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章
沒事?
齊錚看向她挽着韁繩的兩隻素白玉手:「你的指甲不是劈了嗎?」
指甲?
「沒有啊。」
蘇箬芸鬆開韁繩,將兩隻手攤開給他看。
這動作嚇了齊錚一跳,忙將她的手又按向馬背:「抓好!」
女孩子手背上的皮膚細膩白嫩,短暫的碰觸讓他手掌一陣灼熱,趕忙縮了回來。
蘇箬芸似明白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抹促狹:「是齊夫人跟你說我的指甲劈了嗎?」
齊錚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又被親娘忽悠了,臉色微紅,尷尬的同時又有些氣惱。
偏偏身側的女孩子緊接着卻又說了句:「多謝你關心我。」
關心?
齊錚的臉頓時像滾水裏煮過的番茄,騰騰地冒着熱氣:「我……我就隨便問問。」
蘇箬芸點了點頭,低聲輕笑:「謝謝你的隨便。」
隨便?
他才不隨便呢!
齊錚目光閃躲,耳朵里一陣嗡嗡的輕響,女孩子輕柔的聲音與這嗡嗡聲摻作一團,似真似幻:「你不舒服嗎?臉怎麼這麼紅?」
臉紅?
不知道,他只覺得很熱!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一頂帷帽卻忽然罩在了自己頭頂,耳邊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這樣我就看不見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她這樣笑,原來她也可以笑得這樣開心這樣好聽,而不是平日裏那副對所有人都一樣的若有似無的淺淡笑容。
齊錚心頭莫名的一軟,僵硬的肩頭鬆懈下來,聲音裏帶上了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別鬧。」
說著將頭頂的帷帽摘下來給她戴了回去。
可是這樣就看不清她的臉了……
他有些遺憾的想。
「可是這樣我就看不清你的臉了。」
戴上帷帽的女孩子又忽然說道。
齊錚的臉色再次漲紅,聽到跟在後面的小雅發出壓抑的低笑,知道自己又被眼前這個女人調.戲了,放鬆的身子再次緊繃,梗着嗓子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先走了。」
說完便要狼狽離去。
女孩子卻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袖,開口道:「等等。」
齊錚回過頭去,便見她掏出了一個小木盒子,抬手遞了過來:「過幾日就是你的生日了,那時我不見得方便出府,生日禮物就提前給你吧。」
生日禮物?
齊錚愣在原地。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齊夫人在我們府上打理三妹婚事的時候曾與其他的御史夫人聊起,我當時就在一旁,正好聽到了。」
然後記下了,給你準備了禮物。
齊錚握着盒子的手緩緩收緊,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一般,灼熱滾燙,四肢百骸都在跟着低聲叫囂。
女孩子卻偏了偏頭,再次勾唇笑了笑:「你的臉怎麼又紅了?」
蘇箬芸剛剛趕到獵場,還不曾踏入成安侯府的帳篷,就被秦襄派人叫了過去。
「你總算是來了!」
秦襄上前親昵的挽起她的胳膊,將她帶至眾人面前。
蘇箬芸笑着對她點了點頭,旋即對坐在高位上的順帝大禮參拜:「臣女蘇氏見過陛下。」
「免禮。」
順帝虛抬了一下手臂,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
少女眉眼素雅,並非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艷,但那清麗的姿容淡然的神態,卻也讓人過目不忘。
「總聽靖康提起你,今日總算是得見真容了。」他笑容溫和的說道,「你上次寫的那幅字朕甚是喜愛,本想從靖康那裏要過來,誰知她非不肯,說那幅字只是帶進宮裏給朕看看,改日還要還給你的。可我看她這麼久也沒見還你,想來是她自己扣下了卻又不肯給我!」
眾人聞言紛紛湊趣笑了起來,秦襄則嗔了順帝一眼,道:「還不是您總說我的字寫的不好,我這才將那幅字多留些日子日日觀摩臨帖嗎。您自己想要那字就跟蘇大小姐直說是了,何苦挑這個時候拿我做筏子。」
敢當著眾人的面這樣指責順帝,即便是玩笑,怕也只有她敢如此了。
順帝果然未見氣惱,反而朗聲大笑:「那你日日臨帖,可有長進?」
秦襄聞言撇了撇嘴,脆生生的蹦出兩個字:「沒有!」
說著又轉頭看向蘇箬芸:「那字實在太難練了,我問過好多先生究竟怎麼才能練好,他們卻都說我定然練不出來,讓我有那功夫還不如去干點兒別的!真是氣死我了!」
「同樣都是女孩子,為什麼你練得出來我就不行!你是不是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妙法?快說快說!」
秦襄說著還捅了捅她的胳膊,看上去就像是自家姐妹親昵玩笑。
可眾所周知,習字能有什麼妙法?唯苦練爾,所以這一問也不過是與她玩鬧罷了。
誰知蘇箬芸卻輕聲笑道:「方法倒是有一個,卻不敢說妙。」
還真有啊?
秦襄睜大了雙眼,帳中的其他人也都好奇的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