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路遇吳良新
吃過中午飯,考慮到酈府的人一定在小鎮上到處搜查,亓曉婷不敢到外面行走,便在龍一的指導下,開始練習祭物術。
祭物術比火焰術可難練多了,亓曉婷手掌上托着一顆夜明珠,演練了一下午,才勉強祭到身體裏。
這裏說明一下:嬌娜帶的包袱里的三個小方木盒,還真是龍王敖廣讓嬌娜帶給亓曉婷的夜明珠。並且嬌娜還說,包袱里的所有一切,全都是亓曉婷的。她自己的則全部祭到了身體裏自己帶着呢。
原來祭物術在神家仙家手裏是最普通的法術,只要沾點兒仙緣,知道咒語又肯練習,很容易學會。只要肯帶,什麼都可以祭進身體。
亓曉婷之所以先練習祭夜明珠,完全是因為她吃盡了黑夜裏無燈照明的苦頭。被蚊蟲叮咬了,由於看不見,只好把龍涎草藥水倒進手心裏,在叮咬的部位胡亂抹。既讓費了藥水,有時還抹不到。
如今有了息壤口罩,她打算以後就睡在用息壤口罩暴漲的“土房間”里,那樣,既能防止蚊蟲叮咬,還不費時費力找草棚子什麼的。要找點兒東西或者記錄點兒什麼,可以祭出夜明珠照明。
一下午就在演練中度過了。吃過晚飯以後,亓曉婷可就坐不住了,說什麼也要趁夜間趕路。
“酈府的人一定在鎮子周圍搜查,今晚出去危險性大。”龍一不放心地說。
“是啊,我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決定趕夜路的。”亓曉婷振振有詞:“你想啊,酈府好不容易發現了我,一準調動了大批人馬過來搜捕。可我總得出去睡覺吧。與其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睡,還不如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走。碰見了就閃進空間來,碰不見,越走越遠,不就走出他們的搜索圈兒去了嗎?”
龍一見她說的在理,也就沒再阻攔。
亓曉婷換上一身農民服裝,戴着息壤口罩,把背簍里放了幾個甜瓜,便急急忙忙閃出空間。
亓曉婷之所以背着背簍,一來為了做樣子:這樣更像走親戚或者趕集夜歸之人;二來也為了修鍊身體、增強體能。背簍里由少到多逐漸增加重量,是在不知不覺中鍛煉體能的最好辦法。
這個做法來自前世看到的一則小故事,說一個人為了鍛煉體能,便買了一隻小羊羔,每天抱着它往山上跑一趟。一年下來,幾斤重的小羊羔長成一百多斤重的大羊了,他抱着的感覺一點兒也沒變。所變的是自己的體質增強了。
循序漸進,自己不吃苦頭,還能鍛煉身體,何樂而不為呢?!
亓曉婷又來到迷倒小夥子的那條衚衕。
書中暗表:空間戒指是戴在亓曉婷的手指上的,亓曉婷從什麼地方進空間,出來還是在什麼地方,一點兒也移動不了。
今天中午,亓曉婷是在衚衕里迷倒了追隨的小夥子進的空間,一下午沒出來,此時也必定在衚衕里出現。
還好,由於天已大黑,衚衕里沒有人,亓曉婷趕緊走出衚衕,來到了大街上。
由於她是農民打扮,又背着個背簍,倒也沒有引起街上乘涼人們的注意。
亓曉婷正暗自慶幸,忽然發現嬌娜站在前面一個大門口的燈影兒里,她的身邊還圍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
嬌娜明明在空間自己的“宮殿”里休息,自己也沒帶她出來,怎麼會站到人家的大門口來了?
亓曉婷忙趕過去。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與真人一模一樣的畫像。圍觀的人們在畫像前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而中午迷倒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也坐在畫像一側有說有笑。亓曉婷不解,悄悄問了問在一邊坐着休息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
老太太告訴她,這家的公子看中了今天來趕集的一個姑娘,着了魔似得說非她不娶,不答應就不吃不喝。
這家人心疼兒子,四處打聽也打聽不着姑娘是哪村哪店兒的。就請畫師根據兒子的描述,把姑娘的容貌畫出來掛在門口,讓人們依照畫像去尋找。並許願說,誰找到了並說成了這門親事,賞白銀五十兩。
原來這是個大戶人家,三代單傳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中午吃飯時不見回來,四處尋找,才在亓曉婷把他放倒的那個衚衕里發現了睡覺的他。
待他醒來以後(瞌睡咒語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口口聲聲要娶上午在集上吃熏雞的女孩兒。
嬌娜在集上吃熏雞,並用雞架打倒店老闆,已經在小鎮上傳的沸沸揚揚。這家人也聽說了,父母親一是不滿意女子的“野”,再就是覺得不知根底,並不同意這門親事。
小夥子聞聽卻不幹了,撒潑打滾摔東西,說如果不立馬給他找去,他就死在他們面前。
父母親怕出意外,便順從了他。可女孩兒來無蹤去無影,去哪裏找?於是有人便想出了畫像懸賞找人的高招,用來穩住小夥子的情緒。
這一招果然靈驗,像一畫出來,小夥子有了笑容,也吃了也喝了,守着畫像不肯離開一步。
亓曉婷聽后心裏沉甸甸的:這樣一來,又給酈府多了一個尋找目標。看來,嬌娜以後也得注意了,要麼不出空間,要麼和自己一樣,化妝出行!
然而,嬌娜的畫像光掛在這裏也不行,看的人多了,認識本人的就多。為嬌娜的出行平添了很多麻煩。同時也為酈府的搜捕創造了條件。
再就是這個小夥子,如此痴迷嬌娜,別再因為這次相遇得了相思病。自己和嬌娜與他無冤無仇,得想辦法解脫他才好。
亓曉婷想了想,忽生一計,從旁邊的柴禾堆上撿起一根樹枝,照着嬌娜的畫像打了下去。邊打邊憤憤地說:“好你個小妹,到處找你找不着,原來站到這裏乘涼來了。守着這麼多人,也不臊得慌!看棍子!”
隨着樹枝的打落,畫像四分五裂。
“啊……”亓曉婷裝作驚訝地大叫了一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亓曉婷的樹枝打下之時,小夥子一個箭步躥上來,抓住亓曉婷的樹枝怒喝:“你為什麼打毀我媳婦的畫像?”
亓曉婷戰戰兢兢說:“我……我……以為是我妹妹呢?不承想……”
“你妹妹?”小夥子驚問。
亓曉婷:“是啊,畫的與她本人一模一樣,燈影兒里看不清楚,我……我……真以為是她呢!”
小夥子的父母親聞聽也湊了上來,問道:“這個女孩兒真像你妹妹?”
只要有家庭住址,甭管婚事成與不成,也能給痴迷的兒子一個交代不是。
亓曉婷點點頭:“像,像極了。”
“那,你妹妹許沒許配人家?”小夥子的母親問。
亓曉婷咳嘆一聲:“咳,別說了,早就許配人家了。今天正是她的大喜之日,花轎都抬進門了,她又從后門裏跑了。一家人急得團團轉,到處找。這不,我也是為找她才來到這裏的。一見到……畫像,還以為是她呢,所以,就打了她。”
“這麼說,她這是逃婚?”小夥子的父親問。
亓曉婷:“是啊,男家的花轎到我出來時還在門口等着哩,人家非要活見人,死見屍。”又問小夥子:“你是在哪裏見到她的?她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小夥子:“她在街上買熏雞沒錢付,被老闆拽着在街上走,我就一直跟着她。後來,一個身穿鴨蛋青長袍的書生替她還上錢,領着她走了。”
亓曉婷一皺眉,自語道:“果然是跟他跑了。”又問小夥子:“你看見他們跑哪裏了嗎?”
小夥子搖搖頭:“那個書生一給我說話,我就睡著了,後來就不知道了。”
亓曉婷裝作十分生氣的樣子,對小夥子的父母親說:“村裡傳言說他們兩個人要好,為這才讓她提前出嫁的。沒承想兩個人這樣大膽兒,丟死人了!”
小夥子的母親指着小夥子說:“聽清了吧,人家不但是名花有主,還另有心上人,你就死了這份兒心吧!”
小夥子??頭皮,尷尬地說:“我知道呀?光看人了,又沒說話。”
亓曉婷一看事情得到解決,趕緊拱拱手,抱歉地說:“沒想到是誤會,多有得罪,我得趕緊去找她去。小子告辭!”
說完,儘快走出村莊,沿着田間小路向東狂奔起來。
……………………………………………………
“小哥也是一個人走夜路?”
正行間,路邊上忽然傳來問話聲。
亓曉婷嚇了一跳。放眼望去,月光中果然有一個人坐在那裏。見他背上背着背包,屁股下坐着包袱,看樣子也是趕夜路的,便放心了不少。
“怎麼不走了?”亓曉婷也問道。人家給你搭訕,不回應便是沒禮貌。出門在外,亓曉婷盡量不給自己也不給別人找彆扭。
“歇兒歇兒再走。小哥不坐會兒?”對方又說。
亓曉婷也確實累了。心想:深更半夜漫敞野地里,有個伴兒說說話還不覺困,也好多走些夜路。便應道:“坐會兒就坐會兒。”把背簍摘下放到一邊,與那人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
“哪村的?”對方問。
“就是前面這個村,不遠了。”亓曉婷大大方方地謊稱。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前面的村子離着多遠,更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這樣說是想掩蓋自己是外地人。如果對方是個歹徒,也好阻止他的犯罪心理:這是在我的家門口,你少動邪念!
“哦,那也得七、八里路哩。”
看來對方是熟路。亓曉婷不由一陣汗顏。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沒話搭拉話地問道:“老哥貴姓?”
“免貴姓吳,口天吳,叫良新。良心的良,新舊的新。小哥貴姓?”吳良新介紹完了自己又反問過來。
亓曉婷暗罵自己糊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好地問人家名字幹什麼?誰的名字都可以隨便說出來,唯獨自己的不能。說不定前面村裡已經張貼了畫影圖形懸賞通緝自己的告示。
但石頭已經搬起來了,說什麼也不能砸在自己腳上不是!想了想,心道:你叫吳良新——無良心,我就叫尤好善——友好善,名字上也要比你強。
“免貴姓尤,龍字少一撇,怨天尤人的尤,好心的好,善良的善。”
“尤好善,好名字。今晚老哥交定你這個朋友了。咱一塊兒走,我的家遠,還有十多里路呢,能把你送到家。”
吳良新高興起來,便問這問那地與亓曉婷拉起家常。亓曉婷自是滿嘴跑舌頭胡謅一起,倒也談的心平氣和。
坐的工夫大了,背簍里的甜瓜散發的香氣越來越濃。在農村,瓜果本來就是han賤物,守着不給,是會顯得小氣。亓曉婷從背簍里拿出兩個大甜瓜,遞給吳良新一個,說:“吃個瓜,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