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佳佳
穿着公主裙的佳佳站在舵盤前，穩穩地掌住舵盤，牧神梅斯站在她的身後，施法給她營造了一小片乾燥的空間，讓海水不至於將她澆透。佳佳的腳邊還有一隻小狗狀的生物，呲着牙幫着佳佳咬着舵盤......
“這是佳佳？她們在哪？”
“他們正在回到東大陸，祖神。”
高潛微微點頭，思感從奧丁的左眼裏退了出來。他打量了一下黑甲騎士：“所以佳佳就是你的左眼？我怎麼聽說你用你的左眼換了如尼文？”
“我用左眼交換了智慧，而莉莉絲用我的左眼做容器，封印了潘多拉魔盒的鑰匙。至於佳佳，是莉莉絲的傑作。她本就擅長做人偶。”
高潛想起莉莉絲用一塊能量石加上幾塊木頭稻草，就能做出一個與真人無異的傀儡。何況如今原料是奧丁的左眼，那麼莉莉絲製造出佳佳這樣一個，和人類無異的人偶也就不奇怪了。
想到自己原來精心照料的小女孩，竟然是莉莉絲這個傢伙製造出來的，高潛就感到很不爽。高潛一不爽，一座巨大的腐朽的沉船就出現在雪峰之巔，顫巍巍地停在一線天的峭壁上，搖搖擺擺好似一陣風就能讓它跌落。
“大哥哥！大哥哥！”佳佳在船樓上朝着這裏招手，又叫又跳。
高潛皺着眉看着佳佳。怎麼看都是個人類，而且還是個氣息十分純凈，沒有一絲雜質的人類。自己以前怎麼會從未懷疑過？這世上哪還有純凈的人類？人類的血脈早就混得不倫不類了。
甲板上，斯芬克斯和米諾陶戰戰兢兢地趴在甲板上，每一次船體的搖擺，都讓斯芬克斯發出鬼叫：“主人~~”
船樓上的佳佳等不及高潛先有所動作，小狼靈長出了翅膀，馱着佳佳飛了下來。
高潛看着撲進自己懷裏的少女，少女的眼裏充滿了欣喜和愛戀。他想起北極，想起鯨神，想起精靈森林和中立區的冒險，想起自己又當爹又當媽的酸甜日子。然後他長嘆一聲，抱了抱佳佳：“佳佳你長胖了。”
“人家只是長大了而已。”佳佳臉紅了。
“祖神，您要找的最全的記錄庫，只有佳佳才知道在哪。”奧丁這時道。
高潛一喜：“佳佳，你知道最全的記錄庫的信息？在哪？快告訴大哥哥。”
佳佳還未說話，高潛卻突然凝了臉色。
下一秒雪峰之巔，只剩下呼號的北風在空蕩蕩的峭壁上迴響。
“主人呢？”斯芬克斯尖叫，“主人~~別扔下我啊~~”
*
巨大的生命之樹正在肉眼可見地枯萎。
生命之樹周圍雖被佈下了陣法，數年來，普通市民對那段屢修不見好的施工工地，也一直保持視而不見的態度。只是如今這麼多保密單位的車輛，將那裏圍得水泄不通，再想對公眾隱瞞，無論如何也是瞞不過去了。
生命之樹附近的居民樓里的居民，已經以國家安全為由被疏散。但是警戒圈之外，還是聚集了大量的民眾。他們舉着手機，錄像機，望遠鏡等民用設備，興緻勃勃地翹首以待。至於到底在等待什麼，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熱鬧這種事，似乎從來都不需要什麼合理的理由。
警戒圈內，特別行動組穿着黑色的作戰服，戴着看不清臉的頭盔，嚴陣以待。
指揮車前，身材窈窕的美女，秀髮如火，臉色嚴肅，仰望着正在不斷脫落的落葉。那些枯黃的落葉一旦落地，就會消失，彷彿塵歸塵，土歸土般回了大地。
“組長，”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走近美女，低聲彙報：“剛剛接到尚可的消息，他們的陣法師認為圍觀群眾太多，民眾想一探究竟的念頭太強，以致於法陣持續地承受這樣的壓力，已經出現了不穩定的徵兆。再加上法陣的能量本身正在不斷被生命之樹吸收，他們認為法陣很可能會突然崩潰。到時候，生命之樹，恐怕就要瞞不住了。”
生命之樹的落葉如金色的秋雨，夏洛克望着紛紛飄落的黃葉，搖了搖頭：“知道就知道了吧，壁壘已破，三界合一，神州從此再也不是什麼世外桃源，早點明白也好。”
當高潛帶着佳佳和奧丁，突然出現在夏洛克時，許哲嚇了一跳，夏洛克卻並未驚訝。她和高潛之間的聯繫，在高潛成為真神后，更加地緊密了。如果她想呼喚高潛，只要在集中精神，冥想即好。
高潛皺着眉，打量着面前的生命之樹，當初鬱鬱蔥蔥的巨大樹冠，已經不復存在，枝椏和藤蔓糾纏在一起，像是一座巨大而黑暗的古堡，唯有樹頂還有大片的黃葉，正在如雨飄落。
“這樹要死了。”佳佳仰着腦袋道，“它是桂小倩變的吧？我記得以前這樹很漂亮。”
高潛伸手摸了摸佳佳的頭髮：“你還記得桂小倩？”
“嗯，記得，她弄斷了我的胳膊，搶了潘多拉魔盒的鑰匙。”佳佳皺了皺鼻子，“我討厭她。”
高潛淡笑。曾幾何時的桂小倩又溫柔又懂事，很難找到理由，不去喜歡她。可惜後來......如果地鐵事件沒有發生，自己在高架上沒有遇到桂小倩，那麼桂小倩也會像天使聖城裏的那條世界線里的桂小倩一樣吧，冷酷無情，只為滅世。
大樹之下，高潛可以看到能量供應法陣脈動的紅線，如同一條條動脈血管，從遠處的能量節點連接到這裏。信仰能量在源源不斷地輸入生命之樹，但是生命之樹卻仍然在枯死。
高潛皺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季麟之前不是說加大對生命之樹的能量供給嗎？”
“確實加大了，而且還不少，但是生命之樹需要的能量太多了，以致於附近的能量供應節點全部打開，也不夠她的使用。”
“查清原因了嗎？”
夏洛克搖了搖頭：“不清楚。無論是用科學的手段進行能量觀測，還是用神衛軍的那一套，都無法查明原因。你知道這些藤蔓本身就有很強的能量屏蔽作用。其實我有時候都懷疑，那樹心裏，會不會開了一個黑洞？”
高潛試着用思感去探索生命之樹，然而夏洛克說的不錯，生命之樹的樹榦和藤蔓有很強的屏蔽作用，他感覺自己的思感就像是在攀爬一座黑色的水泥牆。然而，那牆中，確實有什麼。
高潛加大了思感的力度，他已經決心，不管這樹心裏有沒有黑洞，他都要剖開看看。至於那樹心中藏着的，究竟是怪物，還是活着的桂小倩，他都決心做個了斷。正如在天使聖城的世界線里，他曾經做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