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聖人之道
一個個道則顯現飛舞。
李浩然以元神之力感應着，體會其中運轉的奧秘，希望參透成聖之謎。
周圍也有其他修士藏於暗中，有的人等待不及衝進戰鬥邊緣，想要捕捉道則融入自己元神之中。
可是被戰鬥餘波掃中立刻形神俱滅，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突然之間，空間再次湮滅，浩蕩的風暴和道則飛舞而出，將周圍的混亂空間撕裂，擊破這一個世界，然後再將破碎空間露出的人元界一方區域的一切毀滅。
一聲帶着怒意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空間：“落雲！你騙我們！”
隨後李浩然蔓延而去的元神之力瞬間湮滅，李浩然顧不得元神的撕裂的疼痛，極速地朝着遠處退去。
躲過一團團混亂的空間，李浩然察覺到無數人元界的人死在混亂之中，心中也是憤怒異常，想要成為聖人的念頭更加堅定。
只有自己成為聖人才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就在李浩然認為自己已經安全之時，一股龐大的壓力傳來，一瞬間就讓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元神無法運轉。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李浩然元神中響起：“呵呵，沒想到一出來就被弟子擊敗了。看來這麼多年來他們也是很努力的嘛。”
李浩然心中念頭轉動問道：“前輩你沒事吧？”
東來殿主彷彿猜到李浩然的心思回答道：“現在我只剩下一絲元神了，不過也斬殺了他們兩人。”
李浩然心中一驚，沒有想到東來殿主與那幾位聖人廝殺得如此激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東來殿主卻是繼續道：“你也算是我東來殿的傳人，我給你成聖的機會，你幫我清理門戶，再將東來殿傳承下去如何？”
李浩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應到：“好！”
一個活了無數歲月的聖人說可以給李浩然成聖的機會，李浩然自然是相信的。
一心想要變強的李浩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東來殿主的條件。
至於能不能藉此成為聖人李浩然沒有去想那麼多，如果自己不能成聖對於東來殿主提出的條件自然是無法完成。
當然最重要的是眼下自己身後有聖人因為東來殿主追殺而來。
如果自己拒絕而東來殿主又不肯離去的話，那麼自己被捲入聖人的攻擊之中，很有可能身死道消的。
李浩然感受到身後洶湧的能量對東來殿主道：“還請殿主助我先脫離此時的險境，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東來殿主沒有說話，只見混亂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無盡劍氣縱橫在李浩然身後殺出一條道路。
一柄有着三道裂痕的劍劃破空間落在李浩然身邊。
而身後混亂的空間之中無盡劍氣和凌厲的劍意瀰漫形成一道屏障。
一江春水劍。
李浩然看着劍上的裂痕心中一顫，揮手將劍收入體內以聖力滋養。
就在此時，李浩然只覺元神一顫，一篇玄奧繁複的經文出現在元神之中。
人困於天，生老病死。
人困於地，身處一方。
人困於人，貧賤富貴。
脫人困者為聖，一言可定人世規。
脫地困者為仙，一念神遊天地間。
脫天困者為道，一意萬物皆變遷。
聖人者，不為人困，不為情亂，尊道明心，順法修術……
凡人從一出生在這世間，就被這人世困住，一切按照“人”該有的樣子，按照世人的人生模樣去長大，生活。
什麼年齡該是什麼樣子，該做什麼，該如何去做。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人世默認的“規矩”固定了。
要想成聖就要破開這人世的枷鎖，打破這固定的模式。
成為聖人之後就有言出法隨，一言便更改“人世”的規則，讓世人遵從這規則活着或死去。
玄奧的經文在李浩然元神之中響起，繁複的道則符號在李浩然元神之中顯化。
李浩然一瞬間進入悟道狀態，一個個的道則符號在周圍的混亂空間之中顯化。
身後浩蕩無際的劍氣之中無盡的能量和道則洶湧碰撞。
突然李浩然睜開雙眼，發出駭人的威勢。
東來殿主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不愧是得到我東來殿傳承的人，果然是天賦過人！”
李浩然明悟之後元神突然又變得混沌了。
混沌炸開，一道人影從遠處飄然而至。
是一名衣帶飄然的女子。
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在李浩然心中升起。
“沒有想到你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女子的面容慢慢清晰。
居然是她！
李浩然心中驚訝，同時心中的一些猜測也是更加確定了一些。
這個女子就是李浩然在修鍊悟道過程之中見到的那個女子。
“你是毀滅之道的……道祖？”
李浩然對這個稱呼有些不確認地說道。
女子沒有否認道：“這片天地之中我的確是第一個以毀滅入道成仙之人。”
“成仙。”
李浩然心中將這兩個字咀嚼了一番道：“那不知前輩此時現身有何指教？”
以前只見過此女子的光影，沒有和自己交流過，此次她主動現身定然是有目的的。
女子眉目之間浮現出一絲哀傷反問道：“你可知這修道的盡頭是什麼？”
李浩然思慮一番道：“成道。”
“是啊，成道。”女子微微點頭，“入聖者一言定人倫，登仙者一念游天地，成道者一意化萬物。可是你知道這入聖，登仙，成道的代價是什麼嗎？”
“代價？”
李浩然一愣突然覺得心頭一痛，隱隱覺得自己彷彿忘記了十分重要的東西。
女子臉上哀傷不減緩緩道：“入聖去人，登仙失地，成道忘道。這便是代價！”
李浩然只覺得心痛萬分，頭痛欲裂，忘記了最不能忘記之事，模模糊糊卻無法記起。
李浩然定了定神問道：“這就是你一直在我修道路上不停暗示我不要繼續修鍊的原因嗎？”
女子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只是沒有想到你依舊是如此快踏入聖人境界了。這也讓我有了短暫復蘇的時間現世。”
李浩然問道“不履人世，這就是登仙失地的代價嗎？”
“不履人世嗎？或許吧，當初修道脫凡塵，最終卻是失去一切，難得自由了。”
女子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繼續道，“好了，我趁着還有一點時間去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你修行就到到此為止吧，因為前路已斷，繼續往前也只不過是失去更多而已。”
說著女子的身影漸漸變淡，消失在李浩然的元神之中。
李浩然心中卻是茫然了，前路已斷是什麼意思？
不過李浩然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索，剛才雖然和那女子談了許多，但是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東來殿主依舊繼續道：“你現在成為聖人了，這次應該可以逃得性命，待你穩固境界我再傳你道法神通，到那時再將他們一一擊殺！”
李浩然默然看向身後能量狂涌的空間沒有動，他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但是心中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讓他感到十分的壓抑。想要迫切地想要發泄一番。
能量翻湧處一個小點出現，然後一切朝着小點中心匯聚而去，一條通道出現在狂暴能量的中心。
三道人影出現，遠遠地就發現了李浩然，然後沒有絲毫地停頓和詢問直接殺了過來。
“走啊！不要衝動，他們成聖多年，你現在還不是對手。等我傳你道法神通，將來他們自然也就任你宰割了。”
東來殿主的聲音衝擊着李浩然的元神。
李浩然不語，毀滅道則顯現化作數十柄飛劍環繞身旁。
東來殿主氣急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嗎？才進入聖人境界就如此自大地想和三名聖人廝殺！”
李浩然淡淡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他們嗎？”
“嗯？”
“因為你怕了！你怕輸，更怕死！你連自己內心的恐懼逗戰勝不了，還算什麼聖人？看來是長久的鎮壓讓你失去聖人之心了。”
本來怒極的東來殿主一下沉默了一下，心中反覆念着：“聖人之心？”
“聖人者不為人困，聖人本身也是人，如若連自己都被自己困住了，那還算什麼聖人呢？他們既然想殺我，那麼我便和他們戰到底！”
李浩然話音落下，心中也慢慢平靜，身旁的毀滅道則之上的繁複規則更加玄奧了。
遠處無盡黑暗籠罩而來，將一切吞噬其中，巨大的牽引力將李浩然身旁的空間定住，讓李浩然無法打破空間逃脫。
一個白骨巨爪在黑暗的吞噬之力之中出現朝着李浩然以毀滅之道則抵擋吞噬之道展開的道域抓來。
此時東來殿主的聲音沒有絲毫情感地響起：“剩下這三人一個是我的二弟子孤山修鍊的吞噬之道，可以吞噬世間萬物。另外一個是三弟子落雲修鍊的屍鬼之道，控屍煉魂，詭異莫測。最後一個是修鍊的百獸之道七弟子尺溪，為妖獸之祖，力分天地，身軀堅不可摧。如果你想要取勝必須打破吞噬之道的禁錮，先擊殺屍鬼之道的三弟子，以免戰鬥之時元神受到影響。”
東來殿主明白以李浩然現在的實力剛才完全可以將自己從他識海中逼出自己離開，但是李浩然沒有這樣做。
而且現在李浩然已然被追上，如果李浩然死了，那麼自己也就魂飛魄散了。所以現在及時地講出三人的信息。
李浩然點了點頭身旁毀滅道紋出現按照李浩然的心意排列成一個陣法化作一柄長劍朝着白骨巨爪斬去。
叮！
周圍空間已然被吞噬之力吞噬，但是長劍斬在白骨巨爪上之時李浩然的元神之中依然響起一陣悠長的碰撞聲。
這輕微的聲音彷彿自開天闢地而來，穿過無盡的歲月長河在李浩然元神之中響起，讓李浩然不禁有些微微的失神。
東來殿主一驚，不停地以元神之力呼喊李浩然，想讓他醒來，但是李浩然沒有絲毫反應。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人影穿過沒有人操控的毀滅道則出現在李浩然身前，無聲無息一拳朝着李浩然頭部揮去。
拳頭之上無數妖獸光影閃現，匯聚於拳頭之中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就在拳頭即將砸在李浩然頭部，東來殿主正準備逃離之時，周圍的毀滅道則突然爆發。
無數道則，道紋流走將這一道人影包裹其中。
轟！
巨大的力量和浩大的能量在毀滅道則之中炸開，無數妖獸的嘶鳴，怒吼聲在其中響起。
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衝破重重毀滅道則朝着李浩然砸來。
李浩然面無表情迎着一拳轟出。
萬獸悲鳴，那條手臂被毀滅道則侵蝕，寸寸碎裂，化作虛無消散在毀滅道則之中。
一聲不甘的怒吼傳來，那道身影也消散無蹤了。
遠處巨大的妖獸虛影消散，一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左手手臂突然砸開，無數鮮血飛濺朝着四面八方快速飛去。
男子面露痛苦之色猛地一吸氣，那無數血滴之上幻化出各種妖獸虛影，哀鳴着一同被吸入男子口中。
男子陡然間衰弱了許多，帶着怒意開口道：“三師兄，到了現在你還留手嗎？你別給我說對付這麼一個小娃，你全力出手還動搖不了他的元神，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遠處被無數神識，元神簇擁着的白骨王座之上的一道透明的身影微微皺眉心中暗道：“不應該這麼快就清醒過來啊，難道他有防禦元神攻擊的法寶？”
落雲心中如此想口上卻是沒有絲毫退縮道：“七師弟你不也只是讓一個分身去進攻，如果你用本體全力攻擊，說不定已經破掉他的道則將其擊殺，讓殿主解脫了。”
尺溪看了無法恢復的左手一言，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孤山有些急躁地道：“好了，別吵了。速戰速決，遲則生變。如果被其他幾域聖人插手或者中天居士回來就難辦了。”
另外一邊東來殿主道：“好險，如果你小子再晚一絲清醒過來，我們兩個可能都已經魂飛魄散了。”
李浩然微微搖頭淡淡道：“我不是說過嗎？聖人脫人困，我怎麼可能困於自己元神被影響呢？”
東來殿主心中猛然一驚：“難道你剛才是故意引尺溪現身和他正面對決的？你就如此有信心能夠把握好時機戰勝他？”
李浩然默然不語。
東來殿主卻是懂了。
聖人脫人困，我心所向，人皆不可擋。
東來殿主不禁心中感嘆，果然一代新人換舊人！
李浩然才進入聖人境界，對於聖人之道就已經走得比自己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