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特使蕭阿蘇
先於大行皇帝處理隊伍返京后，查探了民間以及各軍情緒反饋。大家都很哀傷但是形勢很好，沒有亂。
對此大魔王感覺很欣慰。
一個在位時間非常長，又基本被主流接受的皇帝駕崩，這在古代絕對是重磅炸彈，會影響很大。
但基於大宋土壤，在之前已經正式確立太子，且有消息說登州閱軍之際，權利巔峰的大魔王在老皇家大行后當眾宣佈：會最快還政於新皇帝。
這對於大魔王是權利損失，但對於大宋而言卻是士氣的提振。就此一來，就算街頭巷尾的小孩子，也知道大宋上層政治穩了，不會有傾軋。
否則根據歷史規律，這種時候恰好就是新皇帝和老權臣的交鋒階段，在這樣的拉鋸中，再強的前線軍隊也有被坑害的可能。
但大魔王高風亮節，當著人山人海的局面，無數不同黨派的新老官僚，無數將軍和百姓，大魔王確定還政。這除了是穩定的象徵，也在這特殊的仁慈皇帝大行之際，真正把全國扭成了一個整體。
只要政治不亂，皇帝大行相反成為了這時期的國家動力。
在這樣的氣候下，大魔王進一步有了底氣，回京後於四月末召見遼國外交特使蕭阿蘇。
這傢伙名不見經傳，是遼國宗室成員，公主耶律巴琴的駙馬。為了提高此番外交規格，耶律洪基臨時給他加了遼國北府參知政事頭銜。
一身粗狂氣質的蕭阿蘇走近樞府後行禮：“北朝特使蕭阿蘇，見過南朝雱樞密。”
王雱注視他少頃后微微點頭：“蕭大使客氣，別拘束，坐下說。”
“謝過雱樞密。”
蕭阿蘇略微有些受寵若驚，還見人抬來了上等的清茶，急忙喝了兩口感覺很爽。
作為個人他和王雱沒仇，但有些話是這時代的外交程序，一定要拿出來擠兌，於是蕭阿蘇放下茶碗道：“雱樞密，不知道您最近看報紙嗎？就是你們南朝自己的官報？”
“每天都看，然後呢？”王雱眨了眨眼睛。
“上面似乎寫着，我遼皇都敬愛的宋國皇帝大行，於這關鍵的節骨眼，雱樞密為何這麼著急的返京？不顧忌皇帝後事？”蕭阿蘇笑道。
“撤走這傢伙的茶水。”大雱果斷說道。
“你……”蕭阿蘇對此也很無語，卻也沒辦法。
又注視了蕭阿蘇少頃，王雱道：“這也不是什麼官方場合，但就是定調的地方。你我就把套路都收起來，我很忙，你看我皇帝大行我也這麼急着返京，就知道我日理萬機。簡單點說，你來幹什麼？用一句話表達，超過一句話就請回，我沒有時間聽，我百萬雄師正在摩拳擦掌等候樞府作戰命令。”
蕭阿蘇不禁臉頰微微抽動，百萬雄師聽着很刺耳，有粉飾他們自己的嫌疑。但到了此時，大部分戰場的火焰被大魔王撲滅，先不講新的動員，就算是老軍當中，他要抽調出百萬來也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於是考慮了頃刻，蕭阿蘇道：“來求和。”
“這是可以的。”王雱也就開門見山：“簡單說，到了這一步我大宋也不想再打大戰，求和是雙方訴求這毫無問題，但基於我大宋被侵略事實，基於我衛國戰爭所投入資源，參考死傷規模，根據‘偷一罰三’原則本相有建議如下：”
“一是遼國和平割讓燕雲至少十五州，歸還這些漢家自古以來的合法土地。”
“二是遼國簽署戰敗協議，接受戰敗條件即大宋於遼國駐軍，遼國解除部族武裝。”
“第三，聯合開發遼國領土之內的一切礦產。”
“第四，耶律洪基可以豁免，但戰爭主要責任人蕭慧需要交給宋方，展開戰犯罪行審判。”
說到此處王雱停止了。
這導致蕭阿蘇險些把剛剛喝進去的茶水噴出來。
別說四點，這些條件任何一條基本都無法達成。就此看來，宋國談判的意向並不強？
蕭阿蘇拍案起身道：“欺人太甚！真以為我大遼國輸掉南北會戰後就徹底熄火了？”
王雱淡淡的道：“我沒說遼國熄火，但既然你們要談，我已經開出條件，這就是我希望拿到的結果。”
蕭阿蘇冷笑道：“我大遼國仍舊有雄兵百萬，契丹八部之人口資源經過這些年發展，早超千萬之眾，根據游牧之特性，危急時刻四分之一人拿起戰刀就是戰士。就算我燕雲地區岌岌可危，已經被你們侵略，攻守主動權轉換，這不假，但要說你宋國可以不付出代價，恐怕雱樞密你自己也不信。”
王雱針鋒相對：“你說的不算空穴來風，否則我哪來何談的興趣？如果能一刀捅死你們這些游牧狼你以為我會手軟？但有個變量你似乎選擇性沒說。你們契丹八部人口規模的支撐力，正來自富庶的燕雲地區。若燕雲淪陷，且不管我宋軍會選入多大規模巷戰，但至少我能做到燕雲停止對漠北輸血。這種情況下你比我清楚，你所謂的大規模游牧戰士、恐怕他們那時更熱衷的是相互幹掉對方，以獲得新的草場資源。沒有燕雲輸血，除非你們草場繼續擴大，否則土地沒有這麼大承載力。”
蕭阿蘇道：“這話擱在五年前有些道理，但時至今日漠北改變很大，我大皇帝陛下最早自力更生的思維下，現在我們有自己的生產力和工業，土地承載能力有大幅提升難道是假的？”
王雱道：“你清楚我也清楚，你們那點工業規模、還大部分集中於適合生產的燕雲地區，一但燕雲淪陷，一定時期內你們無法有效反擊，歇菜是必然的。”
頓了頓王雱又道：“假設你所謂四分之一牧民可以成為戰士理論成立，我先不說你國哪來的產能武裝他們。我只說，若你四分之一戰士轉化率的理論成立，那我民族三十分之一的戰士轉化率有把握完成，且後勤余量足夠，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最多持續一年，大宋會有四百萬機械化軍隊投入戰爭，在其他地區火焰平復的情況下集中於北遼戰場。若過度到這樣的進程則雙方沒有轉圜，那是滅族之戰，不在是我所能控制的。”
蕭阿蘇就算強硬也不禁色變，說牧民四分之一的戰士轉化率興許有把握，但大魔王說漢民三十分之一的戰士轉化率也不誇張。如果真的升級到那個程度，還真如他所說是滅族之戰，不在是誰可以控制的。
“這……”蕭阿蘇不禁額頭見汗。
“為避免這樣的戰爭局面出現，我們雙方都要冷靜，正視自己的問題，錯了一定要認，輸了也一定要認。且輸了一定有代價，此點你們下場之前就應該知道的。不要現在才哭訴。”王雱道。
“然而雱樞密之要求，實在喪權辱國，讓人無法承受。”蕭阿蘇無奈的攤手道。
“你們輸了。”王雱敲着桌子道：“重要的事說三遍：輸了，輸了，輸了。你們輸掉了戰爭沒發現嗎？這麼質樸簡單的問題為何不能被正視？”
蕭阿蘇不禁滿臉黑線，選擇了沉默。
是否把戰爭升級到民族生死存亡局面，蕭阿蘇想都不敢想。這對大宋肯定有大壓力，但時至今日，再也沒人懷疑他們的戰力和動員力。
可惜這不是蕭阿蘇能決定的，甚至不是遼皇能決定的。
一定程度上的確輸了，割肉已經成為了大遼國共識。耶律洪基不想割也要割，因為輸掉南北會戰後，上京買辦集團和權貴階級、沒有誰認為遼國還有作為，若宋軍繼續前推，那些上京權貴的奴隸制生涯也就到了盡頭，所以他們誰都不想看到。
但無奈遼國真想談，可惜無法答應大魔王的要求，蕭阿蘇也沒那麼大授權。
蕭阿蘇道，“雱樞密若能適當把條件放鬆，且給予我方一些時間，我蕭阿蘇承諾會儘快回上京周旋，撮合雙方停戰。”
“還在說停戰？你們戰敗了！”大魔王繼續拍桌子恐嚇。
蕭阿蘇乾脆耍賴道：“就算如此，你若真有談的誠意，怎能不給時間，怎能一點不讓步？”
王雱也微微一停，考慮少頃道：“好吧給你些時間，我希望你們儘快拿出讓我大宋滿意的方案，表示你們的誠意。你懂的，到了一定時限，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我大宋會認為你們是拖延而沒有停戰誠意。當民間有這個思維時，我就一定能動員出四百萬大軍。”
蕭阿蘇試着道：“在這期間，雱樞密能承諾宋軍不在推進，不主動對遼發起戰事嗎？”
“我承諾了。”王雱一掌拍在桌子上：“但不要耍我，不要玩小聰明，信任永遠只有一次。陷入信用危機后，遼國就失去了最後的談判機會，那就一定會上升到舉族的生死存亡成都。我沒說大宋一定能贏，但顯然已經不會輸了不是嗎？”
蕭阿蘇起身重重的點頭道：“雱樞密高風亮節，時至今日世人才真正的看懂了你，你的承諾和心胸是受全天下尊敬。感謝您的承諾，我們或許是敵人，但也會尊敬您的承諾。”
“去吧，我等着你們的答覆，必須有誠意。”王雱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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