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送往京師獻俘

上元三年八月初四，倭國君臣於東海道伊勢國北境木曾川西岸向唐征倭中路軍主帥薛訥請降。

大海人向薛訥遞交了倭國立國三神器：天叢雲劍，八尺瓊勾玉，八咫鏡。上表自去天皇稱號和日本國號，從此自稱倭人，下令尚在抵抗的諸令制國向唐軍投降，標誌着千年一系的倭國菊花王朝自此成為歷史。

得知天皇以降消息的東海、東山二道十九國司向北路唐軍黑齒常之遞上降表進獻財物，移交各要道關防、戶籍賬簿。美濃國司多品治還將躲藏於美濃國北部的大海人長子高市皇子綁了移交唐軍。

南海道頑固不化的土佐國司在與阿波、贊岐、伊予三國聯軍交戰時被射死，土佐次官，國介率軍投降。

大海人投降一月後，西海道阻擊南下的高崇德軍數月不得寸功的薩摩、大隅二國在高崇德答應不殺其國一人後明智的選擇了投降。

自此，倭國全境平定。

大海人及其王室成員、文武重臣一同被押往平壤，薛訥在捷報中請示對倭國的後續處治措施。

捷報傳達，安東文武便為如何處治倭國傷透了腦筋。

原因很簡音，倭國佔據三座大島，附屬眾多的小島上，疆土廣袤，數倍於新羅。倭國地方分五畿七道，有六十五令制國，總人口加起來有五百來萬。

主動歸降的令制國足有二十二個，還有眾多起兵響應唐軍的倭國守舊派大貴族勢力，還不算未經戰火的東海、東山兩道。

薛訥在捷報中言道歸附的可戰倭軍達七萬眾，大部分地區未經戰火破壞，一個處理不當激起倭國百姓反唐浪潮，唐軍就要疲於奔命了。

對於倭國的後續處置，李煜心裏只有一個初期的概念，算不得成熟，他還得好好考濾考濾。

……

倭國一眾高級俘虜們被押解至平壤，入王宮朝拜李煜。當他們在甲士看押下進入大殿，不說李煜，在坐的一眾安東文武們雖早聞倭人矮小，但親眼所見仍被震驚到了。

倭國皇室成員及一眾被俘文武大臣的身高均不超過四尺七，有的甚至只有四尺三左右（一米四多），跟半大孩子差不多的身高讓安東文武忍俊不禁指着他們的個談笑風生。

“難怪薛訥、李尚旦他們能在幾天內橫行數百里無往不勝，皆以少敵多還能速勝之。就倭人這身高，某能打二十個還不帶喘氣。”

張世大着嘴巴手指着在跪在大殿之中的倭人放聲嗤笑道，周圍同僚聞言皆忍不住大笑起來。

“可惜了啊！”高崇禮頗為惋惜：“征倭簡直就是白撿軍功，卻沒有某的份。”

“何嘗不是，殿下徵集五萬大軍征倭，佔了咱安東三分之一的兵力，卻偏偏與咱們無緣。”

沒能在征倭上分一杯羹的將領們紛紛扼腕嘆息。

比起惋惜的武將，文官們就顯得怡然自得了，對矮小的倭人體格品頭論足之餘還能引經據典，就差揮筆灑墨寫下一篇洋洋得意的詩作記錄今日所見流芳百世。

“你們看到跪在倭王大海人左右的兩名女子了嗎？跪在左邊的是他正妻，右邊的是他妃子。但你們覺不會想到，他的正妻是他的親侄女，聽說還是他兄長在位時許配給他做東宮妃的。妃子是他兄長也就是已死的前任倭王的嬪妃。”

高崇禮雖未征倭，卻一直與在倭國征戰的兄長高崇德和好友契苾光有書信往來，讓他了解到不少倭國的奇聞異事，由其是倭國皇室那點令人咂舌的近親婚配趣事。

這會高崇禮就像個開了砸的閥門，倒騰知曉的倭國皇室趣聞，嗓門還特別大，整座大殿能聽到。

“大海人的這個妃子聽說在倭國可是一個才女，是最負剩名的女歌人。十來歲入宮為巫女，後來成了大海人兄長的妃子。期間大海人與她通姦生下了名叫十市皇女的長女，就是大海人身後子女中年齡最大的那個……”

高崇禮毫無顧忌的指着十市皇女笑呵呵的向身旁的同僚介紹道。

在坐的官將們頓時炸了鍋，叔叔娶侄女，還是兄長許配。弟弟與兄長的妃子通姦生女，不但沒處治，兄長死了還把她收入後宮。簡直是驚天奇聞，比胡人父兄死，子弟繼其妻妾還要聳人聽聞。不少飽讀儒學的官員紛紛搖頭嗤罵：“真不愧遠居海外蠻荒島嶼的蠻夷，盡做些禽獸之事……”

就連做為穿越者的李煜聽到高崇禮所言都被震驚到了。

前世雖知倭國皇室在古代近親通婚，卻以為只是堂兄弟之間，近親通婚盡通到了親兄弟之間，真是駭人聽聞。難怪倭國王室無論男女又矮又丑。眼前的大海人和他子女如此，一千多年後的倭國皇室同樣如此。

不過一千多年後的倭國皇室快要絕後了。

令李煜有點想不明白的是，倭國王室近親通婚按理說二三百年就會絕後，怎麼會延續到一千三百多年的21世紀才出現要絕後的問題？

做了俘虜跪在征服者面前本身就夠可恥的了，還因自身體格、王室婚配習俗被大唐官將們當作異物指指點點大聲嗤笑嘲弄。

倭國君臣們頓時面紅耳赤倍感屈辱，尤其是懂華語的倭人更是羞愧的頭都垂到了地板上。

曾經雄心壯志的大海人哪遭遇過今日這番被人當作異物圍觀羞辱，氣血上涌竟當場暈死過去。跪在他身旁的鵜野讃良皇女、額田王等妻妾子女大驚，搖着他身子想喚醒他。

李煜鬱悶了，他都還沒開始訓話作為俘虜主角的大海人就暈倒了，還讓他怎麼開場？

就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

李煜撇了撇嘴：“傳醫師來看看，要是不行了就直接拖出去砍了。”

阿曇連稻聞言心中一驚，急忙爬到大海人身邊撥開鵜野讃良皇女等人，憑自己曾經擔任遣唐使來過大唐，學習到一點大唐醫術，知道諾想喚想暈倒的人，可以掐人中。用大拇指用力掐大海人的人中穴，不過兩三個呼吸大海人便轉醒了，阿曇連稻抹把額頭的汗水鬆了口氣。

既然大海人醒了，李煜吩咐下去不用傳醫師來了，讓馨兒宣讀倭國君臣罪狀。

“倭國本為大唐藩屬，本應謹尊番臣之禮，表面稱臣納貢實則表裏不一自行其事。目無綱常法紀不說，倭王竟敢僭越稱皇，自行頒佈年號，對上國不敬之心人神共憤，罪無可赦……燕王身居安東都護，身肩安撫四夷，討伐爾等不尊王化之徒。今生擒爾等按律，即可押往京師獻俘太廟。”

馨兒雖是女子，宣讀倭國君臣罪狀時中氣十足，上國氣勢表露無疑，每念一字都令跪伏在地的倭人忐忑一分。

當聽到押往京師獻俘太廟，懂華語的倭人頓時鬆了口氣，意味着他們不會像當年的新羅王一要被燕王給咔嚓了。入了唐國的京師只要乖順聽話，不會有性命之憂，無非獻俘太廟時再受辱一次罷了。

李煜本想像當年處治新羅王金法敏一樣就地處治了倭國君臣，剛把意思透給李元素等人，李元素便勸道：“殿下，倭王是主動歸降而非戰場擒獲，諾是殺了他，恐今後四夷再無人肯降。征倭雖僅歷時三月，這會消息肯定以傳回京師，再像上次殺了金法敏一樣殺了大海人，恐引起朝中不懷好意之人乘機攻奸殿下心中目無朝廷，在安東擅行其事。大唐立國以來俘獲他國君主，將帥皆將其押送京師獻俘，唯有殿下未獻俘。上一次金法敏之事還有理可說，可這一次恐怕就不好辦了。何況殿下此次出兵是先斬後奏，此舉以不是第一次了。在二聖和朝廷諸公心中，恐怕對殿下在安東自行其事不滿久矣，再不加收斂恐惹禍上身。”

薛俊等文臣也紛紛勸諫李煜當下應加以收斂，切莫鋒芒畢露引起朝廷猜忌，否則縱是貴為親王，也逃不掉朝廷懲治。

悉知，安東控兵已遠遠不是賬面上的十二萬餘兵馬了，隨着更多的移民到來和將士家眷的遷入，安東實際可調動兵力早就膨脹到了二十餘萬。靠分散在各個都督府，平時務農戰時作戰來掩蓋，但這僅能蒙蔽外人。

朝廷諾是有心清查，李煜也根本瞞不了安東能調動的兵力數量。

李元素一席話，李煜頓覺還是繼續裝孫子的好，把大海人這幫倭國君臣統統送往京師，朝廷留着他們的命又不需要他出錢出糧養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