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套話

“師叔祖放心，空明知道怎麼做。”空明看到張曉彤不好意思的樣子，不覺莞爾一笑，到底還是個孩子。

“那就謝謝了！”一聽空明幫她隱瞞，張曉彤頓時心花怒放，沒有裡子，至少還能保住面子。

“師叔祖不必跟我客氣。”

從回秀峰迴來，張曉彤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她坐在蒲團之上，手邊是一本《心經》，看樣子是打算念經了。

一看到這個，寂寥的頭就開始疼了。說來也奇怪，廣德在他耳邊念了萬年的破玩意，對他不起一點作用，這個女人一念，就如同緊箍咒一樣套在他頭上。

“這些和尚根本就不打算真心實意的教你，你只不過是他們用來牽制我的工具。”寂寥不想張曉彤念經，就又開始挑撥離間。

“其實在去回秀峰的路上，我仔細想了一下師父的話，師父說我以後要回人間生活，不適合練習法術。我覺得這不是真心話。”張曉彤好像同意了寂寥的觀點。

“那當然，你以為他會安什麼好心？”寂寥覺得他有希望把張曉彤拉到自己的陣營。

“倒也不是不安好心，我猜想師父之所以不教我法術，是怕……”張曉彤故意停頓了一下。

“怕什麼？”寂寥被勾起了興趣。

“寂寥，你說，你天不怕地不怕，諸天神佛都拿你沒辦法，為何就被一個小小凡人的我給制住了呢？”張曉彤突然轉移了話題。

“那是因為……女人，你套我的話？”寂寥陡然醒悟過來。

切，反應這麼快做什麼？沒勁！

張曉彤嘆了一口氣，功虧一簣。

“寂寥，你也別老想着挑撥離間，師父不教我法術自然有師父的考量。我估計正是因為我不懂法術，才能製得住你，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如果我修習了法術，也許就打破了平衡，恐怕到時候就無法再控制你了。”

“胡說，你能困住我，那是因為……女人，你又套我話？”接連兩次被下套，寂寥覺得自己變蠢了，一定是最近被她念經念的。

“那你說是因為什麼？”其實張曉彤好奇死了，活了幾萬年的魔王會被困在她一個凡人的魂魄里，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至陰之魂，至陰之魂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自從進了廣德寺，裏面的書籍除了佛經還有其他的書籍，可以說是琳琅滿目，可是張曉彤沒有找到任何一本書籍是說關於至陰之魂的。

“女人，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你該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說拉倒，張曉彤還不稀罕知道呢，她拿起《心經》開始念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夠了，女人，不要在念了。”張曉彤一念經，寂寥就感覺有無數的蚊子在腦子裏飛，亂鬨哄的，極其痛苦。

以前廣德在寂寥耳邊念，他可以關閉五識，聽不見，看不見。可是張曉彤念不一樣，她的聲音直擊他的元神，根本就阻止不了。

難怪惠明說只要學念經就好，果然是只要學念經就好，這經文就是寂寥的剋星。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至陰之魂？”張曉彤暫時停止念經，不過如果他不說，她還會繼續念。

“至陰之魂就是至陰之魂，你自己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

“寂寥，你最好不要給我打馬虎眼，否則——”張曉彤又重新拿起《心經》。

“天下萬物陰陽相濟，正所謂陰陽平衡，就是有陰必有陽，所以萬物才會循環往始，生生不息。按道理說這個世界是不會存在至陰之物的。”為了不讓張曉彤在念經，寂寥趕緊說道。

“那至陰之魂……”

“但凡是總有特例，在某些特殊的環境中會生長出至陰或者至陽的東西，只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幾乎不可能存在。”

“而我就是這個特例？”

“是！”

“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凡是修鍊者，不論是仙道、魔道還是鬼道，不論修為多高，哪怕是你站在頂端之處，還是會有罩門，有死穴，只不過這些除了本人無人知曉罷了。”

“那你的死穴就是至陰之物？”

“是。”寂寥說的咬牙切齒，“我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會存在至陰之物，所以根本就沒有能剋制我的東西，我被關在地府萬年，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沒想到你——哼哼！”把自己的弱點暴露與人前，這讓寂寥很不爽。

“原來是這樣。”張曉彤恍然大悟，難怪這個上古的魔王能困在她的魂魄里。

“現在你都知道了，那是不是可以不念經了？”

“看你表現了。”能威脅到上古的魔王，張曉彤覺得自己很有本事。

“女人，你不要得寸進尺——”寂寥開始磨牙。

“別老女人女人的叫，我沒有名字嗎？”張曉彤發出抗議，寂寥總是女人女人的叫她，就是無時不刻不在提醒她是女人的事實，可是她現在又明明是男兒身，這讓她想忘記自己曾經是女人都難。

“不叫你女人，叫什麼？”本來就是一個女人，換了一個男人的身體就變成男人？不過一具肉身而已。

再說他吞噬了這個小男孩的魂魄，擁有了他的記憶，這具身體本來是屬於他的，是閻王爺從中作梗，半路又出現了意外才換成了她。

遲早有一天他會把這具身體搶奪回來，把這個女人趕出體外。

寂寥沒有發現，他的思想也在轉變，他原本是想吞噬張曉彤的靈魂的，現在不知不覺中改成了將她驅逐出體外。

“我有名字好不好，我叫張曉彤，要不你叫我曉彤？”張曉彤和寂寥商量。

“曉彤？小彤？我和你關係有這麼好嗎？”

“切，如果你以後再敢女人，女人的叫，我就念經，要不就用雷劈你！”張曉彤露出獠牙，威脅道。

“用雷劈我？小心自己先脫力。”寂寥才不怕被雷劈，不就是痛苦嘛，他疼她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