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

花九

“哎唷,這大白天的,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

燕語樓的管事還在收拾準備晚上迎客,就聽見門被敲的咚咚想,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開門也不看是誰就是一通懟::“敲鼓吶?敲壞了老子的黃花梨雕木門你賠的起么!”

紋竹被噴了一臉吐沫星子,抹了一把,告訴自己她是來找人的,不能跟這貨計較,咬咬牙看着眼前人:“黃花梨我不知道賠不賠的起,我家王妃可以給你備副金絲楠棺材,要麼?”

一聽王妃,管事兒一個激靈,在看眼前人,是與花九交好的弋錦身邊的大丫鬟,整個人瞬間沒了氣勢,陪笑作揖將紋竹請進樓內,特別狗腿:“哎喲~哪陣香風把您吹來了?瞧我這狗眼。怎麼沒看見的紋竹姑娘就...”一邊說著往她身後看了看,以為弋錦也來了,結果就她一個,話題瞬間就打住了,神色正經了不少:“姑娘一個人來請九公子?莫不是王妃身子不適?”

紋竹睨了他一眼,不搭茬他所問:“這事兒是你該管的么。九公子可在樓內?取這玉碟去通傳一聲說王妃有事尋他去一趟王府。”

管事見過幾次紋竹跟着已弋錦來,一向都是溫文有禮的,今天一個人來這語氣着實有些趾高氣揚。

不過怕她有大事,也不敢耽擱,趕忙去把正跟姑娘一會兒敷珍珠粉面膜的花九給請下了樓。

一身水墨色蝶穿百花文士衫,墨發高盤玉簪橫束,面容姣好自不必說,玉面醫仙名號不是白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青樓待久了,眼角眉梢天然帶着幾分嫵媚,唇角習慣性噙一抹笑,添加親切感也更使得這臉勾人了。花九自樓下下來腳步輕卻穩,動作幅度恰到好處,自帶衣袂飄飄感,花枝招展卻偏偏又沒那麼艷俗,活脫脫一流連煙花的假白蓮花。

紋竹見了他瞬間就溫婉了,給他行了個禮,趕忙帶他回了王府。

花九有點不明白,這大婚第二天不應該夫妻二人甜甜蜜蜜賞花賞月么?怎麼還跑來找大夫?難道洞房花招太多傷着了?

結果等花九到了王府看着令逸的時候還真是被唬了一跳,看慣了活蹦亂跳的花姑娘,再看眼前這哪還是昨天大婚上那個精神矍鑠,風度翩翩的王爺,血吐的前襟都被染紅,臉色比衣服都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跟斷了氣一樣。

而突然看見京城傳言中的花九朝出現,太醫和令遙的訝異隔着屏風弋錦都能完整感受,也能感受他們一頭的黑人問號。

畢竟花九從來不與權貴診療,一向只混跡秦樓楚館,看緣分給人看病的。

令遙雖聽得弋錦要去請花九,卻也沒想到花九這麼快就能來,心裏着實對這個雜事不關心的丞相千金多了幾分疑問。

雖說是最後進來的,但進來就聞見一屋子的血腥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進兇殺現場了,繞過屏風就看見昨天還能抱她五分鐘的令逸靜靜躺在床上,俊臉血色全無,氣息微微。

耳邊熟悉的佛鈴聲再次想起,她下意識去扶住了披風不讓自己腿軟摔下去,邊上紋竹看她情況不對趕忙也上來攙扶她坐到了令逸床邊。

太醫和令遙看見了她腿軟,太醫只以為弋錦上看令逸情況太嚴重嚇到了,但只有令遙看見了她那一瞬目光的空洞。

原本邊上裕王和太醫給花九已經讓開了位置。

花九不喜歡有人在他診斷的時候呱噪,所以她也一直沒說話,只是心中疑惑,昨天令逸和她說佛鈴聲只是一種幻聽,有些人就能聽見,有些人就聽不見,在極安靜或者很吵鬧還有驚嚇的時候就會出現,如果之前聽見是因為太安靜或者驚嚇,如今這情況,算哪種?

花九一向對疑難雜症又愛又恨,愛的事如果治好了很有成就感,恨的是就像弋錦說的,太費腦細胞,很容易早衰。

熟練的把了脈,翻了翻眼皮,確認一下令逸還活着,然後他從袖子裏掏了個小瓶子倒了兩粒人蔘續還丹給他塞進嘴裏含着。

不過一會兒令逸就睜開了眼,令遙眼裏淡淡的擔憂被欣喜代替,雖然他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但吐血到昏迷這是頭一遭,有些慶幸還好他沒有直接回府。

而邊上太醫有些嘖嘖,雖說他聽得花九朝醫術了得,不過人蔘續還丹很難得,他居然有一瓶,還一次就給令逸餵了兩顆,果然神醫就是有范兒。

“送你了。”花九自拿出瓶子就感覺有人目光一直盯着瓶子,被盯得有些煩躁,隨手把瓶子甩給了罪太醫:“麻煩你們先出去,他情況不是太好,雖蘇醒了。可我得進一步給他治療,不想有人在邊上。”

幾個人都知道花九朝本事大,脾氣也不小,除了弋錦腿軟走的慢些,其他人很快就去外頭等候了。

弋錦走到屏風處鬼使神差的一回頭,正對上了令逸投來的目光,那是一種平靜清淡到讓人覺得心驚的目光,似乎是要撫慰心頭有些亂的弋錦,但卻讓弋錦覺得心頭一緊,呼吸都停了停,趕緊收回目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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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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