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前生三
?其實,在高峰決定拒絕蘇鈺潔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一個人。他的老舅,姚順!十多年前,混的人都尊稱他“九爺”,能被混混尊稱大哥的人不少,但是能被稱作爺的人鳳毛麟角。據後來聽說,老舅在社會就混了短短的五六年,但是卻是令所有仇家聞風喪膽,他下手狠辣,但為人公正,辦事有理有面,那幾年,他就是黑道上的傳奇。後來老舅結婚成家,就不再混了。這個稱呼也就從道上成了故事,慢慢的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了。那時候自己還小,這些事高峰都不知曉,只是有一次去找老舅練散打,一個新來的學員看見老舅喊了一聲“九爺”,老舅微微一愣,一腳把他踢出幾米遠,然後他才知道老舅就是傳說的“九爺”。這次,高峰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能找他的老舅了。
騎了不一會,高峰就到了市體育館,在一個小場館裏,他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老舅。”高峰諾諾的喊着。高峰雖然身高186,但是比起195身高,200多斤體重的老舅就像是一個豺狼和一個猛虎。只見老舅兩條結實充滿爆炸力的雙腿上,長着一個倒三角的身軀,比高峰腿還粗的胳膊都是肉疙瘩。一個小又尖的腦袋剃了一個寸頭,五官平常,沒有特殊之處,除了一雙看着狠毒的三角眼。高峰平時都不敢注視他的雙眼,嚇都能把你嚇得癱了。
“小峰呀。今天這麼早來練拳?可別耽誤了功課呀,要不你老娘又該數落我了。”老舅瓮聲瓮氣的的問。
“老舅,我不是來練拳的,我惹禍了。”高峰低頭小聲的說著。
“啊?”老舅聽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根,狠狠的說:“我教你沒幾年,你就出去惹禍呀,把誰打了?說。。。。。”
“哎呦呦,哎呦,折了,折了,是我挨打了,您先放手。”高峰感覺自己的胳膊都快被不屬於自己了。
老舅看了看他臉上還能看的出來的淤青和幾道傷口,半信半疑的放開他,問道:“怎麼回事,說給我聽。”
“那天周六,我和一個同學……”高峰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這他可不敢有任何一點點謊言,因為如果老舅替他出頭,去和對方盤道(談判),講叉了,不僅事解決不了,老舅還得削他一頓。
“哦,長毛老四呀,我聽說過他,有點交情,你跟我來辦公室把。”說著,扭頭向場館外走去。高峰在後面跟着心想,老舅口中長毛老四可能就是那個四太保吧。
到了辦公室,老舅對着屋子坐着的同事說了幾句,那個同事就出去了。老舅讓高峰坐在椅子上。然後就打起了電話。
“喂,二傻?我呀。嗯,你有長毛老四的電話嗎?我找他有點事。好的,你等我記下,呵呵,傳話機號?行,你告訴我吧。好的,我記下了,回來再聊。”老舅掛了電話又打了一個傳呼台的電話,不一會電話鈴就想了。
“老四嗎?我誰呀,十多年前,你偷了幾十斤銅料進派出所蹲着的時候,是誰罩着你的?嗯,想不到你還記得我。聽說你混的挺好的,手下一群小弟。沒事,想見見你和你的一幫兄弟,續續舊。晚上?好的,黑八桌球廳?行,晚上見。”老舅掛了電話,摸着下巴硬的像鋼絲的胡茬,問高峰,“這事你想怎麼了?”
“本來他們不找我就算了。。。。。。”高峰說著半截就被老舅粗暴的聲音打斷了“我問你想怎麼了這個事,你這麼說廢話幹嘛,跟個老娘們似的。”
高峰抬頭看了看老舅那雙小三角眼,鼓起勇氣說:“別人無關,只找老七。”
“嗯,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燙頭的,想上你對象的那個?”老舅默默地問。
“對,如果那個小娘們在,一併收拾了。”高峰突然想起了她。
“誰?那個小太妹?你還小,不能幹出格的事。”老舅囑咐他。
“她在我身上留下的東西,我要還回去。”高峰咬牙切齒把胳膊上的鈺字傷疤給老就看。
“打女孩子?小峰呀,我現在才知道,你比十幾年前的老舅我……”老舅說道這就停住不說了,還不停的打量着高峰。
高峰抬頭看着老舅的眼睛,眼神示意老舅快點說,別賣關子了。
“你他媽的比我還臭狗屎。”說著,他給了高峰腦袋一個脖溜,雖然是沒用力氣,只是逗着打他一下,但是蒲扇一樣大手也拍的高峰耳朵翁鳴,腦袋麻木。
“走,和我練練拳去。”說完,拉着高峰就去場館練拳了。
“好了,大家今天就到這了,如果大家沒接到通知,明天的課正常上。”老舅吩咐學員們下課後,準備帶高峰去吃飯。
“白臉,皮蛋,你倆不走幹嘛,都下課了。”老舅突然發現有兩個學員沒走。
“姚教練,下午我倆上廁所路過辦公室,聽到小峰的事了,我想跟着一起去,畢竟對方人多勢眾,不能讓您吃虧。”皮蛋說道。
“你說什麼?”老舅朝皮蛋走進兩步,說“你的意思是十個八個混混,我會吃虧?”
“不是,教練,皮蛋不是這個意思。”白臉趕緊解釋:“小峰和我們在一起練了兩年多拳了,就像我們的親弟弟一樣,看他挨欺負,就和我倆挨欺負一樣,這事我倆必須出頭。”說著拿胳膊肘頂了頂皮蛋。
“對,對,小峰比我親弟弟還親,不能看他挨欺負。”皮蛋趕緊笑着說,大驢臉上兩個嘴唇像香腸一樣擠着。
高峰也覺得就自己和老舅兩個人去有些勢單力薄,而且皮蛋和白臉絕對是特別能打的兩個哥哥,帶上他倆去絕對是萬無一失。所以也跟着求情說:“讓皮蛋哥和白臉哥去吧,我們也好久沒一起聊天了,正好今天一起聚聚。”
老舅見他們都堅持去,也不好再推辭,“走吧,先吃口飯去。”
四個人來到馬路邊一家麵館,叫了四碗面。“咱先吃一口,一會辦完事,再好好喝一頓。”
“嗯。教練,一會嘛意思?直接動手,還是先聊聊?”皮蛋邊說,邊遞給白臉一根煙,高峰在老舅面前不敢抽煙,連忙擺擺手拒絕了皮蛋。
“想抽就抽吧,沒事。”老舅對高峰說道,“我雖然罩過長毛老四幾個月,但是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讓他看着自己兄弟挨打是不可能的,肯定會動手的,對方人多勢眾,估計最少二十個,你倆動手絕對要穩准狠,但是不要下死手,出了大事,都跑不了。我能不出手就盡量不出手了。”
“行,您放心吧,我倆手上有根。保證一招就撂趴下,十分鐘後起來活蹦亂跳。”白臉一聽有架打,高興的不得了。
“有一個燙爆炸頭,叫老七的,哥哥們給我留着。”高峰連忙囑咐到,生怕他倆都平分了,沒自己什麼事了。
“行,燙頭的,我倆不打。”皮蛋滿口答應着。
“快吃,吃完走了。時候不早了,早去早回。”老舅催促着他們,自己也幾口把碗裏的麵條吃光了。
黑八桌球廳是在城郊結合部的一個很大的桌球廳,分成了四個廳。長毛老四定的就是四號小廳,只有六個桌球案子,此刻已經都被自己的二十幾個兄弟佔滿了,沒有一個外人。
“四哥,這次興師動眾叫兄弟們都來,有什麼大事呀?”一個滿臉橫肉的混混問。
“有一位道上的前輩約我出來敘敘舊,恐怕是來者不善呀。”四太保憂心忡忡的說。
“對方來多少人?我再叫些兄弟來?”那個十二太保禿鷹說。
“不用了,對方已經不再道上混了,頂多來兩三個人,咱們二十多人足夠了,人再多,這裏也比劃不開了。”四太保自信的說道。“而且,以前在號子裏,他罩過我,我倆的關係也曾經相當不錯,聽他語氣,好像不是要來找我的,可能是找你們其中一個人的。”
“四哥,說了半天,來的到底是誰呀?”燙髮的七太保邊打桌球,邊問。
四太保環顧四周看着自己的兄弟說:“九爺,你們聽說過嗎?”
幾個年紀稍大的混混連互相吃驚的說道,“九爺?”“來的是他?”“這位爺聽說相當能打,當初在道上可是個傳奇人物”……
“蛐蛐哥,你就會長別人威風,咱們二十多人打不了他一個,他三頭六臂,我也把他打成殘疾?”一個年輕的混混說。
“能談攏就談,要是撕破臉也別怪我四太保心狠手辣了,不管怎樣,我不會讓他碰我的兄弟的。”四太保憂心忡忡的說。
“呵呵,都說四哥周延仁義,真是名不虛傳。”老舅帶着白臉和皮蛋走了進來,高峰站在老舅身後,別人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