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異乎敏感的,非人類

第259章 異乎敏感的,非人類

江岸曉月,長天處水雲一色。本是無比靜謐向美的景色,卻被一群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黑色鴉類如是搗亂般從眼前穿越了過去。一時呱噪聲四起,不僅攪亂了看景人的心情,還帶來了一絲不詳的感覺。和着江濤拍打礁岸的陣陣單調的聲響,竟然有幾分凄清的感覺。

歐曼雲略是皺了皺眉頭:

“你確定今晚要行動,不能等明天?”

“怎麼呢?”蘇楚瀾問道。

“說不出來,總感覺不好。”歐曼雲抬頭,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江心渾濁的月色:“不應該還有一天嗎?”

蘇楚瀾隨之眺望遠處,眉目肅然道:

“不能等了,我怕是已經被他們跟蹤了,如果再等,恐怕他們就會有所動作了。”

歐曼雲皺眉說道:

“那好吧,我現在送你過去,不過你得答應我件事。”

“什麼事?”

歐曼雲抿了抿嘴唇:

“事成之後,你得答應陪我回來重看一次江月。”

蘇楚瀾頓時微笑,作古人拱手狀:

“蘇某人樂意奉陪!閱盡繁華背後,能陪美人坐看江月皎靜,實乃在下平生一大幸事。”

歐曼雲頓時掩嘴失笑:

“別說你這副裝的樣子,如能再配上一把古風的腰劍,還真有點宋唐俠士的風範。”

“腰劍嗎?有呀!”

經她一提醒,蘇楚瀾立刻想起什麼道:

“對了,你還得陪我回我車上拿樣東西。”

......

蘇楚瀾當著歐曼雲的面打開自己汽車後備箱,裏面放着她的琴箱,打開,取出劉馳馳那支曾經的榮譽之刃—“綠袖”。

“你用我的琴箱裝這古董?”

蘇楚瀾笑着抱歉道:

“這東西戮氣太重,只能先找樣東西把它裝着。”

歐曼雲看上面密佈着一層斑駁的銅銹,疑問道:

“你確定這把銹劍能用來防身?”

“它不止可以用來防身,而且可以殺人。”蘇楚瀾一臉不笑凝視着“綠袖”道:

“因為它有一個總令對手戰慄的名字,‘綠袖’。”

“好吧。”歐曼雲嘆口氣道:“它的確是有夠銹的。”

......

夜闌,蘇楚瀾由一輛銀色跑車送至養龍山莊近門口。

蘇楚瀾手扣在車門把手上,扭頭說道:

“我去了。”

剛推開門,卻被身邊的女人伸過手來一把緊摟住了脖子,勒得他脖頸處生疼。忽然女人一滴眼淚滾燙落在他肩胛處,他隨即呆住。

這叫歐曼雲的女人如是發狠般吻在他耳畔,簡直如囈語:

“你一定要答應我回來,我得跟章迪堂堂正正地爭你。”

蘇楚瀾任由她抱着一句話說不出來,目光滾燙閃動着,直沉默了許久才毅然推開車門出去。

他一手提着琴箱一手抄進口袋,斜風中不回頭的樣子更像個慷慨的赴死者。

歐曼雲在車中死死盯緊他背影,一直目送他走進山道深處。

......

按響門鈴,蘇楚瀾在林筱別墅大門的攝像頭前站了片刻,便聽到“咔嗒”一聲門響,那上了年紀的管家便出現在了大鐵門口。

“你家主人在嗎?”蘇楚瀾斜白了他一眼,目光異常嚴肅。

那管家只管把門打開,然後讓出一條路來,態度算是恭敬着說:

“主人在大屋客廳等您。”

說完佝僂着身子只顧朝前領路,全不像前一天兩人剛交手時精神抖擻的樣子。但蘇楚瀾明白,此人是名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從身份上看他極可能是名守護在山神身側的獄族高手。而從身手上看他極有可能是名身份存疑的賒刀人。蘇楚瀾跟賒刀人之間打過大大小小不下於十幾次的交道,但那些都是一千年前的獄族,以彪悍、冷血出刀無情而著稱,唯一不曾料到的是現在的獄族竟也保留着這樣殺手級別一般的人物。現今的社會更是個有序而充滿法治的社會,它的這種配置毫無疑問是極其危險的。這就類似於一個私人軍隊,在局部範圍內只服從於一個人的意志。

如此看來,這林筱確實不簡單。

一路經過漫長而漆黑的草坪,蘇楚瀾看到別墅的主樓就在眼前,而它二樓的燈光處隱約有人影晃動。

跟着管家走入大廳,老管家在玄關前止步,示意蘇楚瀾一個人進去:

“主人在裏面客廳等你。”

蘇楚瀾一言不發駐足狠狠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直可以讓人看了汗毛豎起,然而這老管家雙手身前一垂,眼觀鼻鼻觀心,如是入定一般侍立在一旁,一動不動。

算你有定力,等老子事情完了再收拾你不遲。蘇楚瀾目光從他無神的臉上滑過,隨即邁入了客廳。

客廳暗紋的皮質沙發上,一個綢緞般的女人嬌軀橫成。

林筱,一個沐浴后膚質脂白的女人。

女人慵懶着從沙發上撐坐起來,伸一手蘭指照呼他:

“來,坐這邊來。”

她輕敲了下身邊的座位,同時餘光略略瞥了一眼蘇楚瀾手裏的琴箱,嫵媚中閃過一絲狡黠。

蘇楚瀾冷臉站着:

“今天下午中山路的事是你派人做的?”

女人先笑了:

“想不到你鼻子還挺靈的,你不問我也正準備派人去通知你的。”

蘇楚瀾臉上撇過絲冷笑:

“不必了,就憑你們這點伎倆,也高明不到哪兒去!”

林筱這女人不管他,只顧斟了杯茶水放他面前:

“不錯,比那幫警察聰明多了,我派人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估計他們還在一籌莫展呢。”

轉念略有着興趣地問他:

“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人乾的?”

蘇楚瀾哼了一聲:

“你的人我不用看面孔都能記得,領頭那人不就是你派到湖畔山居監視我那人嗎,他跟我交手過兩次,光看身手我就知道他是誰?”

林筱臉上更顯出驚訝來,語氣里有些緊張道:

“你能認得他是誰?!”

“我管他是誰,只要是你的人就足以說明問題!”蘇楚瀾不屑地吐出兩個字:

“拙劣!”

聽他這番回答,林筱表情竟然放鬆下來,轉臉悠悠然說道:

“人家幫了你的忙,你還用這種語氣對待人家。”

蘇楚瀾看她表情不知道有多厭煩,女人犯起賤來就意味着墮落,再漂亮的皮囊都讓人作嘔。

“你這冠冕堂皇的話教我怎麼理解?”

“不是嗎?”女人目光伶俐道:

“這姓穆的什麼人,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我不用這種手段綁了他,難道你可以讓他在大眾眼皮底下莫名其妙消失掉嗎?”

蘇楚瀾眼神頓時一緊:

“你怎麼知道他的身份?!”

女人笑了,笑得那麼詭異,她湊近在蘇楚瀾臉頰邊輕輕說道:

“你別忘了,我是獄族。你在時空裏玩的那點把戲,一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蘇楚瀾這才想起,甜兒曾告訴過他,獄族的人生來對就時空間的變化有着異乎常人的敏感和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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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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