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12章 出奇制勝
趙括心裏生成一詭計,喝止了蘇射、嶺酢的惡鬥。蘇射雖有些不服氣,困較量的結果已出,他也無可奈何。
嶺酢拍馬到點將台前示威:“誰人敢與我交戰?”
趙括道:“將軍先暫且休息,待會兒本將軍與你分個高低。”
嶺酢道:“我曾在陣上殺五員敵將惡鬥半個時辰,結果五人有三人喪命,兩人重傷。剛才與蘇將軍一戰,絲毫不費力氣。”
蘇射聽了急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吞下長方臉。
趙括吹牛道:“五員大將何足稱奇,我曾有過力敵八人毫髮未傷。”
嶺酢冷笑道:“為何我從未聽聞?”
趙括道:“因那次非上戰殺敵,且是徒手博斗,軍中自然無人知曉,嶺將軍可敢棄了長矛與我徒手打鬥?”
嶺酢不知是計,手中長矛甩掉:“有何不敢!”
長矛直插入地尺餘深,嶺酢掉轉馬頭返回左側,受到了廉頗舊將熱烈歡呼。
趙括隨即着手謀划怎樣對付嶺酢,小聲問龐暖:“你可有妙計?”
龐暖道:“廉頗舊將曾多次與秦軍廝殺,故步兵較善斗。長平山地居多,騎兵交戰次數可能較少。如此,舊將所領騎兵可能略遜色,所以想破嶺酢方陣,宜依靠騎兵。”
趙括點點頭:“你覺得我軍哪部騎兵最為勇猛?”
龐暖道:“隨大將軍而來的兩萬騎兵皆是從雁門關郡守李牧本部騎兵中挑出,坐騎全是陰山胡馬,又兼士兵常年與匈奴作戰,絕對是強悍之兵,至於排兵佈陣,屬下以為應與騎兵正將共商議。”
龐暖的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趙括對趙國步兵知之甚少,可對趙國騎兵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戰國中騎兵發源於趙國,趙國鐵騎的馬上功夫那是頂呱呱的,尤其是抵禦匈奴的雁門關鐵騎,更是騎兵中的精英。
有了對策,趙括馬上走下點將台,找來幾位騎兵正將商議。李木收拾好案板、陶碗、銅盆,也離開了將台,可他沒有尾隨趙括身後,而是站在點將台左側台階旁。趙括正絞盡腦汁想法子對付嶺酢,沒心思去理會這羅嗦的老頭。
隨趙括從邯鄲而來的騎兵正將共五人,分別是銘心、南曲、樵漁、權欲、商人,其中后三人為待任正將,前二人在大戰結束后則有可能重返雁門關,趙括以第一感覺為依據,選取了權欲作為混合方陣的臨時副將。
權欲道:“欲破嶺酢方陣,必須出其不意攻其為備,我有一計。”
聽權欲說完對策,趙括道:“嶺酢看見我所布方陣,豈會無備?”
權欲道:“大將軍請放心,若嶺酢有備,我軍後方騎兵可繞到其方陣左翼或右翼。”
趙括道:“詳細講來,若真能擊敗嶺酢,改日讓你率兵上陣殺敵。”
權欲詳細說出了想法。趙括對行兵佈陣是一竅不通,可在部下面前還要裝成專家,評論道:“孫子有言,‘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妙計也。”
權欲回禮道:“謝大將軍誇獎。”
為保證必勝,趙括又決定激勵步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軍中賞賜‘行情’到底是幾金合適?”趙括思忖,他很擔心因自己開出開價而使家裏“破產”,拉龐暖過一旁,小聲問:“我欲拿出重金打賞眾將士,你以為每人幾金適宜?”
對趙括“幼稚“的問題,龐暖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還是作了回答:“每人五金足矣。”
“五金?應是合適的‘行情’,當年商鞅變法,立木取信於民,賞十金。現在已過數百年,物價肯定有所上漲。”趙括腦子裏還殘留有二十一世紀的思想。
“諸將聽好,與嶺酢一戰意義重大,眾將士須全力以赴。若戰勝,每人賞十金;若敗,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趙括鄭重聲明。
“十金!”如顆炸彈投入五百將士中,人人臉上都洋溢着過年才有的喜慶。龐暖最為驚詫,五百人,共需五千金,他真懷疑上司是不是餓昏了頭。或許因為趙括慷慨,權欲也大方地讓出自己的坐騎:“大將軍,此乃西域血汗馬,超軼絕塵。與我征戰多年,且精通人性,望能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趙括喜不自勝,接過韁繩,細細打量傳說中的血汗馬:體高約八尺,全身儘是棕色粗毛,*鼻孔,平直的臉比陰山胡馬顯得更長,雖然披了層軟甲,仍難掩它發達的骨骼與肌肉。趙括正欲躍上馬背,血汗馬主動稍稍曲腿,迎接新主人。
龐暖被趙括安排在步兵中,趙括交代了他必做的任務:擇機猛打嶺酢坐騎的前腿。
趙括忙着調兵譴將,嶺酢也沒閑着,鑒於剛才上陣士兵都精疲力盡,他從另一舊將暴行本部人馬中抽選步兵、騎兵,混合方陣副將也更換為暴行。嶺酢決定待續與蘇射作戰時使用的戰術。
暴行表示反對:“剛才所用方陣趙括必有防備,恐難取勝。現趙括方陣意在以騎兵攻步兵守,騎兵飛快,只怕我軍未來及變陣,敵兵已殺入陣中。”
嶺酢臉上現出不屑表情:“將軍多慮也,趙括小兒僅依馬服君之功討來將軍職銜,非真將才,何來破陣良策。其所布之陣意為虛張聲勢,難有實用。面我軍若倉促變陣,反易使將士因未熟悉而不攻自破。”
暴行道:“將軍此言差矣。趙括所選騎兵,所騎全為陰山胡馬,疑為雁門關將士,軍中傳言,雁門關騎兵單人可敵燕國騎兵三人,切勿輕敵,不如、、、、、、”
嶺酢冷冷地打斷暴行發言:“將軍若膽怯,可出列觀戰,我另選良將。”
暴行無奈地低下頭。兩邊鼓響,左右方陣有序地向校場中間移動。
嶺酢還是一馬當先,他將全身力都都集中到右手掌上,鐵了心要像老鷹抓小雞般拎下“身材苗條”的趙括,讓這位大將軍在軍中威嚴掃地,自取其辱。
方陣卷過,盪起陣陣塵土,再也平常不過的塵土,此刻成了陰險角色的保護膜。在經過點將台左側台階時,嶺酢忽地覺得右腿像是受了針刺,疼痛僅是剎那間,若非交戰之際,他定會下馬檢查,可現在情況不允許。
“也許是我多慮。”嶺酢自我安慰。其實嶺酢並非多慮,其右腿當真是被截寸餘長的針扎入,誰也不會想到,短針飛出者竟是李木,試想,誰會將看似弱不禁風的老頭入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