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始終如一
悶熱的車廂,擁擠的人群,抓着吊環來穩定自己的安白,眼神有些微渙散。手機響了有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是她的手機。屏幕上的顯示是林總,安白眼神閃爍了一下。
“安助理,這次和sk合作,由你負責,你現在被公司任命為項目經理,文件你已經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林總鄭重的說道,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安白麻木點頭,到站的機械提示音響起。
“……全部項目文件已經發你郵箱了,明天你可以召集項目部開會,具體安排,就由你負責,安助理,不,安經理。”
林萬年話讓安白心裏扎的一下刺痛,她不由苦笑,想來公司那邊已經全部都知道了吧?她是怎麼得到這次“機會”的。
安白站在地鐵站外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沉着的聲音淡淡的道:“謝謝林總。”
經理?
所有人都覺得她升職了,但是只有安白心裏清楚,打上經理這個標籤,她這輩子都和“潛規則”三個字脫不了干係,對別人來說是好事,對她來說只是羞辱!
安白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心態。司空長庭是可以羞辱她,但工作不會。
安白一回到家裏就直接抱着小筆電開始看全部文件,整理匯總寫報告。
她沒有書房,沒有工作室,也沒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客房是有,但是門……全部都是鎖着的,她不想在卧室,那裏只會讓她莫名不安,客廳夠大,夠寬敞。
她忙着,手指飛快的鍵盤上點過,家用打印機已經工作有一陣了,茶几上散落着她標註過的紙張。
“少奶奶,我給您倒茶。”女傭不知什麼時候挪到她的身後,聲音傳來,人也到了。
安白神色一沉,剛想阻止,小傭人手中的茶壺已經揚起,茶水傾瀉而出,卻是一大半都落在了杯子外面。
滾燙的水淌下還冒着熱氣,散落的文件頓時濕了大半。
“你做什麼!”
安白躲避不及,熱水順着紙張流到了她腳上。她痛的臉色瞬間發白,但也顧不得這些了,急忙把筆記本拿起來。
女傭眼底閃過譏笑,臉上的表情卻很無辜,委屈的站在一邊,:“我,我只是看少奶奶這麼辛苦,我想給您泡茶,我不是故意的。”
安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手心握着被浸花了的紙張:“不用你泡茶,下去吧。”
擺明就是故意的,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徘徊在暴走的邊緣,她用了兩個小時把文件全部手動標註出來,這一下,不僅要標註,還要重新打印。
而且,她的總結還沒有寫完,明天早上開會就要用到——
安白沉着臉,將桌子上的打印紙撥開,把還勉強能用的挑揀出來。
小女傭站在旁邊得意的揚了揚眉,眼神一轉。
她忽然矮身,把茶壺放到一邊聲音誠懇:“對不起少奶奶,我這就幫您整理好。”
“我說了不用。”安白伸手要奪過文件,眼神一撩,就看到小女傭背對着大門冷笑的嘴角,她心裏一驚,小女傭手裏的文件已經不着痕迹的鬆開。
安白身體慣性的往後倒去,她急忙扶着身後的桌子,手心按倒茶杯,放在旁邊乾淨的文件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浸濕。
連帶着茶壺也滾到了一旁,直接倒在打印機上,還是工作狀態的打印機,刺啦一聲,冒了黑煙,宣告陣亡。
安白一下子急了,想去查看打印機,手卻被人攥住直接往後拉下。
“啊!”
她一隻手端不住筆記本了,急忙收手臂,把筆記本抱住,耳邊傳來男人的冷嘲:“沒看出來,你還有自殘的傾向,這麼薄弱的意志,當初是怎麼堅持要嫁進來的?”
安白愣了愣,沒想到司空長庭會忽然出現。
男人立在她身後,渾身籠罩着一股可怕的冷意,抬高的長臂幾乎把安白拉近懷裏。
安白皺了皺眉,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想要掙開:“我沒有!你先放開……”
她兀自掙扎不已,卻掙不出他的手掌。
“你想死也別死在司空家,弄髒了房子你是故意想要噁心我?”
司空長庭冷哼一聲,鬆開了她,冷眼看着。他有些懊惱,剛才看到這女人要去摸已經短路的打印機,他竟然擔心她會觸電。
該死!手不受控制的拉住她,她還不知好歹。
男人俊美的臉龐眼神冷鷙,隱約抖動的面部肌肉彰顯着主人的怒氣。
安白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怒氣弄的有些懵,心情十分沉重。
她用力的抽出被男人鉗制的手,蹲身整理了自己的文件,雖然濕了花了,但她還是一張不落的全部收起,起身就要上樓。
司空長庭看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心裏的怒火一陣翻騰——
這女人!
“站住。”
司空長庭叫住她,修長的身形一轉,優雅的坐在沙發上,他撩疊起碩長的雙腿,眼神閃着凌厲:“我說讓你走了嗎?”
安白頓停,沒有回頭,看着自己手裏狼狽的文件,她咬唇,有些絕望——已經被他折騰到這份上了,不哭不鬧不作為,難道還不夠嗎?
他斜一眼,看她那一身,依舊未換的職業套裝。
頸間沒有了絲巾的阻礙,更顯修長,凸顯的鎖骨幾顆若隱若現的紅梅,顯得她更加的嫵媚性感,被包裹出圓潤的形狀的渾圓胸脯輕微的起伏,安白盡量的控制自己的脾氣。
很好,完全沒聽他的話。
“過來!”司空長庭臉色寒的像冰。女人的磨蹭讓他怒火更熾,尚有兩步距離,他伸手就把人給拉到了跟前。
安白心臟跳的突兀,即便被他折磨多次,她也從未習慣過。
“看你的樣子,是有多不情願?你知道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榮幸嗎?”他抓住她的雙臀,緊貼着他的長腿按坐下來。
安白被這力道壓的完全直不起身,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抿着唇低頭。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長指滑出她面部優美的輪廓,安白尷尬的坐在他的腿上,一動也不能動——面前就是他的腿根處,她若動,就碰上了。
“剛才不還在堅持嗎?嗯?現在怎麼改了態度?”
他的大掌環握着她的臀部上下波動,力道不大,效果也似挨非挨的,語氣裏帶着爆虐的極端——有鼻音,還有咬牙切齒。
安白乾凈的小臉上布上緋紅,即使她已經熟悉了他的套路,但還是經不起他的挑逗,安白偏開了臉,手指死死的扣住他胸前的衣服:“沒有,我對你的態度,始終如一。”
回答的很完整,但是,司空長庭很不滿意!
他冰寒的瞳孔戾氣逼人:“你對誰都是這一套嗎?在這個家裏,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向我彙報!”
安白想要為自己辯解,但話出口,聲如蚊吶隱約帶着顫抖:“這是,我的事。”
她自己的事,都沒決定權了??她自己都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