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平常的拾荒女人(四)
劉冬明知道自己的一系列動作無疑是粗野而狂妄過分的,卻不見朱來鳳有反感的情緒,他不禁一陣狂喜,繼而掠過一陣疑惑,一個純真的妙齡女郎與自己初次相見,怎會任由自己這樣?容易得到的東西不珍貴,珍貴的東西不容易得到,劉冬明心裏在狐疑的同時不禁滲入幾分失望。然而他的原始本能卻不容他思考更多,在情火和慾火驅動之下,劉冬明再次試探性的抓住朱來鳳的裙擺,慢慢地拉起朱來鳳的裙子、、、、、、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左腳板猛然一陣疼痛,他“哎呀”一聲,連忙鬆開了拉裙子的手,也放開了朱來鳳的身體,整個人猶如被潑了一漂凍水,燃燒起來的情火慾火,一下子冷卻到了冰點。
原來,劉冬明被朱來鳳狠狠的踩了一腳。
劉冬明心裏暗道:錯了,原來她在狂熱的慾火中還這麼冷靜和理智呢。本來肉已到了嘴裏,嘗着美味就要飽餐一頓,可剎那間肉從口中飛出,又是恢復往前的饑渴,而且是受着美味的挑撥忍受的饑渴,這種感受不免令劉冬明有幾分惆悵,他溫情的而略帶失意的望着朱來鳳。
朱來鳳與養父朱勁松曖昧、苟合了一個多月,更加懂得了男人的需要和渴求,她深知劉冬明此刻的感受與心情。為了緩和劉冬明的心情和這種氛圍,她迅速的駁開一個龍眼果,塞進劉冬明的嘴裏,柔情的含着笑說:“冬明哥,別怪我,我們還不能這樣,再說這是野外,我們是人,低級動物才在野外行事呢,對不?”
劉冬明吃着朱來鳳塞過來的龍眼,對朱來鳳說的話,聽着感覺很是舒服。劉冬明感到,朱來鳳說的還不能,那麼就是意味着稍後的日子能了,在野外不能行事,那麼在屋裏就能了,更關鍵的是,朱來鳳只是說低級動物,而沒有用“畜生”這麼個難聽和敏感的字眼。劉冬明感到,自己現在要表現的是,就是無限的理解,高雅的紳士風度,以及男人特有的粗獷和勇敢。劉冬明吐出龍眼核,也含着笑說:“是、是,其實我剛才也不是有意的侵犯你,我只是用身體告訴你:我是個健康的男人,強壯的男人,”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你剛才感到了我的強壯了吧?是不是?”
“男人啊,永遠在女人面前有着那份賤性。”朱來鳳心裏暗暗地說,“你剛才明明迫切難忍,還拉起了我的裙子,現在還狡辯呢。”朱來鳳暗暗好笑,但她不動聲色的繼續笑着故意反問道:“感覺到了你的強壯?”朱來鳳再故意的收起笑,把臉一沉:“你剛才都把我頂疼了,”她抬起左手在劉冬明嘴角上擰了一把罵道:“你流氓,你無恥,你大王八。”說完,咯咯地笑着,丟下劉冬明,向山上跑去。劉冬明怔了一下,撥腿往上面追、、、、、、、
太陽高高的掛在上空,灑下無限的光輝,大地受着太陽的恩賜,已經明顯的感到幾分炎熱。朱來鳳跑着跑着,轉身躲在一叢半人高的山稔樹旁邊,蹲在草地上,偷窺着劉冬明。前面是一棵大松樹,高大而濃密的樹蔭剛好為朱來鳳擋住了陽光的直射。
劉冬明跑到朱來鳳跟前,假裝沒看見朱來鳳,放眼四處尋找,雙手圍着口邊,叫道:“來鳳,來鳳,你在哪?山上有好多男蛇的,要小心,你快出來--”(註:男蛇,在客家人傳說中一種會追尋女人和玩弄女人的蛇,青皮環紋,低毒或無毒)。
嚇我?偏不上當呢。這一回,朱來鳳以為劉冬明真的沒有看到她呢。她看到劉冬明還在四處張望,順手摘下一棵山稔子,向劉冬明擲了過去,正好打中劉冬明的後腦勺,他回過頭來,朱來鳳趕快縮下身子。劉冬明還是假裝不見,卻繞過樹叢,轉到朱來鳳背後,一把捉住朱來鳳,說:“男蛇來了。”
朱來鳳似要掙脫劉冬明的手,順勢坐在草地上,笑道:“蛇在哪?我不怕,我要斬蛇起義。”
劉冬明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她,狡賴的笑:“啊?你還要做項瑜呢?我就是男蛇,看你斬不斬。”
“斬”朱來鳳叫一聲,一掌輕輕切在劉冬明的手腕上,劉冬明立即感到朱來鳳傳過來一股濃情蜜意,心裏甜滋滋的,挨着朱來鳳坐了下來。
朱來鳳又駁開一棵龍眼送到劉冬明的嘴裏,劉冬明也駁開一棵龍眼送到朱來鳳的嘴裏,他們以這種方式表達着彼此的情意。
“冬明哥,你們家這麼多龍眼,會摘去賣嗎?”
“賣啊,是老爸和老媽去賣的,其實我們家龍眼也不算多,賣的錢還不夠大妹在學校的一個學期的零用呢。”扯到經濟方面,劉冬明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朱來鳳注意到了他的窘態,安慰着說:“現在讀大學貴呢,人家都說考得起讀不起,小嬋讀上了大學,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
“是啊,我們家就這麼窮,你會不會嫌我窮啊?”劉冬明說這話是有另外一層意思的,因為本來就已說好的,他要做的是上門女婿。
“不嫌不嫌。”朱來鳳不假思索的說,說著移動身子,靠到劉冬明身上,可即時感到話不對勁,趕忙糾正道:“反正你是到我家,將來我家才是你的家啊。不過,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好好孝敬老爸老媽的,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劉冬明打心裏就不肯做上門女婿,以至當初久久沒有給劉冬亮回信,最後忍不住寂寞,才懷着野心和試試看的念頭給劉冬亮回信的。他的野心就是等生米煮成了熟飯,賴着不走,再把朱來鳳娶進自己的家門。當然,這個打算現在是萬萬不能給別人知道的。但是,朱來鳳這麼年輕美貌,動感宜人,連說話都那麼動聽,劉冬明真的一下子就愛上了她,他的打算,也許敗在萌芽之中。然而做倒插女婿,劉冬明不甘,一千個一萬個不甘。
此時,劉冬明也只好厚着臉皮,順着朱來鳳的話說:“哈哈,我到你家,嫁給你,冬亮又在你們家打工,我們兩兄弟都是你們家的人嘍。”
這又從間接里扯到了家境,朱來鳳隨意說:“是了,看你是個能幹的人,冬亮哥也不錯,怎麼你們家的經濟還沒上來呢?”
在村裡人的眼裏,劉冬明是個好吃懶做,無所事事的人,此時給朱來鳳一問,他竟脫口而出:“我是鴻鵠之志,志在萬里,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啊?還欠什麼?”
“本錢”。
本錢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啊,但朱來鳳不想作更深層的追問,只是試探性的問道:“如果現在你有本錢了,你會做什麼生意?或者說投資什麼項目?”
誰知這問,似乎解着了劉冬明的心結,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他滔滔不絕,從珠江三角洲到全國沿海地區,從水路運輸到鐵路長途,從塑膠廠到鋼鐵公司,從青菜的銷售到時髦的衣着,他說得頭頭是道,朱來鳳也算是個生意人,聽得她目瞪口呆,佩服得五體投地,感到他鄉遇知音,恨見相晚。
他們邊吃龍眼邊談,直到中午時分,待他們回到屋裏時,才察覺到一股緊張不安氣氛,尤其是朱勁松,朱來鳳看到他臉色鐵青,目光狠狠的瞪着自己,好似風雨欲來,一場山洪就要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