認真地朝她許下諾言。

“你能不能別這樣叫我？真的很奇怪。‘老婆’在那個時代是對老婦人的統稱。你這麼稱呼我，我有種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

君臨一臉遺憾，“難道不是感動？我還以為你會因此感動不已呢，真是可惜了啊。”

“看吧，看吧，我就說了當初就應該甩掉他的。你心軟到現在有什麼用？自找麻煩，還是一個天大的麻煩，這傢伙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第二個男人了。”

“沒關係，也可以找個同性作為終生伴侶啊。”

君臨和夢夢都呆若木雞。

鳳殊“噗嗤”一笑，“開玩笑的，你們倆什麼表情。現在這個時代不是有各種各樣的伴侶組合嗎？我這樣說很奇怪？”

君臨心想當然奇怪了，看來他以後不單隻要提防男人，還要同時提防女人才行。這麼一想，他就覺得自己苦逼起來，畢竟男人的話他不用防禦，鳳殊自己就會防備，不讓人過於靠近。但女人？她腦袋裏根本就沒有防備女人的意識。

“鳳殊，你不會真的想着找一個女人度過終生吧？可千萬別啊。鳳初一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要是女人多了，你的人生搞不好也會變成一場戲啊。難道你想要唱大戲？我可不喜歡這種。”

“都說了開玩笑了。”

鳳殊哭笑不得，“我喜歡女人，但不是那種喜歡，所以女人只會是我的朋友。”

“那就好，我可真怕了女人。從前我被女人搞怕了，發過誓永遠都不會和女人一起生活。但誰能想到會被你給契約了，要不是這樣，我才不會和女人一起生活。”

“安心安心，我都說了不會找一個女人當伴侶了。”

“那說好了，你不能反悔啊。我寧願你當君臨老婆一輩子，我也不希望你找一個女人來當伴侶。”

“是是是，夢夢大人。我發誓絕對不會找個女人當伴侶，行了吧？”

夢夢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你要說到做到啊。”

“好，我保證。”

鳳殊只差舉手向天發誓了。

夢夢洋洋得意道，“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啊？這麼容易就被我說服了，根本就不好玩。”

“你別得意啊，夢夢，我看出來了。”

鳳殊笑着彈了它腦門一個“咯嘣”。

君臨也好笑不已，“驕傲得不得了，這是在向我示威啊。看來我的情敵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非人類。”

“你現在才知道？算上蒙蒙它們，你可不知道排到多少位之後了。我可是有兒子的人啊，你覺得我還會稀罕男人？都已經有後代了，動物本能最為根本的力量已經得到了釋放，所以並沒有非要和誰在一起不可的想法了。

你啊，還是早一點想開吧。反正換成你的立場，你也已經有後代了。”

“我們的想法不一樣。你也許是將孩子排在首位，我可是將老婆放在第一位的人。”

君臨語不驚人死不休。

夢夢再次翻了一個白眼，“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說情話？”

“我只是心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隨便你吧，你會這樣想大概也有你認可的理由，就像我會這樣想也有我這樣想的理由一樣。

你所處的時代環境，你曾經經歷過的人事，你所連接的一切，早就了今天的你，以及你會有的想法，你面對事情時會有的反應。而我所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我曾經連接過的那些人那些事，以及現在經歷着的一切，聯結着的時代環境，造就了現在的這個我，以及我會有的想法，以及面對事情時會有的反應。

我們有相像的地方，自然也會有不同的地方。我們有相通的地方，自然也會有無法相通的地方。不管是什麼，都很正常。以後也這樣順其自然就好了。人之所以為人，不正是因為擁有時間與空間的雙重體驗嗎？

我們能夠盡最大可能地去生活就好了啊。生活就是幸福與痛苦並存的，只不過，有些人能夠在幸福里品嘗到淚水的味道，有些人卻能夠在痛苦裏品嘗到笑容的氣息。”

她的話讓君臨愣了好半晌。

“怎麼，你以為鳳殊不會說些奇怪的話嗎？告訴你，等你記憶回來了，你就會知道她以前和你吵架的時候你壓根就吵不贏她了。她可比你擅長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你別以為自己才厲害，真正厲害的可是鳳殊。她只是通常不表現出來而已。”

“嗯，的確很厲害。我老婆……聖哲媽媽就是厲害！”

君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用上這樣的稱呼。

“別這樣叫我，我可不希望只以誰的媽媽的身份活着。”

“那就叫鳳殊？”

“好。”

“不行。那太生疏了。平常都像其他人一樣叫你的話，怎麼突出我是你的男人這樣的重點？”

鳳殊無語，“還重點？你的重點是不是也太偏了？”

“我可是準備以你的男人的身份生活在你身邊一輩子的。”

“別再這樣說話行不行？我真的受不了啊。”

“習慣習慣就好了。”

“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對話要是能夠習慣，我肯定也變成不正常了吧？”

“這種對話難道不是夫婦之間的日常對話？”

“肯定不是，最起碼，在我的認知里，不是。”

鳳殊想像自己的父母是這樣對話的，不可能。再想像鳳珺夫妻倆是這樣對話的，額，貌似有可能。

她無語了。

“也許會是這個時代的夫妻日常對話，但絕對不是我所熟悉的時代的常規做法。”

“你現在就生活在這裏啊。”

“我知道。”

“所以你最好習慣這邊的做法。”

“不，我沒有這個打算。只要了解就可以了，我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那樣。”

君臨但笑不語。

鳳殊知道他在想什麼，眼角抽抽。

“別理他，我看他抽風了。你越理他他越來勁。”

由老人保管着，她接下來三年才能夠安心讀書，不用擔心學費不夠的問題。

只是她高估了丁春花的人品，更是低估了洪小星拍馬屁的功力。

丁春花將這幾年家裏攢下來的近五千塊積蓄全都投入到了二女兒身上，成功讓她被省會中專錄取，又用關九打獵來的錢分了一千塊給洪小星當生活費，剩下的近兩千塊託人找關係走後門，將大女兒安排進了縣城的幹部養老所當文員。

於是乎，在她軍訓期間，她的大姐洪月亮在所謂貴人的幫忙下換了一份輕鬆的工作，去了縣城。她的二姐洪小星更厲害，成績不好，卻紅光滿面地去了省會城市讀中專。

關九的班主任黃柳紅，是隔壁村的人，有一個讀書非常用功成績也非常不錯的女兒駱瑩瑩，可惜，每一次考試，全鎮排名，總是屈居第三。

如果是別的小孩，全鎮第三就很高興了，還每一次都考到全鎮第三，父母也該樂翻天才對。但是駱瑩瑩不是別的小孩，黃柳紅也不是別的父母。

駱瑩瑩不敢罵洪陽考第二，總是把她比下去，黃柳紅也不敢罵洪衛國夫婦，將兒子生得這麼聰明教得這麼本事，畢竟洪衛國夫婦男的是知青，原本就是有來頭的人，女的娘家也是鎮上的地頭蛇，屬於咬一口就要被反咬數十口甚至直接咬死的硬茬子，她們不敢也沒有本事去招惹。

但是這洪怡靜是誰啊？祖祖輩輩都是從土地里掘食的人。就算戰爭年代為人民出過力，也早已經是過去式了，如今早就邁入了新時代，落後就要挨打，貧窮就要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