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二章
凈房不大,抬了一大桶熱水后屋裏滿滿的都是氤氳的煙氣。
或許是這熱氣熏人,又或者是來回抬了幾趟水身上熱了起來。
蔣巔看着在桶邊伸手試着水溫的白芙,莫名的覺得一陣燥熱,喉頭有些發緊。
他吞咽一聲,走過去攬着攬住她的腰:「阿芙,我們一起洗吧?」
白芙身子一綳,抄起桶里的水瓢照着他臉上就潑了一瓢水過去。
蔣巔反應快,動作迅速的躲過,還想再說幾句什麼,下一瓢水卻又潑了過來。
他無法,最終只得退了出去,走出房門前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竟頗有些幽怨。
別人家的女人都能抱着睡覺還能一起洗澡,為什麼他的就不可以?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只覺得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以往沒有女人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倒不覺得什麼,可如今有個女人在身邊了,夜半時分他竟輾轉難眠,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頭亂爬似的,癢得很。
蔣巔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要瘋了,不……他可能真的要瘋了……
算起來,他的瘋症已經有一陣沒發作過了,指不準哪天就會忽然發作。
想到這兒,蔣巔再也待不下去了,抬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怕白芙發現他有瘋症,更怕自己瘋起來不小心傷了白芙。
若是這樣,他只怕會後悔死。
……
綠柳因為白芙受了傷,白芙打算等徹底給她治好后再走,所以暫時放下了逃跑的計劃。
翌日她給綠柳換藥時,發覺瓶子裏的金瘡葯不多了,自己的玉芙膏也所剩無幾,便讓綠柳將蔣巔找來,讓他派人去買。
她連指帶比劃的嗚嚕嗚嚕說了半晌,蔣巔才明白她的意思,差秦毅去將她指定的這兩樣葯買來。
誰知秦毅去了大半天,卻無功而返,拿着兩個瓶子又回來了。
「姑娘這兩樣葯似乎十分難得,我把武陽的藥鋪都跑遍了,也沒買到一樣的。而且那些鋪子的掌柜見了姑娘的葯都兩眼放光,有一個還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倒一點兒出來私自留下。我怕這葯涉及到姑娘的什麼秘方,就趕緊拿回來了。姑娘你看……這……這該怎麼辦是好?實在是買不到啊。」
白芙蹙眉,鼻頭微微皺起。
秘方?
這就是師父教給她的很普通的葯啊,怎麼會是秘方?
白芙將藥瓶接了過來,滿臉疑惑。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葯馬上就沒了,那金瘡葯還好說,大不了尋別的效果差不多的替換就好了。
可玉芙膏卻是潤膚祛疤的良藥,綠柳是個女兒家,即便是傷在手上,留下疤痕也不好。
都怪自己平日裏總把玉芙膏拿來擦手擦臉,現在好了,正要用的時候沒了!
白芙心裏埋怨着自己,把瓶子放到一旁,決定讓秦毅去把需要的藥材買回來,她自己炮製。
可是接下來問題來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個比劃一個說話,你畫我猜的哇啦哇啦說了半天,臉都急紅了,秦毅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姑……姑娘,你等會兒,我去把將軍找來!將軍跟你待的時間比較長,他說不定更懂你!」
秦毅一頭霧水的跑了出去,把蔣巔給叫來了。
蔣巔自然也不明白白芙比劃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沒轍后讓人拿了紙筆過來,讓白芙把她想說的畫下來。
可是幾個不懂藥理的人,怎麼會認得她畫的到底是些什麼?鬧到最後還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哪些東西,不過好歹知道她是想買葯了。
最終蔣巔大手一揮,決定直接帶她出門,讓她自己挑去,省的在這兒一直你畫我猜的。
白芙其實並不是很想出門,她昨天磕到了屁股,晚上沐浴的時候發現青了一塊兒,還挺疼的。
因為怕蔣巔知道,所以強忍着沒說,不然以蔣巔的脾氣,一定會鬧着要查看她的傷勢。
到時候她拗不過他,沒準兒真會被他扒了褲子。
她想想就覺得可怕,寧願忍着也不願讓他知道。
可是眼下急需藥材,不出門也不行。
她糾結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大不了待會兒在車上再忍忍就是了,希望路上不要太顛簸才好。
可惜天不遂人願,白芙出門剛走到一半,馬車就因為經過一處避不開的坑窪狠狠地顛了一下。
她被顛的從椅子上震起,又狠狠的落下,偏偏一旁的蔣巔怕她摔着,還攬着她的腰順勢把她往回按了一下。
這不按還好,一按下去,白芙像點燃的爆竹似的噌的一下捂着屁股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疼疼疼疼疼死本姑娘了!
蔣巔嚇了一跳,一把將她拉住,防止她從車裏掉出去。
「怎麼了阿芙?」
沒……沒事!
白芙聽到他的詢問,強忍着疼痛咬着牙坐了回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
可蔣巔是什麼人?
那是常年行軍打仗的將軍,戰場上身經百戰的英雄,一身顯赫的軍功全是憑自己的實力真刀真槍積累下來的。
對於受傷這件事,他簡直再清楚不過了,白芙那點兒拙劣的演技能瞞得過他?
「你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
他說著就要去扯白芙的裙子。
白芙就怕他這樣,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一邊閃躲一邊擺手。
不用不用!我沒事!真的沒事!
可蔣巔哪裏肯聽,霸道的把她拉了過去,背朝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掀開裙子就要去扒她的褲子。
白芙啊啊啊的亂叫,兩隻手死死的抓着褲腰,說什麼也不肯讓他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來。
「讓我看看!」
蔣巔扯了半天扯不下來,想用力又怕她拽的太緊,他這麼一扯會傷了她的指甲。
他無奈只得去掰她的手指,想把她的手掰開后再看她的傷勢。
誰知白芙察覺他的意圖后掙扎的更激烈了,像砧板上的魚似的在他腿上一通亂扭,最後撲通一聲摔了下去。
蔣巔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彎腰想把她撈起來,她卻撒潑般的躺在車板上對他又踢又踹,兩個眼圈兒明明紅通通的,一副要哭的樣子,那眼神卻兇巴巴惡狠狠地,甚至帶着一絲憎惡。
蔣巔伸出去的手一頓,心口忽覺一陣悶窒,竟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