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語言與深談
“都說了N次了，這裏真的不適合你，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飯可以了吧，現在回去吧。”
又是入夜，胡風靠在二樓護欄邊，一邊看着下方大廳扭動的人群，一邊有些無奈地對身邊的胡茗晶說著。
“我不！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呀，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嘻嘻。”和胡風混的久了，胡茗晶也不由自主地學會了幾句北方那性感的小語言。
此刻她也靠在護欄邊，頗有興趣地盯着大廳中那些瘋狂發泄的人們，震耳的音樂似乎也沒絲毫吵到她。
電話響起，是胡茗涵打過來的，胡風走回自己房間接通了電話。
“喂？胡大總裁你好啊。。。哦，嗯對，你的好妹妹在我這兒呢，沒啥事兒，我也就是準備把她給賣到越南那邊給流口水的智障當媳婦兒去，不用擔心了。”
“你才去給智障當媳婦！”胡茗晶立刻沖了上來，捏住胡風腰間的軟肉，用力轉動了一圈。
隨即搶過電話，和她姐聊了起來。
胡風則是快步衝進廁所，用力將那團已經開始從門縫裏向外漫延的黑色長發塞回去。
“你有病啊！沒看到有人么！這我朋友，快點消失！嚇到人家了你賠啊！”死命按着女鬼的頭往廁所裏面走，看着這個不安分的女鬼重新消失不見，胡風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踏馬的都什麼事兒啊！自己房間鬧鬼也就算了，自己還要客串一把捉鬼敢死隊。
“知道啦知道啦，今晚我會按時回家的啦，哎呀姐你好羅嗦啊，磨磨唧唧的像個老娘。。。哎呀，就是胡風教壞我的，他老逼我學他們北方那些奇怪的話。。。啊！別搶別搶，我沒說你壞話。。。”
胡風聞言目呲欲裂，衝上來就要搶手機。
“放你奶奶的五香麻辣牛雜屁！別聽她瞎雞兒亂說！我都不知道她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屁話！”胡風絕望地對着手機辯解。
對面傳來陣陣帶着殺氣的冷笑，“可以啊胡風，現在都學會洗腦同化這樣高端的方法了啊，不錯嘛，我是不是要找個時間親自過去好好感謝下你啊？”
“好啦姐不說啦，我掛了哦。”
胡茗晶笑嘻嘻地掛了電話，做出一臉純潔無辜，鄰家小妹妹的表情，將手機遞迴給了胡風。
“以前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胡茗晶。”
依舊是燒烤外賣，胡茗晶又自作主張地從樓下讓人拿了幾瓶啤酒上來。
“幹什麼，你不是不能喝酒的么。”
“防患於未然嘛，不然以後再來一次那種情況，我又沒能撐住的話怎麼辦呀對不對，所以先提前練習一下嘛。”
“小心等會兒又喝醉了，直接把你給辦了。”
“那你來嘛，我不反抗哦。”說著，一隻大長腿從桌子底下勾了胡風幾下。
“被你勾引的我都練出抵抗力來了，所以沒用的，絕望吧。”胡風一臉淡定，將磨好的筷子遞給她。
自己擼串都是順着簽子一口吃掉，胡茗晶這小娘們非要用筷子都擼下來，放在盤子裏一個一個的吃。
“哎。。。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你手機通訊錄了。。。你。。。別生氣。”吃到一半，胡茗晶忽然開口，有些弱弱地說道。
胡風平淡地點點頭，“這有啥，看就看了唄，我裏面又沒啥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沒有其他朋友么，除了徐強教官和那個明仔，我看到你通話記錄里，除了她們兩個，就只有你家人和酒吧的供貨商了。”
“沒有，我也不需要，也沒那時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衣食無憂，我要賺錢。”胡風淡淡地回答道，順便灌了一口啤酒。
“你家裏。。。欠了很多錢么？”胡茗晶問的有些小心翼翼，觀察者胡風的臉色。
“是啊，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家裏出了點事兒，所以還能怎麼辦，努力賺錢還唄。”
胡茗晶看着胡風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實我覺得。。。你很孤獨，你心裏有很多事都不會和別人說，你那種有些痞子和隨性的外表，也不是真實的你。”
胡風聞言笑了起來，也看着胡茗晶。
“可以啊，你也能說出有點深度的話來。。。不過你說錯了，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狗屁孤獨，寂寞和矯情，那都是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狗血戲碼，更沒那麼多的內在與外表。”胡風點着了一根煙，對着旁邊吐了一口。
“非要說的話，最多也就是習慣了這個社會，接受了這個現實，自己迎合著做出了改變罷了，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往更高處走一走罷了，所以沒有什麼真實的我和外表的我，人就是這樣，面具戴的久了，那就是真實的你。”
胡茗晶搖了搖頭，“我還是堅持我認為的，在內心深處你是個好男人，是個可以讓人安心信任和依靠的人，所以你那晚才會趕來救我，可能與你喜歡我有很大關係，但是我想一定也有你內心深處的真實的堅持有關，不然你大可以像許嘉傑想做的那樣，趁我沒辦法反抗的時候對我做些什麼。”
胡風笑着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辯解什麼。
內心深處是個好男人？是個可以讓人安心信任和依靠的人？
又想起了自己吞噬女鬼靈魂的那時候，自己那種狀態，真的和這些搭邊么？
還是說對於胡茗晶，自己真的就是如同她所說的那樣，沒有絲毫邪念，讓她對自己產生了信任和依靠的情緒。
個例並不能代表整體吧，胡風下了一個定論。
“行吧，只要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好就行了，哈哈。。。至於其他的。。。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下方一樓大廳中似乎停止了DJ音樂，開始放起了一首比較舒緩的歌。
胡風起身推開門，重新靠在護欄邊，靜靜地聽着。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地址。
收留了疲憊的人和他的心事。
出走和歸來總一個樣子。
留在這裏，不與人知。
深夜從酒吧借一絲溫暖，缺失的總填不滿。。。
搖搖晃晃忽明忽暗，路燈下影子太亂。。。
胡風閉上眼睛，心情有些複雜。
自己以後的路，究竟該如何走下去？而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以後的路又會走成什麼樣子呢？
憧憬是碎落滿地涼涼的寶石，生活是一場大雨留下的潮濕。
祈禱在下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讓故事可以重新開始。。。
深夜的街角，喧囂的酒吧，城市的鏡子。。。
胡茗晶站在房間門口，靜靜地看着胡風，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情。
此刻的胡風有些顯得有些陌生。
他有些冷漠，有些避世，又有些憂愁，在一樓那陰暗光線的反射下，似乎胡風額頭上閃過一道奇怪的，犄角形狀的陰影。
胡茗晶又想起了剛才自己在他手機上看到的通訊錄。
有一件事她沒有問。
那個置頂的，記錄時間是幾年前，但又從未聯繫過的聯繫人。
陳曉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