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戲 清嫵 （十）

畫面一轉，滿目的白色，呼嘯的寒風似乎能把清嫵的神魂一同凍上。遠遠的她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季桐，你看我是不是很美？”白衣少女赤足在林間跳躍舞蹈，像是精靈一般可愛。

“阿妍，當心，莫要掉下來了！”是季桐的聲音，那時他還是少年的模樣，溫柔的注視着女孩。

“知道啦！”清妍轉頭對他調皮一笑，“我可不是從前的清妍了，這雪芽峰如今沒能我不能跳的梅樹呢！”

“知道你苦修了不少時日。”季桐眼底寵溺，“前些時候梅主婆婆說，不能在雪芽峰養梨樹，會帶來……”

“哎呀，季桐我就喜歡梨樹嘛，你看它和咱們都是差不多的，開的花也是白的，悄悄的就養一顆嘛！季桐，好季桐，好不好嘛~”她雙手併攏，眨巴眨巴眼睛，就這麼盯着季桐。

“真是……”敗給你了。季桐眼裏帶笑，“那就種在梅林旁邊吧。”

“現在才是真正的雪芽峰啦！”清妍拖着腦袋，歡喜的看着新種下的梨樹，“雪芽峰現在才像是雪芽峰的樣子，這裏是梅林，這裏是梨花，梅代表了寒冬，梨象徵著春天生機勃勃，所以叫雪芽峰，凡間的話本里說這才叫意境。”

“你呀！”季桐輕輕點了點她的眉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畫面一轉，雪芽峰上漫天的血紅，季桐躺在血泊中，仙兵仙將將雪芽峰層層疊疊的圍住，質問道：“清妍小主呢！”

“阿妍，她不在這裏。”季桐捂着身上的傷口，緊閉雙眼，“她走了。”

“季桐，你可認罪？”

“我……認罪。”季桐耳邊彷彿還能聽到清妍歡喜的笑聲，往事種種，忽然散盡了，“季桐認罪！”

一聲令下，季桐被帶走，雪芽峰梨樹被剷除，可那綿延千里的白梅眨眼間染上了瀲灧的紅色，從此雪芽峰再無白梨，只存雪梅。

記憶斑駁，清嫵看不清過往，聯想到季桐說過的話，心中隱隱有些許猜測，難道那清妍就是梅清嫵么？

“你醒了。”季桐驚喜的看着清嫵，沉聲道，“梅主婆婆說，在你修到六瓣之前，不許再在梅樹林裏跳來跳去了！”

清嫵看着陌生的環境，看着季桐稍顯稚嫩的臉，她說：“我知道的，我不會了。”

這下輪到季桐驚訝了，他已經做好承諾給她帶些人間的話本回來，誰知道……

“季桐，我，我這是在哪？”清嫵小心翼翼的詢問，她不知道現在是清妍還是清嫵那一世。

“阿妍，你真的摔壞腦袋了？”季桐有些着急，他圍着清妍左看看右瞧瞧，不知如何是好。

清嫵這下明白她現在是清妍的身份，心底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她試着詢問，“……雪芽峰？”

季桐一把捂住她的嘴，“阿妍，梅主婆婆說了不許再提起雪芽峰了，我們也不能再回去了。”他的聲音里滿是落寞，“梨樹被發現了，梅主婆婆正在想辦法將它弄走，可是，可是卻送不走了。”

清嫵疑惑，“雪芽峰為何不能有梨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