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親的刀
5.母親的刀
冰冷的城池，眼中不停旋轉的天地，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下。
他努力回頭一看，數十米外的愛麗絲手持着鐳射手槍，笑着對着他嘟嘟嘴。
無助，不懂，更不理解，隨之便是黑暗。
醒來見到的透明倉中很暖，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腹部洞穿的傷口已經重新補上，看上去沒有一絲傷口的少年卻嚎啕大哭。他敲打着醫療艙，拳頭因為沒有內力的驅使而變得發紅，他的身體顫抖着。
丹田！丹田！已經破碎了！
丹田破碎，內力消散。
他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廢人。
醫療室的門推開，林凡光着上身沖了出去。走廊上站着三個人。
他的母親，一個陌生的中年女子以及一位聯邦警察。
“媽。”林凡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整個人垂了下來。
他的母親眼神卻沒有任何的悲傷，她將他拉到他身前。
“你還記得么？媽跟你說過，修仙之路艱難無比，隨時身死道消，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算是死也要走下去，明白么！”
“我，我明白，可我已經失去丹田了。”少年似乎沒有聽進婦人的話，血紅色的眼睛轉過身盯着警察道：“我被人用鐳射槍擊破了丹田，我要報警！”
警察點點頭道：“是的，有人舉報你偷竊龍虎丹報警了，並在我們趕過來之前將你制服。”
“嗯，對的，我是愛麗絲的律師，就關於你偷竊龍虎丹的事情我代表她來處理。”
“這簡直就太瘋狂了！愛麗絲就是個瘋子，我從來沒有拿過他的龍虎丹！”林氣氛道。
“可我們在你的背包中發現了龍虎丹，正是愛麗絲的姑姑給她煉製的修鍊丹藥。”
“林凡同學，你竊取同學修鍊資源的行為在聯邦可是重罪，但是愛麗絲小姐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選擇了原諒，她讓我向你轉告一句話。
“永遠不要傷害瘋女人。”
說完，那女人踩着步伐走了，警察也做好筆錄，草草結束。
貧民窟，林凡魂不守舍地看着母親。
母親太平靜了，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悲傷，呀看不到遺憾和痛心，有那麼一刻甚至還懷疑不是親生的。
“疼么？”
“疼。”
“既然疼，就要記住給你疼痛的人，他們會成為你路上的風景。”
“母親，難道還不明白么，我丹田沒了！”
“嗯，我知道。”
“知道為什麼您一點都不憤怒，剛才您為什麼不幫我說一句話？！”林凡委屈爆發了。
“媽媽還想和你說說話，不想那麼早離去。”
“你應該成熟了，無論媽怎麼幫你辯解，都不能改變事實，你只能依靠你自己，去拿回屬於你的光明。”
“我不聽，我不聽！”
少年拉開帘子衝進了房間，撲到在床上，無聲的淚水埋在枕頭中，不知憋了多久，夜色暗下來時，林凡開了燈，打開窗戶，將柜子裏面的書一本本往外面丟。
巨大的動靜讓在廚房做飯的母親走了進來，看到他瘋狂將一本本修仙筆札甩在地上踩，怒斥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
“我知道，媽，胡大媽他們說得對，凡人本就不該修仙，我明天就去找工作為家裏減輕負擔。”不同於之前的憤怒，少年語氣出奇的平靜，像世俗覺悟的高人，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你敢！”母親的聲唄提到了最高。
“嗯。”少年猛哼一聲。
母親眼神一閃，轉身離去，就在林凡以為母親接受自己這個決定時，母親氣勢洶洶地提着一把菜刀直接劈來。
林凡下意識得舉起手臂，沒有反應的機會，一條血紅色的水珠從林凡的手臂上滑落。
一條長達二十厘米的傷口恐怖沉陷他的眼眸。
“若是不修仙，你且死去吧！”昔日溫柔的母親性格大變，一把菜刀再次劈來，還在迷茫狀態中的林凡捂着手臂撞開家門。
他回頭看着，母親步伐矯健，每一聲怒斥中都含有巨大的殺意，無助和恐懼籠罩着他，他張開雙腿跑着，跑過了巷口的商業小街，跑過了幽暗的垃圾場，跑過了天橋上的彌紅燈。
母親似乎不會累，狗皮膏藥地舉着菜刀粘了過來。
知道前面的警察局，林凡沖了進去，把一個女警撞了滿懷，然後被一巴掌拍了出去。
母親也追到了身前，一把菜刀指向了癱倒在地上的少年。
“警察局門口也敢行兇？”一個白人女警員帶着兩台T321機械人走了出來。
母親深深地看了眼地上的林凡，身子向後面的飛行軌道後退着。在林凡的驚愕中隱入黑暗。
“為什麼？”
林凡抱着頭，不停地問着自己。
“可憐的小弟弟，我能幫到你什麼么？”耳邊傳來一道蠱惑性的聲音。
林凡看去，一個穿着藍色聯邦警服，身材極為高挑，黑絲長腿配上S型身材，臉蛋清純，簡直是少男殺手。
可在這，少年只有滿心的傷痛。
腦海中一片混亂的他被這個善良的姐姐帶進了警察局，給他倒了杯水。
“你好，我叫鶯，姐姐這裏有酒，你可以說說你的故事。”
少年張張口，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看着夜裏的黑暗，心中又擔心忽然性格大變的母親，於是匆匆擺脫這位熱情過度的姐姐沖向黑暗。
再次越過巷口的站台，幽暗的垃圾場，少年的的心越來越亂。
母親的安危又成了他的唯一。
家一片黑暗。
黑暗中飄來一股菜香，林凡鬆氣地打開燈。
桌上擺放着幾盤熱菜，母親卻不在。
他試探性地喊了幾聲媽，晚風吹起了珠簾，空蕩的人間。少年坐在凳子上，看着母親留下的一張紙條。
“大道有三千，凡人亦可尋，生之盡，命之頭，方可聚。”
他顫抖的手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摺疊，放進了母親給自己胸口的青蓮布袋。一口一口地吃着溫熱的飯菜。
將盤子中最後一點菜汁也添乾淨后，林凡收拾好后。
將整個家徹底的打掃了一遍。
丟在窗外的書也被他一本本重新撿回，擺放在書櫃中。
天子恆星轉到虎山星埃默克城，光線進入了這片小小的世界。
少年摸了摸書架上的書，從裏面抽出《北虎仙途》放進背包，順手操起昨夜重新粘補起來的白衣玩偶用繩子固定掛在了脖子上。
鎖上門，少年堅定地看着遠方，且問自己。
道在何方？
始於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