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一個星期才一堂課,真的無法滿足我迫切見到他的心理!啊......chRIs教授!我......啊......”剛剛的抒情,一下子轉變成為了八分貝的慘叫。

“拜託不要這樣噁心,好不好!”我無奈的瞪着身旁的方文。

他從我床上直跳起身,邊揉着自己被打的頭部,邊一本正經的和我抱怨道,“是真的啊,那些女生們就是這樣說的,我只是在重複!”

我從自己的書桌上抬起頭來,“作為男生,要少點八卦!”

他撇了下嘴,擺頭向我看來,“你半天在找什麽?”

我不停的翻動着書籍,把每個抽屜拉開,甚至把衣服的口袋逐一檢查着,眉頭越擰越緊,“到底哪裏去了呢?”自言自語道。

“怎麽了?丟東西了?”方文站起身,向我邁來。

我扭頭瞟了眼他,“我耳鑽不見了!”

“就是那顆紫色的?”

“恩!”點了點頭,“我明明前幾天給放到了這件衣服兜里了,後來就一直沒有洗過的!”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其他地方,這件衣服在哪裏穿過?”方文低下頭,也幫忙尋找着。

我拖着腮幫子,搜索着記憶,“這幾天沒有穿過,除了......”

“除了?”他跟隨着我的語調,眼皮抬了下。

“除了造型設計課!”我說出了事實,然而,無疑這個答案更加的讓我愁眉不展。

“那問一下其他人好了,看看他們有沒有揀到的!”方文以為這樣便可以解決。

我搖了搖頭,“這顆耳鑽很貴重,是鮮少的紫鑽,很早以前就已經停產了,如果真有人懂,我想,是不會還給我了......”

“不應該吧!”方文撓着自己的頭,樣子甚是傻氣,“我回頭幫你問問!”

“那......那最好還是不要!”我立即出聲制止。

估計他肯定是要大張旗鼓的去詢問,到時弄得滿校皆知,一個不好,紫鑽小子暴露了身份,不僅是我的大學上不了,就連我後半生的生活都了無寧靜。

一顆紫鑽和後半生的生活相比,如果是長藤先生,肯定是要大罵我一頓,想什麽?腦子銹掉了,當然是後半生的生活重要了!

紫鑽,將來如果機緣巧合,可以再次遇見,但是你的下半生,可是時間的積聚啊,流逝而不停歇。

“不要去找了!”我再一次鄭重的警告着他。

“哦!”他憨傻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搞不懂這樣重要東西,幹嘛就這樣放棄。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倒了兩杯的咖啡,“好好看書吧!”

不知不覺,已經到來這裏快有了一個月,雖然,一切都適應得良好,但是心中還是多了份空缺。

三年前,和媽媽的分別,是我這樣大以來,最痛苦,最難抉擇的一件,我放不開,也害怕去撒開,總認為會成為了一份永久的遺失。

三年後,和長藤先生,十一彎人們的分別,依舊如此。

他們,讓我學會了許多,看待事物的美好,心理時刻充得滿滿的,懂得了滿足,笑容遮蓋了一切。

然而,現在,或許是自己真的惹事太多,竟然無時無刻不小心謹慎的行事,就如那十年的躲藏一般。

盡量不讓自己曝露媒體之下,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凡,盡量讓自己不鋒芒必露。

可是......好累!

所以當長藤先生一天教我賽車時,我便瘋狂的愛上了它。真的很奇妙,它的衝勁,讓我體會了到了自由,它的外殼,將我深深的隱藏,它的行動,被**縱。賽車不僅帶來的是痛快,更是一種滿足,與心靈的補缺。

“VeTeRo,你覺不覺得chRIs教授最近上課時,總是在東張西望,好象在尋找着什麽!”方文拖着下巴,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實則腦子早就開始走私。

我趴在桌子上的頭,稍抬了下,對他這樣的表情早就司空見慣,用手拖了拖眼鏡,透過鏡片望向他,“那也不是在看你!”

“我知道!”他鼓了下嘴,“我是男的,怎會感興趣!”

“呵呵!”我忍不住低聲輕笑了出來,“想做女人?”

“才不要,大姨媽總是來拜訪,真的要煩死人!”他象是在唾罵一般,彷彿自己真的有過體驗。

我笑了笑,似乎的確是如此!還好,自己並不是很痛。

“你覺不覺得chRIs教授很象個混血兒!”他繼續着牢騷。

我沒有理睬,繼續在書本上做着筆記,估計等他自言自語過後,感到無趣,也就安靜下來了。

隨着鈴聲的響起,這一周的造型設計課程結束。

我和方文抱好書籍,象往常一般,沖外面走去,在離教室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之時,一個男聲突然從後面叫喊來。

“VeTeRo?”

我停下腳步,迴轉過頭,疑惑的看向那個黃色卷大男孩。

似覺得我的眼神充滿了陌生,假裝落寞的縮了下肩,“哦。。。糟糕,竟然忘記我了!”他上前了兩步,“瞧我,即使你大改變,戴上了眼鏡,穿着邋遢點,甚至還把最亮的耳鑽解了下來,我仍舊一眼就認出你!”

我恍然大悟,眉頭舒展開,“是你?”那天熱心幫助我的法國大男孩。

“誰啊?”方文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時將目光在我和他的身上打轉。

“一個熱心人!”我用中文敷衍了下他,其實根本也不知道怎樣去回答,畢竟連人家名字也沒有記住,好象有張紙條,卻又不記得放在了哪裏,慚愧得有些紅了臉。

大男孩將手裏的書籍舉起,“我也學的是造型設計,不過是高年級,聽說這次由maya藝術設計總監來教你們,就過來聽一堂,沒想到,竟然遇見了你!”臉上笑容異常燦爛,顯得興奮而激動。

“那很有緣分啊!”方文不甘被落在了一邊,插入了進來。

“恩,的確是!”男孩一直將目光盯在我的臉上,始終沒有離開。

我尷尬的扯嘴笑了笑,“站在門口聊天也不好,邊走邊說吧!”

“好,好!”兩人異口同聲的答應,尾隨在了其後。

臨出門的剎那,我將頭向後轉,看向講台前的幾人,一切都很正常。

女生們繼續的誘惑,而chRIs卻一如往常的風度翩翩,笑容可掬,不溫不火。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竟然會覺得有兩道熱切的目光從後面傳來,燒得我渾身不自在.

“怎麽了?”方文不放心的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嘲的笑了笑,“走了!”

真是最近虧心事做多了!

三人背影消失的剎那,講台正中的男人猛地將頭抬頭,一雙明眸看向門口處,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每一所大學,對於新生的到來,都會有一個例行的舞會。

在這個舞會上,女生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暴露,吸引男生的注意力,而男生可以藉此取得異性的青睞,異性相吸,這是不變的規律。

“VeTeRo,你不換衣服?”方文驚訝的望着我。

我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大白體恤與西哈的破舊牛仔褲,腳下穿着普通的板鞋,整體看上去,不出眾,但卻也不醜,平凡的存在,“不是很好?”

“至少......至少,把眼鏡摘下來,把頭打理下,再......”他上下打量着。

我挑了下眉,“我都不着急,你急個什麽勁兒!”一歪身,慵懶的向沙上一躺,拿起一本雜誌,悠閑自在的看了起來。

“我......我也想讓他們看看嘛,至少咱們亞洲這邊也能出來一個俊俏的人!”他砸吧着。

我笑了笑,將雜誌放低,探頭望向他,“虛榮心作祟!”無奈的搖着頭。

然而,卻也讓我不忍心去責怪他,相反,還有些佩服他的大度。

對於比自己優秀的朋友,往往都是種攀比的心理,要麽,會嫉妒成恨,要麽,暗中算計,兩面為人。

他,讓我看到了真誠的一面。

“快點啊,你們倆,真是磨蹭,都開始了!”法國大男孩推門直入,捲曲的黃整齊的向後梳理着,本就白皙的面孔,穿着黑色的西裝,愈加顯得透亮。

“哇......a1ex,今天看起來很迷人!”方文由衷的讚歎道,再轉過頭,看向我。

我擺了下手,站起身,將雜誌一扔,“不用比了,再說其他也沒有用,反正我就是這樣了!”

“哎,可惜!”兩人異口同聲哀嘆道。

看到兩人落寞的背影慢慢的走出,我偷偷在後面笑着。

剛一推門邁進,一聲聲的尖叫襲來,偌大的舞池中央,伴隨着不斷變幻的彩燈,男女相互交織搖擺的身體,讓人目不暇接。

女人的媚笑,男人的挑逗,杯壁碰撞的清脆聲,一切都是這樣的誘惑。

“哇......這就是你們的舞會,感覺真是太......勁暴了!”方文禁不住出感嘆,臉上閃着興奮,不時將頭向左右掃視着,“VeTeRo,一起過去吧!”

“你們去吧,我在這邊坐會!”說著,就找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拿起一聽啤酒,落座到沙上。

a1ex和方文對看一眼,兩人無奈的縮了縮肩,有些遺憾的表情。

然而很快,他們就被不斷穿行而過的暴露女生個吸引,目光追隨而去,不知不覺帶動着自己的腳步。

我一個人坐在那邊,象是一個窺探者,查看着這裏的一切。

時而禁不住大笑,時而蘧眼皺眉,時而享受自在。

很多人說,窺探者的心理肯定是變態。

可是,不得不說,其實,它真的可以帶來很大的樂趣,它讓我們覺得自己凌駕於現實之上,讓我們對待生活,象看一場戲劇一般,裏面的每一個人物都有可能成為你的主角。

你,就是一個操縱者,擁有着無限的權利。

“喂,土包子,起來,這是我的地方!”一個看似高年級的棕男生走了過來,說話蠻橫而無理,邊上還跟着幾個看似小弟的男孩。

心中頓時一股無名的火,燃燒了起來。或許是壓抑得太久,或許是自己也該野性釋放。

我輕抬起頭,透過鏡片,嘴角一端翹了起來,“難道有寫你們的名字?”帶着挑釁。

“喂,小子,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後面站出了一個不起眼的男人,疵牙冽嘴,面目猙獰。

“警告?”我擺了擺手指,語調輕佻,“結果會怎樣?是當場斃命,還是殘廢?”

“你......”

棕男生手一揚,幾人閉上了嘴,但眼中的恨意依舊難消。

“你很有膽量!但是,偏偏用錯了地方!”眼中閃過了一絲的狠厲。

看他剛要向我邁進,我趕忙叫了出來,“等等!”放下手中的啤酒,動作慢條斯禮,沒有慌張,更加的鎮定,“看你手裏拿着撲克,看來是要在這裏開賭!”我身體突然向桌子上一趴,邪笑着將上面的東西全部推下,玻璃破碎的聲音嚇得幾人連忙倒退了幾步,“和我來一盤!”

男生楞站在那裏,眼睛一直盯在我臉上我的一派輕鬆的笑容,半晌,輕扯了下嘴角,“有意思!”撫摩着下巴,向後面一招手,一把椅子靠了過來。

“如果我輸了,這裏就是你的地方,我讓開,如果你輸了,就把你的賭金如數的打到我的帳上!”男生邊洗着牌,邊坐到了我的對面。

我沒有吱聲,比了個請的手勢。

“這樣自信?”帶着奚落,“狂傲自大的傢伙,往往是從來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死的!”

後面的一個男人上前,將牌接去,又是洗了下,分別向兩人了前兩張,一張是底牌,一張是明牌。

“我壓三百歐元!”棕男人抬牌看了眼,扔出三個籌碼。

接着,所有人將目光看向我這裏。

我只是自信的笑着,沒有去翻牌,順手一推,“我跟!”

“連底牌都不看了,看來是對自己很有把握!”男人嘴角一橫,隨着三張下來,“我再壓三百歐元!”

“跟!”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笑容依舊。

“壓三百歐元!”

“跟!”

五張下來,棕男生將牌拿起,眉頭蘧了下,不時向對面的我瞟來,“這次你先說話!”

我突然笑了起來,帶着邪魅,將低着的頭抬起,鏡子已經滑到了鼻端,沒有了遮擋的作用,頭蓬鬆而散亂,在彩燈和勁暴音樂的襯托下,整體狂放不羈,隱約夾帶着詭魅。

“我壓二千歐元,算上鍋底,和剛剛的賭金,共是三千!”語調自然。

恐嚇的往往不是錢的數量,而是對方的氣勢.在賭桌上,誰先被氣勢壓住,自亂陣腳,誰就是輸家.

棕男生象是楞住了一般,只是望着我,默不作聲。

"老大,老大......."後面幾人叫喚着.

“啊?”他恍然驚醒,將熾熱的目光從我臉上轉移,低下頭,又是瞥了眼我一派輕鬆的姿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我放棄!”將牌一扔,起身,低頭走了開去。

"老大?”幾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收拾了下東西,趕忙追了過去。

我深呼吸了口氣,頓時象是打了場仗一樣的痛快,嘴角自然而然的向兩端翹起,攤開自己的牌,五六七八,清一色是黑桃,然而最後的一張底牌卻是紅桃二。

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定是會後悔的繳斷自己的腸子,呵呵,泛着冷笑。

我拿起剛剛放下半聽啤酒,將沉重的身體向沙上一靠,徹底的放鬆。

是欺詐嗎?我從不這樣認為,人生本就是一場大的賭局,每一次面臨抉擇時,都會有輸有贏,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賭徒。只是技術高與拙劣之分,於是也有了成功與失敗的區別。

它和賽車一樣,充滿了驚險和刺激,這樣的過程,帶來的不僅是心靈的衝擊,更是一種靈魂的解脫。

“看來這個地方是屬於你的了!”一個半是熟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由於外面音樂聲音太大,以至於埋沒了這個男聲。

我沒有睜眼,又是喝了口啤酒,象是歇息一般,“如果你看到了那個賭局,我想,不需要我多說!”

沒有了聲音,許久,就在我快要睡着時,“如果要你賭的是命呢?”似帶着憤怒。

“依然如此!”這個人真是煩!快快打掉!手裏的啤酒已經喝光,將空罐向地上一甩,側了側身,向沙上慵懶的一躺。

腳步聲終於如願的慢慢靠遠,我嘴角笑了起來,用手將快要掉下來的眼鏡拖了拖,繼續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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