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冰雪消融
我用力一擰,王雲飛的腕骨便發出“咔嚓”的清脆響聲。
他一聲痛呼,手中的青銅古鏡跌落在地。
“鏡子什麼來路?”他失去了最大的屏障,我再無顧忌。
“老子不說!”王雲飛脖子一犟,拿出了鐵頭娃的氣概。
我心知肚明,他太了解我的作風了。不論交代與否都難逃一死,乾脆豁出去了,在死之前噁心我一把。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笑得森冷,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我二話不說,撿起一旁一塊白森森的碎骨,將尖銳的一頭捅進了他的下體。
王雲飛口中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緊緊握住襠部,像只蝦米般蜷縮了起來,一張臉扭曲得看不出人樣。
“你特么不按套路出牌!”他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不是都要先語言威脅恐嚇的嗎?”
“傻逼,”我特么都懶得吐槽了,“電視劇看多了。”
要是言語威脅有用那個,還要嚴刑逼供這個詞幹啥?
“說了可以死痛快,不說老子把你丁丁切碎喂狗。”我這話不是唬人的,家裏還真有一條狗。
在我暴力的逼供下,王雲飛吃盡了苦頭,不得不從實招來。
和我想的一樣,青銅古鏡就是血族十三聖器之一,名叫幻鏡。和散落到世界各地的其他聖器不同,它一直遺失在荒島上。
王雲飛他們原本人數眾多,又深諳尋找陰暗的棲息地。恰巧幻鏡的前任主人也是血族,生活習慣是相似的。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他們竟然陰差陽錯地發現了幻鏡,就在瀑布下方的水潭中。
為了爭奪幻鏡的所有權,他們還起了一次內訌。畢竟誰得到幻鏡,誰就有足夠的力量當上老大。
就像我先前所見的一樣,幻鏡擁有反彈攻擊的變態能力,簡直堪稱神器。
眼見也再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我猛地一刀捅進王雲飛的小腹。
他沒有半點翻盤的機會,在一蓬血霧中化為皚皚白骨。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那塊幻鏡,有着收穫巨大戰利品的喜悅,但也感到為難。
血族十三聖器,不是每一件都能安然攜帶的。萬一幻鏡和天使刺一樣,血族以外的生命碰到就開始瘋狂吸血,那特么豈不是陰溝裏翻船?
“有空得測試一下。”我用柔韌的樹枝編織成細密的袋子,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將它裝了進去。
我回到營地的時候,小花正在撕咬着一大塊背脊肉。羅莉在一旁摸着它的腦袋,引得它發出威脅性的含糊叫聲。
一看到我,羅莉就納悶地向我發問:“我和它也算熟人了,還天天喂它吃肉,怎麼就養不親近呢?”
“這到底是鬣狗,還是白眼狼啊?”
“鬣狗的本能意識,它擔心你搶它吃的。”我瞥了小花一眼,它的食量和殘暴的進食方式看得我心驚肉跳。
不等羅莉炸毛,我便發問道:“家裏食物不多了吧?”
談到這茬,羅莉點頭,若無其事道:“對啊,小花一頓能吃三十斤肉,你以為呢?”
我特么感覺心裏一抽,想到一個更嚴肅的問題:“葉雨她們呢?有沒有來求助?”
“你不在的時候,李夢瑤主持內政嘛,她撥了大概五十斤糧食出去。”羅莉沒心沒肺的,似乎對數據沒一點概念。
“才五十斤?”我心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以李夢瑤的性子,能夠撥一百斤,絕對不會只給99斤。
她都拮据到只給50斤了,營地里還剩多少食物?葉雨他們整整四個人,50斤又特么能抵多久?
我顧不得許多,直接前往山洞查看食物儲量。
一看之下,我特么徹底驚了。
肉食幾乎丁點不剩,糧食也只夠我們龐大的群體吃個三天的樣子。
“這個吃貨。”我想到小花的食量,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人不如狗。
我開始後悔了,似乎不該收留陳湘這個禍害。但隨後我轉念一想,也只能嘆息一聲。
就我們現在這個食物貯備量,有她沒她都一樣,撐不過幾天。
沒能力的人都在想着節約,而有能力有野心的人,都選擇去奪取。
抱着這樣的想法,第二天我便帶上小花,一起去打獵了。
雪花飄飄,寒風蕭蕭。
我和小花行走在雪地上,人和狗都留下了一連串的足跡。
冬季是萬物蟄伏的季節,可並不代表不能打獵了。只是遇到野獸的機會更小,需要主動去尋找它們隱蔽的棲息地。
這也是我帶上小花的主要原因。雖然我的五感敏銳,但要單論在叢林中尋覓最有優勢的嗅覺,我肯定是比不過這種天生捕食者的。
狗鼻子的結構,其實和人類是類似的。但相比較人類僅有幾百萬個嗅覺感受器,狗多了上億個。
這特么如果都比得過,我就徹底變異了。
蒼茫大地中,一人一狗堅定地在雪地中行走。這讓我不僅想到一個梗:開局一條狗一把刀,獵物全靠抓。
這樣苦中作樂的感覺還行,至少讓一路沒有那麼枯燥。
我率先帶小花到了那片炸彈樹林,因為我清楚記得,在這裏有變異的大隻血色松鼠。在小花靈敏的嗅覺下,一隻只冬眠的松鼠都被翻了出來。
毫無懸念,我們收穫頗豐,近乎將一片炸彈樹林的血松鼠趕盡殺絕。
這些血松鼠,有的進了我身後的背篼,有的直接被鬣狗咬得血肉模糊,直接吞下。小花的進食方式非常殘暴,富有效率,倒是沒有耽擱太多時間。
和起初來到荒島的小心翼翼不同,現在的我簡直是在叢林中橫衝直撞。以往生怕遇到猛獸,現在反而巴不得它們出現在眼前。
我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會被食物阻攔下腳步,遲遲不能前往荒島中心地帶。
往後的許多日子,我和小花都在頻繁出獵,以維持營地和葉雨她們的食物問題。
在小花的敏銳嗅覺下,許多蟄伏的動物都未能倖免。它們被我覓到蹤跡,便只能成為食物。
我用未被血族感染的動物做過實驗,幻鏡並不像天使刺一般兇殘,沒有吸取掉它的血液。
這讓我感到非常驚喜,在之後的狩獵中,甚至用它的反彈效果玩弄過獵物。親眼看到一頭熊瞎子將自己肥厚的皮肉拍出道道血痕,那感覺簡直美滋滋。
見過威力后,我將幻鏡當成了護心鏡,直接塞到了衣服之中。
時間悄然流逝,我和童雪看向荒島中部方向的眼神,也越來越複雜。
寒冷的天氣下,水面再也不能維持常態。營地中那片湖泊,以及後方的河流,在一個清晨結了薄冰。
等到冰雪消融,枯木抽出嫩芽,我們才赫然驚覺,已是春天。
一個美好的季節!
氣候逐漸回暖,土地中的轉基因作物開始瘋狂生長。營地中一片好聽的女聲歡呼着,鶯鶯燕燕,聽得人如沐春風。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迫在眉睫的食物問題,很快便不會再困擾我了。
陳湘這個格格不入的後來者,也在冰雪消融之後,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這段日子她倒是相當安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前的話嚇着她了,這貨愣是沒敢刺殺我一次。
在第一片春雨灑落後,我帶着小花進行春季到來后的第一次狩獵。
萬物復蘇,讓我們這一趟的收穫頗豐。作為一個記仇的人,我甚至趕到了沼澤地,獵殺先前把我和杜詩芊逼上絕路的鱷魚。
它們相當兇殘,見到我和小花后便在泥沼中遊動着,掀起一陣黃色的泥漿。
我不知道童陽是怎麼養狗的。小花不僅是個吃貨,還是個慫貨。就像先前遭遇狼蛛包圍,它死命躲在童陽的身後,特么現在又躲到我身後了。
躲也就算了,這貨還要發出囂張的叫聲,彷彿在說“來啊,你特么有種咬我啊”。
馬拉個巴子,這貨成精了,還懂得狐假虎威!
鱷魚氣勢洶洶地從沼澤地中游出,迅捷地划動四肢向我撲咬而來。那張開的血盆大口,以及鋒利尖銳的利齒,看起來非常攝人心魄。
然而現在站在它們的我,早已不是當初要靠藤蔓逃命的弱雞了。
迎接它們的,是一片快到極致,交織成網的死亡刀幕。
沖在最前的鱷魚,尚保持着前沖的姿態,四肢向前划動了一步。下一瞬,它的頭頸便化作幾塊切割整齊的肉塊,血肉嘩啦啦留了一地。
鱷魚是進化出大腦皮層的生物,擁有的智慧不可小覷。
在看到打頭陣的鱷魚死得如此神速后,幾隻鱷魚瞬間一個甩尾轉身,瘋狂地拋動爛泥,鑽回了沼澤。
“汪汪汪!”眼見幾頭龐然大物離去,小花猛地從我身後躥出。它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似乎在叫囂“你特么有種別跑啊”。
我人都看傻了。在它腦門敲了一下,它才嗚咽一聲,不滿地打住叫聲。
我扔了兩大塊鱷魚肉給它,將龐大的鱷魚屍體扛到肩上,帶着它返回營地。
此時已是夜幕初臨。
我和小花走在返途,它突然不安而警覺地抬起頭打量四周,不斷扇動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