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心境之花

生命之樹最頂端的樹洞裏。

在這個足有一百多米高的高空樹洞中，從三個打通的窗戶可以看見樹外綠油油的一片繁枝茂葉，甚至有一些藤類植物象解手一樣伸進樹洞內，頑強而執着的緊緊吸附在牆壁上。

腳下踩的是生命之樹截面的巨大年輪，站在上面彷彿有着處於一個漩渦中心的眩暈感，一道道或扁或圓的清晰年輪密密麻麻如層層疊疊的繩索，略略一數，這棵巨大的樹已經有800多年的壽命了。也就是說，這個精靈部落存在了八百年之久。

樹洞裏佈置得簡約而不簡單。（利郎男裝？）一張四面都沒有靠背的木製圓床，上面墊了一張同為綠色的什麼植物纖維織成的床墊，用手摸了摸，手感相當柔軟，象是黑暗精靈光滑的皮膚。

佐伊有些羞憤的低聲道：“你不要亂碰我的床！”

“哦，很抱歉，我對這張墊子很好奇，看起來有點特別。”尼爾忘記了佐伊長老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依然是個有着精靈一族特有潔癖的女性。

“那當然。這張墊子是我親手織的，而且絕對防水。”

防水？

尼爾裝作低頭沉思的樣子，拚命忍住自己輕聳的肩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個女性莫非還尿床？或者每個月那個來的時候量都很大？

“你們就坐那裏吧。”絲毫沒覺得自己話語有什麼不妥的長老坐在自己床上，讓尼爾、碧昂絲、克麗奧佩特拉坐到牆邊的一條長凳上。

尼爾無言的摸摸屁股下的凳子，這個也能防水嗎？

除此之外，整個樹洞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圓木桌，一張靠背椅，全是綠色的本來顏色，而且沒有精靈喜歡的那種繁雜而古怪的花紋。

圓桌上，放了一盆小小的七色花卉，這是整個房間中唯一的彩色，也將整個簡約的風格點綴了最重要的一筆。

“如果不介意的話，尼爾，請不要摸它。”

佐伊皺起了秀氣的眉，制止了尼爾的蠢蠢欲動。不得不說這個中年徐娘絕對有着處於完美期飽和的風韻，她一顰一笑的樣子都有相當的女人味。

“抱歉，長老。這傢伙就是一個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好奇。”碧昂絲微笑的看着尼爾一臉的尷尬。

也許是在場人數少，而且都是不是異性的原因，黑暗精靈也少見的輕笑了一聲。

那盆七色花樣子極為奇特，七片葉子全長在一邊，正如彩虹的顏色，紅、橙、黃、綠、青、藍、紫。另一邊則什麼都沒有。而中心處長着它的花芯，象一朵鬱金香的形狀，花苞半開半合，象一個害羞的小姑娘。

“這是什麼花？看樣子也很特別。”

好在佐伊長老很有涵養，並沒有嘲笑鄉巴佬精靈的蠢問題，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

“心境之花。如果在場的人中有心思陰險或者心術不正的人，她會表現得非常害怕。”佐伊看了一眼只開了一半的花苞，又看了一眼衝著心境之花擠眉弄眼的尼爾，哭笑不得。

“她？”尼爾有些吃驚，佐伊長老用的是“她”而不是“它”，說明這盆花很有靈性。

“看起來，有人心裏並不是很純潔。”佐伊若有所指的說道。

尼爾心裏暗笑一聲，要檢驗這點相當簡單。他可是一個修鍊自然道術的人，一種特殊的道術，而且相當契合精靈。

平心靜氣，祛除心中的雜念，然後想像一些美好的事物，道力在體內瘋狂的涌動起來，而那盆心境之花立即怒開，花朵盛開得象一朵睡蓮，而七片彩色葉子馬上齊唰唰的指向尼爾，象是敬禮一般。

“你？？？”佐伊長老從沒見過心境之花對着同一個人居然有兩種形態。要知道心境之花直接反應的是一個人的內心深處，基本上在沒準備的情況下一個人很難同時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這還不算完。尼爾惡作劇的想起那次與塞莉茜婭的瘋狂之事，想起她如玉般光潔而充滿少女活力的**，然後再想起克麗奧佩特拉身下那顆彩色蘑菇變成自己的那顆，用力頂住她……

心境之花彷彿真是一個能看透內心的小姑娘一樣，七片伸得直直的葉子突然象受驚一般，松鼠尾巴一樣彎曲過來將整個花朵全都遮住，然後盛開的花朵收縮成一個緊緊包裹着的花骨朵……

“該死的！你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害羞？”佐伊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全無儀態的對着尼爾咆哮，而心境之花開始籟籟發抖。

“對不起，小寶貝兒。”佐伊長老恨恨的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尼爾，轉頭去象哄孩子一樣用言語輕聲安慰着心境之花。然後慢慢的又見她恢復成象開始那樣半開半合的樣子。

“剛才你對那朵花做什麼了。”克麗奧佩特拉好奇的問道。

尼爾邪笑着靠近黑暗精靈圓潤小巧的耳朵，輕聲說道：“想起我和你那晚在船上……”

黑暗精靈居然臉紅了，很難相信這是那個當初大膽挑逗尼爾的風騷女人。可是她如春水的眼眸里蕩漾着陣陣欲拒還迎的漣漪：“你真是討厭！”

經過尼爾這麼一鬧，佐伊長老很難再用那麼平靜的語氣說話了。本來她就是想試試尼爾和黑暗精靈的心境如何，如果是邪惡或者淫穢之徒，那麼就要讓他們離開這裏了，哪怕他們是碧昂絲的朋友。

可是不但黑暗精靈沒有一點問題，反而連尼爾都可以使得心境之花完全認同他，即使後來那一幕女精靈完全不清楚為什麼。

“讓我們開誠佈公的談談，尼爾先生。”佐伊長老雖然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可是從她用了敬語這樣的細節看出來，她對尼爾有些生氣了。

“我向您道歉。佐伊長老，我沒有惡意。自然女神應該會寬恕我的惡作劇。”

臉皮真厚。佐伊在心裏這樣定義道，不過尼爾連自然女神都搬了出來講道理，她總不能一直生着氣吧？自然女神不是有一樣美德叫作寬恕嗎？

“好吧，尼爾，剛才那樣的玩笑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佐伊坐回床上，平復了下因情緒激動而微微有些起伏的胸部。

“告訴我，如果我們精靈想要擺脫目前這樣的困境，需要做些什麼？我想我非常需要一個非常睿智的人給出中肯的建議。”

尼爾沒有背着那把從不離身的巨劍，進女士的閨房帶着武器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而它又是那麼的巨大，因此把它放在門口了。

此時他只有肩膀上那隻萬年不動，不吃也不喝，一直都在睡覺的狐狸。

“可以帶着些您聽了或許有些不快的詞語嗎？”

“只要是中肯的。精靈沒有那麼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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