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謠言與危機
蕭羿翻着白眼，幾乎要被這人氣死，陰沉沉的說道：“我要是死了，子奇看到的還是鬼不成？”
“真是太好了！你可嚇死小弟了。”程子奇從地上爬起，拽着蕭羿的手說道，不是還抽搐兩下，看樣子剛才是真的傷心痛哭。
“子奇還是先把鞋子穿上把，別著涼了。”蕭羿看到，這程子奇發冠散亂，右腳的鞋子在拉扯中都掉了，衣服上也有些雪屑和污泥，似乎摔跤了，身上也濕漉漉的。
“少爺，程公子的靴子濕了呢。”打發了家丁，撿起程子奇落在地上的鞋子，小玲兒說道。
“那就拿雙我的新鞋吧，還有，備一套乾淨的衣衫。”接過靴子，弓腰親自給程子奇穿上后，蕭羿拉着因為發現自己衣冠不整而尷尬的程子奇往後院走。
“子奇隨我去暖和一下。”因為沒有人來正廳，所以這裏並沒有生火，氣溫很低。
“小弟失禮了。”緩過神的程子奇拱了拱手苦笑道。
二人來到書房后，小玲兒找了一套蕭羿的新衣服送了過來，又在火盆里添了些木炭，檢查了窗戶才退了出去。
程子奇個頭比蕭羿矮了些，大概一米六八左右，體型偏瘦，穿着蕭羿的衣服顯得有些肥大，散亂的發冠已經被解開，束成了一個馬尾用繩子系在腦後，除了眼睛有些紅腫，精神倒是不錯。
他的年紀應該不大，從嘴角的絨毛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他在蕭羿面前自稱小弟，年齡上肯定是比蕭羿小的，
用熱毛巾擦了臉后，看到蕭羿的短髮樂了：“正梁哥哥這是打算出家做和尚不成？”
語氣親昵，讓蕭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別看剛才他給程子奇穿鞋，那是有目的的，誰叫這貨的父親是在京城當官呢，正好符合自己抱嚴嵩大腿的目的，至於程大人和嚴嵩有沒有齷蹉，蕭羿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因為程大人的官階太小，沒有在史書上留下什麼，所以蕭羿是抱着接近程子奇，然後再從他口中套話的目的。
剛才程子奇衣衫凌亂，發冠散落，而且臉上髒兮兮的蕭羿還不覺得，現在一看，這貨免冠白潤，五官俊俏，以及弱小的身材，百分之百的小受模樣啊！
長得這麼受，還和自己這麼親昵，頓時蕭羿嚇的後退了兩步，沒好氣的說道：“當時情況緊急，便割了發冠，慌忙逃竄，現在想來也是慌了神了，怎滴就想出了這一昏招。”
那蕭羿割沒割發不得而知，反正自己以前留了長發才稀奇呢，平時為了節省時間，每次理髮都是自己拿推子推的頭皮發青。
“哈哈，這叫效仿古人。”程子奇可不知蕭羿的心理活動，調侃了一句抓起了擺在桌上的點心吃了兩口。
“正梁哥哥你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接到爹爹的信函，讓我帶些銀錢去京，用作年關打點。昨日剛剛迴轉，今早便聽到關於你的噩耗，這不立刻騎馬趕了過來，你看看胳膊都摔青了。”說著還擼起袖子給蕭羿看。
“別人說你就信了？”
這沒腦子的蠢貨！
“當然不是！”程子奇一幅你是不是撒的表情：“我開始也不信，可是高知年信誓旦旦的說，這是你家僕人鄭可所說，而且滿城都在風傳，怎麼看都不會是謠言。”
“高知年？”蕭羿挑了挑眉頭疑惑的問道，可是心中的警鐘狂響。
尼瑪！這鄭可不是說已經死了嗎，還被砍了頭！難道說那具無頭屍就是蕭羿？不可能，蕭家不會蠢到連自家少爺的屍身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且不說蕭羿的心思百轉千回，那程子奇說道：“還有哪個，就是高家堡的死胖子。”
“呃，之前傷到了這裏，有些事情記不清楚了，不過現在已無大礙，子奇不必擔心。”壓下心中的不安，蕭羿指了指額頭說道。
沉默了一會，蕭羿才說道：“既然有這個謠言，想必我蕭家遇襲之事你也是知道的。”
“嗯！”程子奇點頭：“說是倭寇乾的。”
深吸了口氣，蕭羿說道：“那夜有不少高麗人。”
“卧槽他大爺！”
程子奇一下子跳了起來，作為官宦子弟，他不傻。就像誰都知道蕭家往日本走私商貨一般，高家在高麗的勢力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蕭羿既然說出了那晚有高麗人，程子奇那裏還不明白。雖然現在的倭寇真倭很少了，大多數倭寇都是高麗流民和漢人，但蕭家本身就和倭寇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一般的倭寇怎麼敢來這裏作亂？
一般的倭寇不敢來，至於其他的大型倭寇集團，哪個不知道蕭家的靠山是王直，誰敢撩五峰船主的虎鬚？
而且整個煙台縣對這件事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破而已，也就程子奇最近不在家，所以不知道罷了，現在蕭羿稍一點撥，他就明白了。
“無恥之極！正梁哥哥為何不報官？”想清前因後果后，又想起自己一大早，不顧大雪路滑，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趕到蕭家又鬧了個笑話，程子奇氣的白俊的小臉通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蕭羿輕蔑的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一目了然。
這一下更是點燃了程子奇的怒火，嘩啦一下站了起來：“哥哥稍等，小弟這就去割了那高胖子的舌頭來給你下酒！”
“哎？子奇莫要衝動，有話好說。”蕭羿趕緊勸慰，小傢伙彆氣出高血壓來了。
“哥哥不要勸我了，這口氣我眼不下！”
蕭羿勸了一會，見實在勸不下，只好讓人安排兩個護衛陪他一起回城。
等到送走程子奇后，蕭羿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他摸不準這個鄭可到底死沒死，要知道他可是頂了蕭羿的缸啊。
要是正如外界所傳一般，鄭可沒死，那具無頭屍是蕭羿，那麼這個鄭可就有問題，蕭家估計會追查到底，而對自己肯定也會懷疑，畢竟雖然之前蕭齊的猜測看起來很合理，但其實確是漏洞百出。
可如果那具無頭屍是鄭可，那同樣對自己不利，誰知道真的蕭羿現在在哪？是不是還活着，這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啊！
不行，要把這個身份坐實了，到時候不管是鄭可還是真的蕭羿，都不是威脅！想了一會，蕭羿喊道：“去把齊叔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