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章不平常的拾荒女人(七)
你去幹什麼?”劉冬明故意訓道。
“好好好,我不跟你去,我是跟來鳳姐去,怎麼樣?”劉小娟也故作與劉冬明拌嘴。
一行人,又多了個劉小娟。他們很快出了村口,經過田野,穿過一片甘蔗林,來到河邊。
中午的太陽照在河面上,映射出無限金波。幾艘逆流而上的貸船,掀起很大的波浪,波浪拍打着兩岸,發出“啪啪”的響聲。渡船船夫李孝興,正孤獨的撐着渡船從對岸回來。
渡船很快靠岸,四人跳上了船。劉小娟一見到撐船的李孝興,好似見到久違的親人似的,熱情的叫道:“大腳叔,李腳呢?他怎麼沒出來給你幫忙?”
“他沒空。”李孝興臉無表情,冷泠的說,他只顧撐他的船。
劉小娟的熱情碰了一鼻子的灰,可她好似習以為常,仍是對李孝興嘻嘻哈哈的說:“大腳叔呀大腳叔,你成天愁眉苦臉的幹什麼?什麼時候你才能象你兒子李腳一樣,對着我們笑一笑,對着我們唱唱歌?”
誰知李孝興就是不管劉小娟怎樣熱情,怎麼逗樂,他始終是冷冷的:“你還小,他還小,你們都不懂。”
劉冬明見李孝興不想說話,而劉小娟又沒完沒了,就出來打圓場說:“好了,小娟,別鬧了。”劉冬明又轉向李孝興說:“孝興叔,”他不想叫李孝興的化名,“不好意思,小娟是鬧慣了,別怪她。”李孝興點點頭,沒說話。
劉小娟也沒再說什麼,呶呶嘴,拿起旁邊的一條竹篙,幫着撐起船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朱來鳳,可感覺到越來越奇怪,在她的心裏升起了種種謎團:為什麼劉小娟老是提起李腳,為什麼李孝興板著臉的不說話,為什麼劉冬明對李孝興又是小心翼翼?
這些謎團惹得朱來鳳有些不安,但也不能當著李孝興的面問個究竟,她在思索間,渡船很快就到了對岸。
他們上得岸來,踏上一條一米多寬的黃泥路,路兩邊是高低不平、長滿雜草的山地。出了山地,視野頓時開闊,前面是一條寬廣的柏油路,這就是劉冬明說的二零五國道。
站在路口,朱來鳳問劉冬明道:“這兒會有客車?”
“很少。”劉冬明神秘的笑笑,逗道:“等客車來到,天也快黑了。”
“那、、、、、、”朱來鳳還想說什麼,一輛黑色轎車“嗖”一聲停在他們面前,打斷了朱來鳳的話。車門打開,從駕駛座上走出一個光頭的小夥子,劉小娟一見,叫道:“彬仔哥。”
小夥子向劉小娟點了下頭,算是回答。接着,他手掌向車子一伸,說:“明哥,請,車就交給你了。”話剛說完,從另一頭風靡而來的一輛摩托車突然減速,一下子停在他面前,他跳上摩托車,向大家說了聲:“再見。”摩托車一溜煙的跑遠了。
劉冬明熟練的打開後座門,招呼大家上車,朱勁松和劉小娟進去了,朱來鳳卻站在旁邊不動,劉冬明會意,關上後座門,再繞到車子另一邊,為朱來鳳打開前座門,待她上了車,再繞回駕駛座坐好,發動車子,向城裏快速而去。
朱勁松和劉小娟坐在後面,朱勁松心裏就埋怨朱來鳳:“坐都不願和我一起坐了,這麼快就‘娶了媳婦忘了娘’嘍。”又覺不對,心下自嘲的糾正:“找了郎君不要爹。”
城裏車水馬龍,大街小巷人來人往。劉冬明開着車子穿過一條街道,停在一棟大樓前面。
招商引資辦公室。
主任熱情的接見了他們,遞茶讓座,好不客氣。朱勁松心裏有些緊張,劉冬明卻風度翩翩,有問必答,佩佩而談。朱來鳳偶爾插上幾句話,這時偏偏不爭氣的突然感到串氣急促,她知道自己又要干吐,連忙告別一聲,獨自一人急急走出辦公室。
她出了辦公室,加快腳步,她要儘可能離辦公室遠些,因為她不能讓劉冬明他們知道她干吐的情況,她非常明白,這是懷孕早期的反應。
干吐完,她也不想回辦公室了,獨自出了大樓,來到大街上。大街上人頭涌涌,非常熱鬧。朱來鳳買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半,再擰着漫無目的的在街邊閑逛。好一會,感覺有些累了,便坐在街邊的一條石凳子上,順手把半瓶礦泉水放在石凳上面。
朱來鳳坐在石凳子上,不禁又向四處觀望,待她回過頭來時,猛然發現身邊站着一個中年婦女,只見她肩上掛着一個特大的、骯髒不堪的編織袋,手裏拿着一個木柄有一米來長的兩齒鉤子。身上衣服整齊,卻也十分骯髒,長長的頭髮扎在後面,露出一副與年齡極不相稱、飽經風霜蒼白的面容,一看便知道是一個拾垃圾的拾荒女人。
中年婦女可憐巴巴的盯着朱來鳳旁邊的半瓶礦泉水,見朱來鳳發現了她,便怯生生的問道:“小姐,你的瓶子還要嗎?”
朱來鳳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憐憫的拿起瓶子,遞給中年婦女說:“不要了,你拿去吧。”
誰知拾荒女人站在那裏沒動,並沒有伸手來接。她說:“我不要你的水,等你喝完了我才要。”
“這不是一樣嗎?反正我不要了。”朱來鳳好奇的說。
“不。還有水,就是你還要的。我不能拿別人還有用的東西。”女人固執的說。
朱來鳳沒再說話,擰開瓶蓋,仰起頭,“咕嚕咕嚕”的就要把水喝完,不料嗆了一下,又一陣乾嘔,不過這是喝水嗆的,與剛才幹吐不同。
朱來鳳剛平靜過來,那女人說道:“小姐,你懷孕了吧?”
朱來鳳一驚,搶白道:“你胡說什麼?我這是給水嗆的。”
“不,我看你臉色不對,蒼白帶青,一定剛才還干吐過。小姐你是未婚先孕呢?還是婚後孕呢?”女人好似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朱來鳳一驚,警覺的問:“你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羅嗦?”
女人卻也不畏懼了,笑笑說:“你不用緊張嘛,說好聽點,我只是個拾荒者,說難聽點,我只是個垃圾婆。我是個過來人,如果你是未婚先孕,那你一定要小心,在和你真正的丈夫第一次,你一定要保持處女的特點和形象,否則,你一生就沒有幸福,男人啊,哈哈、、、、、”
朱來鳳震驚了,這正是她面臨的、必須考慮的。
那女人丟下一半話,邁腿向對面走開了,她邊走邊唱道:“十八歲時鬧飢荒,唯求兩餐進林場,不該認識李孝興,道是有情勝無情。只道兒女暖我心,誰知生下便失蹤,千迴百轉無覓處,何時能見朱勁松、、、、、”
朱勁松?朱來鳳更是震驚了,難道她唱的這個朱勁松就是自己的養父?朱來鳳頓感這個女人不同尋常,她跳了起來,要追上去,但是大街上車來人往,那女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