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盜竊風雲
一
天色向晚，黑劍客出現在對面。他過了馬路，來到小飯店門口，沒看見肖軍，按着短劍靠邊等着。
肖軍走了出來，招呼黑劍客進店。
肖軍：有收穫么？天色尚早，吃了飯再說吧。
飯店亮起了燈，更顯暗沉。服務員叉腰立於廚房門口，虎視所有客人。肖軍和黑劍客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眼裏，她拿了菜單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這下看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點菜。
肖軍接過菜單大致掃了眼。
肖軍：有招牌菜沒？
服務員：不會自己看？
肖軍：算了和你一般見識顯得老子沒素質了，來個水煮魚吧。（對黑劍客）怎麼樣，能吃辣么？
黑劍客：隨便。
服務員在小本子上寫下潦草菜名。
服務員：還有嗎？
肖軍：沒了，快點上。
服務員收走了菜單朝廚房去，臨走撂下一句話。音量很小，肖軍還是聽到了。
服務員：沒見過點一個菜的。等了半天，真是摳門。
旁邊桌上是一男一女，正在討論離婚問題。出問題的好像是女的，身材高挑，染了發，挺時髦的。男人混混打扮，是女人的朋友。混混勸女人想開點，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實屬正常，尤其是有錢男人。女人一味哭泣一下筷子沒動，一桌子菜都是混混吃的，空掉的酒瓶在地上打轉。
肖軍不贊同混混的觀點，男人女人都改從一而終，轉頭來和黑劍客商量晚上的行動。
肖軍：說說情況，需要準備什麼。
黑劍客：不需要。
肖軍：好，看來你有這方面的天賦。
黑劍客：不許胡說，還不是聽了你的，下不為例。
肖軍：哈哈，又是下不為例，這句話似乎預示着下次還得干，別這樣笑一個。
黑劍客：絕對下不為例。
肖軍：好吧，隨你說，說說情況吧。
黑劍客：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有錢人，一個人住別墅，容易下手。
混混打斷了他們的話題，拍着桌子，提高嗓門，看樣子是喝多了，這次輪到女人來照顧他了。女人站起來，混混壓上她肩膀，猶如泰山壓頂。他們東搖西擺走了出去。
服務員端來水煮魚，態度極其惡劣，大拇指插在湯里，放在桌上濺起油湯無數。肖軍連忙退後險險避開。他氣往上沖，正待發飆，外面進來個中年人，大背頭，夾着公文包，經過身旁坐在後面桌。已經有個老男人等着了，菜已上桌。兩人吃起來，喝了幾杯話題聊開了。
中年人：哎，聽說了嗎，又出人命了，第三起了，同樣的手法。
老男人：（端着酒杯，醉眼惺忪）還沒破案呢。
中年人：別提了，連兇手的一點影子都沒找到，唯一的線索就是死者脖上的傷痕。小道消息，他們懷疑不是人類乾的，是動物，嘿嘿，你說可笑不可笑。
老男人打了個酒嗝，放下杯子，饒有興緻的探過頭。
肖軍正在夾魚頭，聽到他們的談話停了下來。動物傷人他是有發言權的。會不會是凶狼流竄作案。仇恨的烈焰在五臟六腑燃燒。
黑劍客不能吃辣，朝嘴扇風，吐着粗氣。還是辣。
中年人沒繼續話題而是悶頭吃菜，公文包夾在雙腿之間。老男人也沒追，倒是對酒的興趣更大些，因為中年人吊足了胃口后，又使勁灌他酒。他們換了話題，是生意場上的，肖軍聽着打瞌睡。
黑劍客：實在太辣，服務員，來杯水。
服務員假裝沒聽到，靠着牆哼曲兒，不算乾淨也不算髒的圍巾髒了。
肖軍：服務員再點兩個菜。
服務員聽到了，拎着菜單喜滋滋跑過來。
肖軍：嘿嘿，耳朵倒好使。
服務員：自然，點什麼菜。
肖軍：宮保雞丁和魚香肉絲。對了再來杯水。
服務員去了，端來了兩樣菜，唯獨沒有水。肖軍人忍無可忍，拍案而起。一晚上他都盡量忍耐，對方是小女生才不計較的。老男人和中年人停了下來，兩人都醉了，樂得看笑話。
肖軍：老闆，出來，老闆，快出來。
服務員：又叫老闆，你想怎樣？摳門的傢伙。
肖軍：你的態度去哪裏的？喲還說髒話了。
老闆急沖沖跑出來賠禮道歉，肖軍嫣兒了。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服務員是老闆的侄女父母雙忘受了打擊，對每個人都抱着仇恨態度。可能過些時間就好了。老闆也不想讓侄女來店裏幫忙，可惜這丫頭倔強得很，不讓幫忙就又哭又鬧。老闆算是苦不堪言了。想是肖軍一開始不點菜惹了這位受了刺激的大小姐吧。他苦笑，悶頭吃飯。
黑劍客跟着遭殃，幸而老闆端了白開水來。黑劍客恨不得把杯子吃了。一口水下肚勉強遏制了辣的擴散。
這頓飯吃的並不開心，花了錢又受了氣。肖軍付了錢，趕緊逃離小店，遠離服務員就沒傷害。
天色漸沉，他們準備行動了。
二
別墅在開發區，入夜後行人稀少，便於行動。他們拐了個彎來到路口，婦人的別墅熄了燈，周圍闃無人聲，正是下手的好時機，藉著路燈，翻進了圍牆。
圍牆和別墅隔着小路，幾步就跨過了。肖軍順着下水道管子爬上了二樓，閃進了屋。
他懷疑掉入黑鍋底了，什麼也看不清。適應了暗光后才發現是客廳，傢具又多又大。
黑劍客跟了進來，雙目發光，猶如璀璨寶石。肖軍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壓低了聲音。
肖軍：你眼睛，怎麼。
黑劍客：服了一種葯，可以夜視。
肖軍：不早說，我也來點。
黑劍客：沒了，快點找值錢的東西，我去外面看看。
肖軍：有夜視的不找讓我找。
黑劍客：我不會。
肖軍：不會什麼？
黑劍客：偷！
肖軍快氣死了，扭頭在附近摸索，摸到柜子打開抽屜，一無所有。他弓着腰繼續摸，突然摸到黏糊糊濕漉漉的液體，順着摸過去，摸到了衣服，再往上摸，摸到了冷冰冰的東西，透着寒意。他繼續上摸，摸到一張臉，有鼻子有眼。難道是人？他全身毛孔豎起來。
肖軍四處搜索沒看到黑劍客發亮的眼睛，慌了神，低呼——
肖軍：喂在哪？
沒回應。
他突然聽到金屬撞擊，雨點般快捷，似是打鬥。周圍閃現幾對玻璃球大小的亮光，快速逼過來。腥風大作，他喘不過氣來，往後退縮，摸到了開關。他不顧一切的按開關，強光襲來，睜不開眼。有東西猛烈撞擊胸口，他立足不穩摔倒了。還好，很快的適應了強光，看清了具體情況。
他剛才摸到的是婦女的滿是血污的屍體，脖子深嵌牙印。他的手上也沾滿血。兩頭凶狼猛撲上來，大嘴巴足以吞下他的腦袋。
和王嬌家的情形一樣。完了，肖軍想。
青光閃動，黑劍客沖了進來，千鈞一髮之際刺中一頭凶狼的咽喉。另一頭髮出一聲慘叫退到門口。
肖軍推開壓在身上的死狼，一下子驚呆了。
人身狼頭的怪物拎着狼牙棒，身邊圍着幾頭凶狼，比人高一個頭，肌肉盤根錯節，勇悍異常。佔據有利地形，時刻準備撲擊。
黑劍客橫劍在胸，如臨大敵，護着肖軍一步步退後。
黑劍客：逃，快。
肖軍衝到窗口，沒任何猶豫往下就跳。他從未見過狼人，也不相信世上有狼人。事實如此不信也不行了。千奇百怪真的瘋了。他忘記了別墅的二樓非常高，掉下去不死也得殘廢，可惜他已經空中，生死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