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事有蹊蹺
千喜明知道會看到什麼樣的景象,還是要看,看了仍然心痛如絞。
她蒼白着臉,身體搖搖欲墜,手扶着門框,只是淺淺的掃過半裸着的二狗,便看向熟睡的赫子佩,僅這一眼,胸口痛得象被挖了一樣,自打小時候就一塊,十幾年了,婚後更是小心翼翼的維持着這不易的婚姻。
不時的偷着樂,在這三妻四妾的年代,她算是獨守着他和自已的小天地。
這眨眼間,就變成了另一個味。
婉娘擔心千喜才懷了孩子,胎兒又不大穩當,壓了怒氣,摔開沈洪,上前扶了千喜,不往屋裏看,屋裏情形仍盡收了眼底,忙低了頭,“千喜,這事咱從長計議。”
方清雅縮着身子,垂着頭,臉上有些羞怯,又有些害怕委屈,偷偷看着千喜,一副等着挨罰受審的神情,見她望來,忙將頭埋得更低。
千喜感覺就象捂了一嘴的蒼蠅,吐又吐不出,說不出的噁心難受,小腹有些隱隱的抽痛,深吸了口氣,捂了捂肚子,這地方實在呆不下去了。
轉身就走。
婉娘怕她有閃失,忙跟了上去。
沈洪指了指傻在一邊的吳信,又不敢當著千喜罵,‘哎’了一聲,“你乾的好事。“
吳信看着千喜難受,心裏也不好過,但不覺得自已做的不對,這麼大的事,千喜該知道才對。
指指門,小聲問,“掌柜的怎麼辦?“
門倒了,方清雅也沒這麼大的膽敢光着笛子跳下床豎門板堵門。
沈洪抬了抬眼,瞅着那一屋子的亂,也忙別開臉,小聲嘀咕,“剛才屋裏還有聲音呢,這才沒一會兒的功夫,怎麼這麼大的動靜,他居然沒反應?“
千喜耳尖,聽了這話猛的剎住腳,剛才看了那一屋的狼籍,氣得傻了,腦子象被稻草塞滿,什麼也不能想,這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打了個叮嚀,自已傻啊?
當年成親的時候,他為了洞房,使着勁躲喝酒,就怕辦不了事。婚後喝醉也不是一兩次,哪次被人抬回來,不是死豬一樣睡到天亮,醉着的時候,踹他下床也不知道,還能把這事辦得這麼順溜,又不驚動外面一院子吃喝的人?
這事不對,倒了回來。
沈洪一看,怎麼又回來了,剛才走的時候臉色白煞煞的,這時卻罩了層黑,更嚇人,腿一軟,退了一步,“千喜,有話,等咱把掌柜的弄回家再說。“
千喜橫了他一眼,問吳信,“你叔醉的時候,你看見了吧?“
“看見了,當時一桌子的人全看着呢。“吳信不知千喜怎麼突然問了這麼一句,摸着腦袋,也不敢瞎琢磨,”嬸,你別急,咱這就把掌柜的抬回去。“
千喜又立到門邊,看着床上的赫子佩,“醉成什麼樣子進來睡的?“
“在桌邊一站起來就倒了,是李勇他們抬着進來的。”沈洪後悔當時沒搶?抬赫子佩。
看千喜臉上全無表情,冰冷冰冷的,不知是不是氣得過頭了,有點怕,“嬸………”
婉娘跟千喜一塊好幾年了,知道她的性子,有時越往心裏去,表面上卻越平靜,平時倒也罷了,這時身上帶着孩子,可別捂出了內傷,“千喜,先讓他們把掌柜的弄回去,這事,等氣平了,慢慢再說。”
千喜輕點了點頭,把方清雅看着,對吳信道:“是誰抬的你叔進的這院子,叫他們去我家候着,我有話要問。”
方清雅身子微微抖了抖,飛快的抬眼看了千喜一眼,對上她眼裏的一片冰冷,打了個哆嗦。
千喜只是與她目光一對,便錯開了,對婉娘道:“你在外面等我一會。”
又喚吳信,“把這門給我拋開,去外面尋塊布,在外面拽着遮一遮。”
吳信跑着走了。
沈洪心虛,知道這事,自已肯定跑不掉,不等千喜再吩咐,搶着進屋去拋倒在地上的門板,眼角掛着了床上光溜溜的半邊身子,臉皮燙了燙,回頭見婉娘黑着臉瞪着他,忙低了頭,手忙腳亂的把門板側着弄了出來。
方清雅走這一步,就沒指望不被人看見,但這麼個敞着門的看法,這臉實在沒地方擱,漲紅着臉,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把肩膀也給遮着,只露了個頭。
她這邊拽,赫子佩那邊就晾着,轉眼兩條腿也露了出來,千喜臉更黑如鍋底,終是忍着沒了出聲。
等吳信拿了布來,和沈洪一人一頭的在外面拉扯着把門遮了,進屋撿着赫子佩的衣裳,一件件一擰了抖了幾抖,一根手指都不碰到方清雅的衣裳。
拾完了,搭在手臂上,睨了眼方清雅,冷聲道:“下去。”
方清雅愣了愣,沒想到她這這樣直接將她拽下床,臉變了色,“麻煩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千喜哪能等她,聲音更冷了些,“下去。”
方清雅也來了脾氣,又不敢硬鬧,把臉一別,僵着不動。
千喜冷笑了笑,“你是想我叫他們進來拽你下去?我叫他們遮個帘子都是給你面子,我給了你面子,你別逼我不給你面子。你做這些不外乎是想進他的門,但我告訴你,他雖然現在姓薛,但當年可是姓赫,是倒插的我家的門,你要進薛家,怕是沒門了,想進6家,點不點頭,全在我,你要跟我擰着,乘早現在就滾。”
沈洪在外面聽着,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看向婉娘,婉娘直接將臉別開。
吳信暗叫了聲痛快,這才是他熟悉的千喜的真性子。
方清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雖然不喜歡千喜,但平時看她對下人倒是一派慈善,這時怎麼就這麼硬心冷麵。
唇哆了哆,不安的望了眼門口遮着的那塊布,怕她當真做得出那事,抖着腿,下了地,帶了被子剛要退開。
千喜將被子一按,不給赫子佩的身子這麼光着全露出來。
方清雅一個沒留神,光溜溜的滾倒在地,氣得臉色青黑,翻過身,抱了身子縮成一團,指着千喜罵道:“你不是人,你簡直不是人。”
千喜眼角打斜暼了她一眼,眉頭一皺,不跟她爭辯,“轉過去,我男人可不是你隨便看的。”
方清雅臉色白,但自已這麼光着對着她,也是難看,咬牙轉過了身,背對了床。
千喜這才拋了赫子佩身上被子,拿了裏衣往他身上套。
赫子佩睡得死沉,長得又高大結實,被她折騰也不知配合,單給他穿上中衣中褲都累得不行。
坐在床邊,喘了兩口氣,身上越累,心裏卻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