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唯腳熟爾

學長們的足球比賽終於開始了。

很想繼續學踢足球，可是別人不願意帶他去踢，難道能硬生生非要攙和進去么？

羅梅天宛如一個專註的學者一樣，靜靜地，遠遠地注視着那個穿AC米蘭9號隊服的學長，默默地觀摩他的踢球動作。

此時，距離學校結束了一天所有的課程的時間，已經過去有一會了，操場上終於迎來了一天的高峰，愛好體育活動的學生們都開始在操場上青春飛揚起來。

見到又有一群穿着各式各樣球服的同學走上了操場，羅梅天匆匆跑過去，用蹩腳的普通話，主動上前問別人缺不缺人踢球。

對於這個主動湊上來，普通話都說不好的校友，解釋了半天，他們才知道這個沒有球鞋和球服的，年齡還很小的學弟，是準備和他們一起踢足球的。

足球本是一項團體運動，只要起始人數對等，相對公平就可以比賽了。

他們臨時組建的隊伍在缺人時，在不了解羅梅天實際踢球情況時，他們是不會拒絕的。有的隊伍就同意給羅梅天參與踢球的機會。

可是，足球遠動的核心畢竟是競技，有勝負的色彩在內。

還不會踢球的羅梅天，所在一隊只要是輸球了，大黑鍋必定會讓比他們年齡小的小學弟，羅梅天背上。

其實哪怕羅梅天心甘情願地背上大黑鍋，可是第二天願意接納羅梅天的球隊的隊伍卻越來越少了。

第三天，那些知道羅梅天不會踢足球的人，見到羅梅天上前，急忙說道：“我們這裏不缺人。”

足球運動最大的魅力就是來自足球技戰術的較量。

在足球比賽中，不論是小場比賽還是正規場比賽，不管是業餘比賽還是職業比賽，較量的不僅僅是來自球員身體素質和智力的抗衡，其球員運球、過人、射門、假動作……等足球技巧，以及球員之間有效配合較量，更是這種運動魅力的體現。

還不會踢球的羅梅天，就宛如打牌摜蛋時，碰到的那一個蹩腳的對家，誰會願意呢？

隨着認識和知道羅梅天的人越來越多，那些臨時組建的隊伍，哪怕他們隊伍缺人時，寧可在人數不成偶數的情況下踢球，都不願意讓羅梅天和他們一起去踢球。

許是一般人，或許早就有氣餒了，但羅梅天卻“啪”的一聲響，右手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山區農村的孩子讀書不易，羅梅天就讀的初中就是山鄉里的學校，距離他家很遠。

夏日會有洪水或泥石流阻隔山間道路；冬日大雪紛飛，北風呼嘯，人跡難尋。

其實就是春日或秋日，不說山蟲野獸，就是那些山路邊的荊棘也會伸出手來，時不時給他們這些山區上學的孩子一個好看。

山裏的孩子求學時，能成群結隊的最好。

不能，手中帶一根竹棒，或為了打草驚蛇，或為了挑開這些荊棘枝蔓……

羅梅天曾記得阿基米德說過，如果給出一個支點他就能把地球給撬起來……

第四天，在星期五的體育課上，一心想學會踢球的羅梅天，十分主動向他的體育老師求教踢足球的方法。

見到學生的好學，按道理老師是欣慰的，可是這位體育老師除外。

他很是語重心長地說：“體育課的課程安排是有計劃的，首先你要將跑步練到達標后才能讓你們學踢足球，不能不務正業。”

羅梅天說他跑步達標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完話還圍繞操場跑道跑了一個三千米，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來到目瞪口呆的體育老師身邊，微微喘着氣說道：“老師，田徑項目達標對於我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現在學習足球不算不務正業了吧？”

回過神來的體育老師，很想說一聲抱歉，但……

實際上，如今學校內的體育老師真的懂足球專業訓練的還真不多，恰好羅梅天的體育老師就是這樣的一員。

他本是體操專項運動員出身，對足球專業運動訓練來說，不說是七竅通了六竅，但是要給羅梅天來一個足球專業訓練指導，基本上是茶壺裏泡竹筍，都是空。

如今他都是近五十歲的人了，食言而肥的話是不能說的。

他的身份又是老師，如果誤人子弟的事……這個也不能幹。

羅梅天的體育老師只好王顧左右而言他，對羅梅天說道：“要不我推薦你進學校田徑隊，你看可好？”

“那裏能練足球嗎？”

“呃——不能！”

“老師，我還是想知道踢足球的方法！”

或許體育老師被羅梅天糾纏煩躁了，他只好說：“要不我教你體操訓練技巧？”

“不學！”羅梅天很堅定地說道。

要知道這幾天羅梅天可都在研究體育雜誌報刊報道的。

在他看來，要成為體操、田徑等專項運動員不比成為職業球員來得容易。

況且，他認為體操、田徑等運動員們的就業面太狹窄了，幾年才能參加一次大獎賽或奧運會的，遠遠不如足球運動。

足球運動不僅有世界盃、洲際杯、奧運會等等足球賽事，還有俱樂部聯賽。

在國內就有甲A職業聯賽，在國外好像各國都有，的確是世界第一運動。

最關鍵的是，羅梅天看到踢球的球員能賺到的薪水，百萬美元的比比皆是……

所以，羅梅天覺得老師的建議和他的夢想不符合，不如踢球！

羅梅天的體育老師並不知道羅梅天將他的目標定為職業球員了，聽到羅梅天的話后，說：“足球之道無他，唯腳熟爾！多踢足球就可以了。”

這話放之四海而皆準，可是羅梅天要有球踢吧？

還有，羅梅天要知道怎麼踢吧？

看着體育老師匆匆、遠遠離開帶其他同學跑步去了，羅梅天知道自己被打發了。

“難道我錯了？”

放學后，羅梅天又堅定不移地來到了學校的足球操場上，不過情況還和昨天一樣，並沒有踢球的隊伍帶他一起踢球。

在操場上煢煢孑立的羅梅天，忽然發現班上有一個叫馬茂茂的同學也在踢球，急忙跑上前去，詢問是否可以帶他一起踢球。

然，馬茂茂是混在別人的隊伍里踢球的，不說他沒有決定權，就是有……

馬茂茂急忙對羅梅天說道：“要不，等你學會踢足球后，再帶你踢。”

一邊說著話，一邊遠遠地離開了羅梅天。

還不會踢球的羅梅天，如今要想通過這樣方式去學習踢足球，現實對於他來說，好像的確有些殘酷。

羅梅天只能站在操場附近跑道上，仔細觀察和琢磨小夥伴們踢足球。

對着空氣，模擬他們踢球動作和處理球的方式。

漸漸地，太陽開始沒入山下，最後的餘暉也被黑夜佔據……

羅梅天的床位就是大宿舍靠西門邊的床鋪的上鋪，能看到室外的風景。

躺在床上，透過寢室的鋼木窗戶玻璃，羅梅天心裏已經感覺到，安靜下來的城裏的夜空，夜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