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冠禮前夕

第二十六節,冠禮前夕

公元328年,關內侯葛洪上奏朝廷:臣本不才,無力為吾皇效力,自封侯后更是誠惶誠恐,子嗣凋零,雖食邑上升為五百戶,但是還是寄心於山水,流連於道術,吾皇常問臣可有大才引薦,本來臣已然於江野,不敢妄自推薦,然,自從丹霞觀煉丹以來,從沒有見過如此青年才俊,湘東陳安,本是功臣之後,能文能武,見識感動諸神,謙卑有禮,修養感動世人,學識之廣,更是臣之十倍有餘。特舉薦此子為我後繼之人,侯爵府中家主,丹霞觀之掌門,望吾皇明察,吾在山中,必廣尋仙藥,日日祈禱,願吾皇萬歲,朝廷安康,百姓富足。特此叩首。

這是一份密詔,也只有這些侯爵們才有,雖然很多侯爵都是遠離朝政,但是毫無疑問,他們的能量可以直通聖聽,這也是為什麼就算是地方一把手們,那些個郡守們都會對他們客客氣氣。番禺太守鮑靚就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而會晤刺史鄧岳更是直接把白雲山的一大塊地方變成了他的封地,還湊足了五百戶食邑供他專門修鍊丹藥。這還讓他本來二百戶的食邑翻了個翻,還好天高皇帝遠,那時候皇帝的事情也多,剛好南遷,哪裏管的上這些事,只要是自己人能夠把南方這麼大塊的地方給監視好了,照樣也是大功一件,誰還管他有沒有做出僭越的事情,況且丹霞觀的黑衣的創立確實也是皇帝的授意,這麼多年不管北方怎麼亂,這南嶺四郡始終安定如初,賦稅上交如常,而且每年增加,自己的皇位能做的這麼踏實,多個兩百戶食邑,養了一百個效忠朝廷的精英,何樂而不為呢。所以這丹霞觀的侯爵封地也就直接被默認了。

只是不管是陳安還是東晉皇帝都沒有想到,葛洪會來這麼一手,當然東晉皇帝是早就知道了葛洪淡泊名利,遠離朝政是遲早的事情,只是葛家的子侄們確實沒有一個是拿得出手的,最後肯定是要藉助外力,要不然這朝廷的勢力就又會在南方消失了,皇帝本來想着自己的子嗣去,但是比起這四郡,揚州,荊州,益州在當時更加重要。所以這件事情就慢慢的淡忘,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找到了個陳安,還是有功之臣的後代,結果一查,這個陳安的父親還是以前的參軍陳慎,跟着朝廷可是立過大功的,只是也是急流勇退了。經過政審和官審后,東晉皇帝大喜,直接大筆一畫:“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參軍陳慎舊功顯赫,急流勇退後還能建設國家,不愧是朕的好臣民,特封湘東陳慎為永安大夫,以後替朕好好看着荊南四郡。聽聞陳大夫有個兒子叫安的,快要行冠禮了,沒有什麼其他表示的,就把他封到番禺吧,先在番禺的羅浮縣當縣令,雖然是個七品芝麻官,但是年輕人們,多鍛煉總歸是件好事。”這份密詔,被一個太監喬裝打扮的來到了湘東陳家,並且還是藉著參加陳安的冠禮而來。然後秘密宣召后就迅速離開,絲毫沒有參加第二天的正式冠禮。

而房間只有陳安和陳慎二人。這是陳安匆匆忙忙回家后,第一次跟陳慎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裏,說實話,從番禺回來后,他一直是躲着自己這位父親的,就因為自己的大哥陳琳的懷疑。自從陳安從白雲山回到陳家會館后,陳琳就上下打量這個看上去大變樣的弟弟,雖然對於弟弟這次出來的事情有所耳聞,但是這變化太大了,人很成熟,成熟的似乎超越他的年齡太多,還有聲音和談吐的變化,也是非常明顯的,至於其他的各種習慣也是變化的太大太大。他不得不去懷疑,偏偏陳瑜和陳安以及下面的三兩二兩都做的滴水不漏,明明前面有錯,第二天試的時候,又回到了正確的習慣。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當然懷疑就像是烈火一樣在他的心裏深深的紮根,回來的時候,商會遇到了危險,第一時間,這個弟弟沖在前面,哪怕敵方是出名的惡盜惡匪,他還是衝到最前面,自己的護衛們更是全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不要命的跟着一起衝鋒,以至於,整條番禺到湘東的商路,一下子就有了“湘東陳家不要惹,尤其不要惹三爺,三爺武功高又狠,打的盜匪直喊爹。”

這還不算什麼,這個弟弟的成長簡直是令人驚嘆,剛出門的時候還只是個書生,雖然有些武藝,但是在江湖中自保都有些困難,而打到了陳家堡的時候,這傢伙至少是百人敵了,一個人面對敵人一百人都能面不改色,即使對面有武功高強之人,他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的黏着人家,直到打的人家自己退兵為止。

總之,這個弟弟已經不像是陳家堡的公子了,更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先鋒將軍。可能這就是我們家裏的血統遺傳吧,最後到了陳家堡的時候,陳琳的懷疑消失,他不相信這個弟弟知道了自己就是未來番禺陳家的家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造假就是為了陳家的錢糧,但是這個弟弟遇到危險的狠命勁,只有陳家自己人才會有,畢竟陳家的商隊紀律就是貨在人在,貨失人死。正是這股狠勁,才能湘東陳家這麼些年就建立了自己的商隊和商路,而且生意越來越好的原因。

“你哥哥跟我說,你成長了很多,他都有些不認識你了。”陳慎接到密詔後半天才開始了父子間的對話。

“人都會長大,我不可能永遠活在父輩的翅膀下面,男子漢就應該志在四方。”陳安豪氣的說道,那個年代,沒有誰比陳安更了解那個社會,強權政治,說白了就是權力,錢糧,兵士,裝備和地盤。因為晉朝可是個短命的朝代。前後剛好一個人一輩子,但是對於陳安來說可能只是半輩子。他才十五歲而已。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的志氣,現在皇帝的任命下來了,你可以盡情的去飛了。但是為父還是要提醒你,雖然為父好像還沒有你的二叔父那麼關心過你,當一個地方的縣令,一定要造福一方,萬不可禍害百姓,尸位素餐,聽到沒。”陳慎心情比較複雜,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要靠自己的兒子獲得自己期待的地位。永安大夫,這個看上去只是個爵位,但是有直接上奏權,就算是湘東太守也只能上湊到刺史一級別,而他可以直達聖聽。而且有了這個護身符,就算是刺史來了,也只能是以禮相待,絕對沒有官員敢欺壓他湘東陳家了。

“這個我接受了,但是我聽大哥說你要把我和二叔父給分出去,有這麼回事嗎,做父親的也不跟自己的兒子商量一下嗎?。”陳安憤懣的質問,當然內心肯定是狂喜的,呆在個堡壘里,遲早自己要憋出病。

“家族決定的事情,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壓得下來的,雖然我是家主,但是這次的決定說實話,我有些後悔,早知道你出去一趟成長的這麼快,我恨不得你當湘東陳家的下任家主,而不是番禺陳家的。”陳慎說道。

“那可是九死一生換來的,我可是在孤島里待了很久很久的。知道閻羅殿嗎,我都被他們暗殺了,但是閻王不收我,不知道對他們來說,是不是諷刺。”陳安譏笑道,真是只有失去的東西才知道去珍惜。周星星沒有給你們腦補嗎。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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