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逐出家門
“那剛才上王婆婆身的是什麼人?”我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只是來收鐮刀的,然後剛好碰上你們,不過看那樣子,倒是個年輕女孩子。”顧巧然也納悶。
“哎呀!剛才上我身的,是我那死去的兒媳婦啊!”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王老太婆有氣沒力地接口。
王太婆緩過勁來,就跟我們說了關於她兒媳婦死去的因由。就在前幾天,有了四個月生孕的兒媳婦和兒子找上們來,要王老太婆把顧巧然手上這把鐮刀賣掉,換錢買車。
老太婆覺得那是傳家寶,不能賣,但是拗不過兩個年輕人,鐮刀硬是被搶了去,可是沒成想她兒媳婦拿着鐮刀剛出門,就被小區邊上一顆倒下來的老槐樹砸中,接着死掉了。
老太婆的兒子看見這情況頓時跑了,不知所蹤。兒媳婦的後事也只有王老太婆自己辦,最可憐的是,王老太婆還要找我們葬家相陰宅,希望給他兒子好運道。
聽完這事之後顧巧然嘆了口氣:“我明白了,王婆婆的兒媳婦懷上的小孩已經成型了,有魂兒,但是被這鐮刀拘走了。這鐮刀不知道斷送過多少小孩子的性命,上面有太多孩子的冤魂了,所以碰到小孩,自然想要找玩伴了,王婆婆的兒媳婦是白死了。這鐮刀裏面的小鬼們想要的是她肚裏的孩子。”
“你是說剛才那女鬼是想搶鐮刀里小孩魂兒?”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我感覺自己心頭髮涼。
“這還用問!就是這樣!弟弟,趁現在是白天,你趕緊把事情辦完,第一、找個當陽位安葬婆婆的兒媳婦,第二、把鐮刀裏面的小鬼都化掉!”葬九幽對我說。
“你可以化掉鐮刀里的小鬼?”顧巧然眼睛一亮,問我。
“沒什麼難的,只要把鐮刀放在一個會陰位,然後子時燒點紙錢請陰差來,自然就把小孩子拘走拉去投胎了。”我說道。
“這樣最好,那你趕緊帶我去找會陰位!”顧巧然立刻說。
“老弟,這事兒對你來說是個鍛煉,自己干吧,我去找一個朋友。”葬九幽說完跟我打了一個招呼就離開了,弄得我一頭霧水。
不過走就走吧,剩下的事情也很簡單。首先我和顧巧然帶着王婆婆到郊外她的自留地上,找了一個當陽的位置,並且告訴王婆婆要在天黑之前把入殮、起棺、下葬、埋土的事情都做完。這樣她兒媳不但可以安息,還可以保佑他一家平安喜樂。
因為這塊自留地風水有限,很難保他們發大財了。
王婆婆自然是對我千恩萬謝,然後從顧巧然那兒拿了錢,再轉了給我。做完這事之後我就帶着顧巧然到附近一個山坳里,對她說:“這個位置是八卦中的正西位置,而且地勢很低。正西主水,有遇地窪,那就是下陰之地,你把鐮刀放這兒,然後買點紙錢在子時燒了,立刻離開,過了丑時來拿,這鐮刀冤魂就散掉了。”
顧巧然問我:“子時,丑時是什麼時候?”
“子時是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丑時是凌晨一點到凌晨三點。”
顧巧然點頭,笑着說:“我該給你多少錢?”
我擺了擺手,說不必了,因為我葬家只收相陰宅的封紅。
顧巧然又問:“剛才在王婆婆家裏,那個女鬼被我趕出來之後為什麼沒上你們兄弟兩的身?我手上有硃砂符咒,所以她上不了,難道你們身上也有辟邪的東西?”
“我哥站的位置是八卦中的離位,那兒主火相,不是特別厲害的猛鬼可不敢去!”我說。
“那你呢?你跟你哥不是一個方向啊?”顧巧然瞪大美目看着我問。
我無奈地回答:“女鬼上不了童子身的,那會被真眼之火燒死。”
“童子身!哎呀!你!!”顧巧然指着笑得花枝亂顫:“原來你在學校談的女朋友都沒做事啊!”
我翻了翻白眼,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口道別。
顧巧然卻對我笑了笑,說:“收好我的名片,有空來省城找我玩兒。”
我答應之後就出了山,在路上攔了一架車,直接包車讓司機送我回家,現在我身上可是有近十萬塊的人,這點小錢完全不算個事。
辦完了這事,錢也收了,我算是正式入行了。回家跟我老子葬龍虎也算有了個交代,想到葬龍虎出門的時候還送了我,我就像快點回家,跟他報告我這單順利的生意。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剛到家,就被葬龍虎抓到了祖宗祠堂裏面,然後他逼着我跪下,問我:“你是不是碰了陰物?”
我剛說是,我老子就給了我一個耳光,冷冷說道:“我葬家家訓,只相陰宅,你已經違背了我們的家訓了!”
看着我老子冷冷的表情,我很想說是我哥葬九幽要我把鐮刀的怨氣去掉的!可是轉念一想,現在我哥不在這裏,我爸又知道了我動了陰物的事,而且還是幫我同學做的事情,現在我說什麼恐怕我爸都不會相信了。
果然我爸冰冷的話語又傳來了:“色字頭上一把刀!你貪圖美色,美女同學求一下你就罔顧家訓,你不配做我們葬家的子孫!”
“爸....我!”我還想求情幾句可是我爸卻轉過了身,拿起祖宗靈牌前面的一本藍皮書打開,嘴上說道:
“陰物就是鬼古董!是給死人陪葬的玩意,或是掛着死人念想的東西!我們相陰宅是為了讓死人帶着他的東西一起入土為安!你玩陰物,跟我葬家相陰宅的家訓背道而馳,從今天起.........”我爸一邊說一邊撕下了書中的一頁紙。
“你不在是我葬家的子孫!滾吧!現在就出去!”
“永遠不能踏進我葬家一步!”
我爸說完之後,把那張撕下來的紙揉成一團,砸在我的臉上,那張紙上,依稀可以看到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知道,那是葬家族譜關於我的記載,現在被我老子撕下來了,
這一刻,我明白,我再求情也沒用了,我被我哥陷害,然後被趕出了家門。
最可笑的是,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竟然完全沒看到我哥的身影。
就這樣,我拿着在家沒放多久的行李滾出了葬家那奇怪的房子,雖然我身上有差不多十萬塊,可是卻不知道應該去哪。
但是我知道,現在不能回家。所以我到路邊上了中巴,來到了附近一個縣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顧巧然的電話,她說有急事,讓我到省城找她,然後就有了賣鐮刀的那一幕。
現在,顧巧然笑着對我說:跟着姐姐干。
此時此刻,我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按照顧巧然的話說,我又會看風水,又是童子身,不但會尋龍點穴還有諸邪不侵的體質,做倒騰陰物這行可比相陰宅賺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