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是騎馬的料
陳凌宇沒想到她這麼聽話,雙眼玩味的點了點頭。
琉月換好胡服,讓付來給她派了一頂普通馬車,陳凌宇是騎馬過來的,乾脆護在琉月馬車旁。
護衛們緊隨其側,一行人浩浩蕩蕩朝城外十里的皇家馬場而去。
琉月看着馬車外的陳凌宇,不禁苦笑。
她原本打算低調些,才未用郡主鳳車。卻沒想到,馬車得到四皇子親自護送,這趟出城,簡直高調的不能更高調。
不出意料,俊美的紈絝四皇子,在京都自然不少人認識他。
馬車還未出城,便收到無數人熱情的矚目。
見過四皇子的人都在猜測,馬車內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竟然能讓這位天潢貴胄親自押車?
剛出城走不到一里路,本來只有兩位主子的隊伍,變成了四位。
楚王和三公主陳碧眉一同到郊外踏青,遇到四皇子和琉月,乾脆決定和他們一起去馬場。
琉月看着對面,一身便裝胡服坐得端端正正,滿臉傲慢之色,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自己的三公主,頗有些哭笑不得。
當今聖人有五位公主,三公主陳碧眉,今年十五,岳貴妃一子一女,陳碧眉和四皇子陳凌宇是同母兄妹。
這是花語跟她提過的。
除了這些資料,鄭平小冊子裏也寥寥幾筆描述過陳碧眉。
說京都城內,對陳碧眉的評價是:
冰雪聰明、國色天香,且行止典雅,極得聖人寵愛,但礙於皇家禮儀,平日深居宮內,民間少有人見過郡主真容。
自己來京都七八天,今日是第一次出門,就與這位‘深居宮內,少有人見到真容’的公主同乘一輛馬車,還真是幸運!
二人都不說話,婢女們自然更不會說話。車廂內靜悄悄的,琉月隨意的歪着身子,饒有興趣的看着窗外蔓延的田地。
良久,時不時偷瞄琉月的三公主,忍不住小聲對服侍在身邊,同樣坐的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婢女嘟囔道:
“明明我騎馬來的,四哥非得讓我坐馬車。
不過,你很好,不像有些人,明明是服侍人的婢女,卻一副東倒西歪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行止斯文的高門貴女。”
這話說的不倫不類,其中的意思卻很明顯。
琉月轉過臉,看看微微靠在車壁上給她剝桔子、一臉懵圈的青鎖,‘噗嗤’一笑:
“青鎖,人家說你呢,說你沒有坐如松,站如鍾。”
青鎖眨巴眨巴圓溜溜的大眼:
“郡主,奴婢這樣坐着舒服,剛才四皇子殿下說過,去馬場得大半個小時的車程,坐如松的話,等到了馬場,腰不會又酸又痛嗎?”
話說完,三公主端坐的腰身塌下來一些,但不過瞬間,又坐的端端正正。
琉月拍拍青鎖的肩,笑着誇獎了一句:
“對,不愧是我的丫頭,人生得意須盡歡,平日裏在人前已經得一副端莊淑女的樣子。
能舒服時,千萬別虧待自己。”
三公主抿了抿唇,小模樣看起來很不屑,眼中卻露出幾分羨慕。
扭過頭,低聲嘟囔一句:“哼,沒涵養,沒教養。”
這話琉月不愛聽,歪着身子,也不理三公主,只笑嘻嘻對青鎖道:
“青鎖,我教教你什麼叫做教養,不隨性妄議、不恣意詆毀、不因妒生怨,就是教養,否則相反。”
青鎖十分配合,恭恭敬敬低頭回答:
“郡主說的是,奴婢從此後,一定努力做一個有教養的人。”
三公主自小嬌寵,到底不是會鬥嘴的人,更不知怎樣才能指桑罵槐,氣呼呼瞪了琉月一眼,一路再無話。
到了皇家馬場,三公主揉了揉酸痛的腰身,率先下馬車,氣呼呼去了楚王那邊。
琉月下車時,見她嘟着嘴,滿臉受委屈的表情,正在跟楚王說什麼。
楚王冷峻的雙眼朝琉月看過來,琉月挑挑眉,滿不在乎的回給他一眼。
她現在是大楊開國以來第一位質女,聖人得向天下昭告天恩,橫豎不會太虧待她,她怕誰?
陳凌宇下馬,笑嘻嘻看了看楚王和三公主的方向,低聲問琉月:
“怎麼,鬧矛盾了?沒事兒,哥哥給你撐腰,她欺負不了你。”
琉月滿眼奇怪的看着他:
“第一,什麼時候你成了我的哥哥?
第二,三公主不是你親妹妹嗎,你胳膊肘往外拐,不怕她到貴妃娘娘那兒告你一狀?
第三,我是那種容易被人欺負的人嗎?”
陳凌宇本來就滿臉笑容,聽了琉月的話,乾脆哈哈大笑起來。
不遠處,三公主看着自己的親哥哥,小嘴一癟,差點兒哭出來:
“三哥,你瞧瞧,他總是幫外人欺負我。”
她雖然和陳凌宇同出一母,卻自小最喜歡被母妃接進‘柔儀宮’撫養的三哥。
因為三哥最寵她,小時候,她闖了禍,三哥總是護着她,有人惹她,三哥也總是第一個幫她出氣。
楚王卻沒回答她得話,只拍拍她得肩勸道:
“好了,月兮郡主是你四哥很欣賞的人,不要和她作對。”
他用了欣賞,而不是喜歡。
他對老四算比較了解。
老四順遂慣了,當年宮裏發生的那宗事,雖然讓他受了不小的打擊,但總的來說,老四見慣了對他卑躬屈膝的人。
而月兮郡主,似乎從一開始,就從未給過老四好臉色。
所以,老四對月兮郡主,要說喜歡,不如說是欣賞。
陳凌宇幫琉月挑了一匹性子溫順、個頭也相對矮小的母馬,本想親自教授琉月騎馬。
琉月卻不願他教,陳凌宇也不勉強,叫過來一個女官教授琉月。
琉月學的用心,可惜,她天生不是騎馬的料,女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牽馬在練習場繞了不知多少圈。
琉月的騎術,卻僅限於不會從馬上掉下來的程度。
陳凌宇幾次勸她放棄,她也不聽,好幾回,她都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幸虧女官及時扶住,才避免她摔得得鼻青臉腫。
陳凌宇和楚王騎了一會兒,乾脆停下來看她騎馬。
陳凌宇難得正色道:“以往只以為她是個嬌嬌女,雖然受了些磋磨,但也是金枝玉葉,沒想到性子執着,做事還挺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