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依舊現實
歸隊。
這是最好聽的說法，王大龍的名字本來就在巨龍國際俱樂部裏面。
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
昨夜他還在和林元龍踢球，在爭業餘聯賽的最佳射手，業餘聯賽的冠軍。
今早林雲龍已經成為了天津全健的一員，而他也突然接到了巨龍國際的電話。
這一切看起來，都不現實，太虛幻了。
之前幾分鐘，他還在嫉妒林元龍，感嘆人生的不公平。
之後，一個電話，也讓他的人生發生了變化。
林元龍一直在為他的職業生涯奮鬥，得到這樣的機會理所當然。
而他王大龍，其實更加幸運。
不是說誰想怎樣，就怎樣，特別是踢職業足球。
巨龍國際俱樂部辦公室其實並不遠，只是隔了幾條街，座落在英華十一路，距離他們的巨龍球場，也僅僅是不到一公里。
但是這樣的距離，王大龍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哪怕他有個名義上的存在。
掛了電話，他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踢上職業足球，是他夢寐以求的，但是這樣的餡餅，還是太誇張了，不亞於那個大魔王系統。
不過，這似乎也是順理成章？
他有點兒手足無措。
就像人生的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第一次坐牢，第一次上班……
但都比不上，這個第一次。
越是重要的事兒，越會感到緊張。
此時此刻，他很想把這個電話的信息，分享給別人。
可是，分享給誰？
他想到了他的父母。
但不可能。
好多年前，他選擇了每天沉浸在踢球時，他的父母就十分反對。
踢球，是沒有任何前途的，那是有錢人的遊戲，還是好好讀書最實在。
可是，最終他的父母妥協了，給了他踢球的機會。
但結果呢？不但球沒有踢成，還做了牢，整個家一團糟。
分享給他的朋友？
不。
每個朋友都告訴他，好好做份保安的工作，比什麼都實在。
所以，他也不可能打電話告訴他們。
也許，
只有東哥吧！
思來想去，也只有黃振東可以說。
但是，現在八字還沒又一撇呢，雖然說好像是這麼回事了，但只要沒有真正落實之前，這都只是自己猜測和yy。
儘管是大夏天，王大龍還是挑了一套冬天的運動服穿上，畢竟這樣看起來正式點。
早上十點，他總算來到了巨龍國際俱樂部。
以前無數次經過這裏，每次都忍不住留戀一下，這一次，終於不用留戀，可以把電動車放在門前，大踏步走進去。
今天的巨龍國際門口有點熱鬧，有好多新聞媒體記者。
按理說，一個中甲俱樂部是不可能吸引到這麼多記者到來的，但是萊昂納多的身份比較特殊，不僅僅是外教，還是前米蘭名宿，自然就不太一樣了。
但是巨龍國際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允許記者進去採訪，限制他們在外面等候。
王大龍走到門口的時候，也被攔住了。
“你來幹什麼的？”
“我，”
王大龍愣了一下。
“教練叫我來的。”
“不要找這麼低劣的理由，你肯定是記者。”工作人員明顯不相信嘛，門口這麼多記者，都想混進去，這傢伙肯定也是記者呀，還教練叫他來的，誰信！
“真是教練叫我來的。”王大龍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如實回答。
工作人員就是沒有放他進去的意思。
“我真是教練叫來的。”王大龍有點急了，掏出了手機，“你看，這是你們單位的電話號碼。”
工作人員很鄙夷地看了一眼他的諾基亞手機，很不情願的拿過手機掃了一眼，看到確實是單位的號碼，這才放了他進去。
這年頭都這樣。
“門口右拐，第三個辦公室。”
“謝謝。”儘管工作人員刁難，但王大龍還是很客氣的道了聲謝謝。
門口右拐，他念叨着往裏走。
不知道辦公室裏面，等待他的是誰，萊昂納多嗎？
儘管只是第三間，但他還是很認真的數了數。
停留在門口時，他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小心翼翼地敲門。
門開了，和他想像的一樣。
真的看見了萊昂納多，還有中方教練組。
萊昂納多畢竟是巴西人，不可能單獨和王大龍談話，一個說葡萄牙語，一個說中文。除非兩個人會說英語，但是王大龍連大學都沒有讀，高中也是湊合著混過來的，怎麼可能會英語？這也太為難他了。
幸好，還有個翻譯。
“王大龍？”
翻譯顯然知道他會來，所以看到王大龍的時候，才會這麼問。
“嗯，嗯。”王大龍有些靦腆，再怎麼冷靜的心態，也會在此時變得忐忑不安，甚至於都不太好意思抬頭。
而萊昂納多的視線，一直都在盯着他。
“坐。”
王大龍現在有點兒六神無主，翻譯說什麼就什麼了，乖乖地坐下。
然後就聽到萊昂納多和翻譯在說話了，至於說什麼，王大龍肯定聽不懂，英文這麼難學的語言，從初中就十分討厭，連中文都學不好，怎麼可能學英文？
“這是我們的新任主教練，萊昂納多，他說歡迎你歸隊，你之前是巨龍國際的一員，他在昨晚的比賽里，看到了你無以倫比的表現，他決定把你招回來，希望你在未來好好表現，能夠為球隊做出重要的貢獻。”
“嗯，嗯。”王大龍有點點頭，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沒有想到萊昂納多昨晚真的對自己有深刻的印象。
原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並不是只有林元龍的命好，他的命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我會的，我會竭盡全力。”他的頭抬起了少許，目光變得堅定。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這個時候他還要畏畏縮縮的話，那就是太傻比了。
“從明天起，你進入巨龍國際的一線隊，和全隊一起訓練。你要遲去原來的那份工作。”
辭職？
王大龍真有點意外。
雖然可以進入巨龍國際了，但是辭職？那不是等於沒有收入了？
雖然巨龍國際也發工資，但是不夠呀。
這點錢，怎麼辦？
他這才發現，原來有了踢球的機會，也會面對真實的選擇。
踢職業足球，並沒有想像的這麼偉大……
他依舊要考慮真正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