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惡奴
?王莊頭跟在李掌柜的後面，兩個人慢慢的走出了榮國府。
兩個人一胖一瘦，雖然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可是給人的感覺卻不像窮人那樣，在高門大戶的旁邊經過，都是畏首畏尾的。
給人的感覺，反倒是經常出入富貴之家一般。
王莊頭這時候卻是有點不安。低垂着頭，眼睛四下里到處瞄了瞄。才有點不安的開口道。
“李老哥，看方才大小姐的樣子，你說她不會是從本子上看出了什麼吧？”
聽了王莊頭的話，你掌柜胖胖的身子就立在了雪地里，也不急着走啦！嘴裏只是“吡”了一身，用着不屑的口氣，對後面跟上來的王莊的說道。
“王老弟，不知你又在擔心什麼。這麼多年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便是早年夫人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她一個夫人教出來的，小丫頭片子。也要有那個本事才成！”
聽了李掌柜的話，王莊頭提着的心放了一些下來。心裏面還是有一點不放心。
“萬一她要是發現了什麼？我們又該怎麼辦呢？要知道，早年我們這樣做，也就只是仗着周家犯了事兒，不在京裏面罷了！”
“現在周家人進了京，又是住在榮國府里。你要知道這榮國府可不是好惹的。嗯，而且我們的身契還在她手上呢。”
李掌柜聽到“身契”兩個字，本來有些得意的臉上，頓時就是一僵。自己倒忘了，自己一家還是簽了奴契的。
這麼多年主家不在身邊，自己也是過慣了自由自在，呼奴喚婢的生活，更是將“如意坊”當成了自己的產業來經營，“如意坊”現在在京城裏面也是有一點小小的名氣的。
自己其中付出的精力，就是連主家也是比不上的！“如意坊”的收益，除了必要的打點外，自己也不願意有人再來，插上一腳。
李掌柜，心裏越想越不甘心。心裏頭卻是一個惡念冒了出來。口中的語氣，不由的柔和了起來，帶着一點點誘惑。
“我們之前打探出來的消息，那姐弟兩個也不過就是兩個小孩兒。我們將他們騙到莊子上。”
李掌柜說著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到時候在半路上，也來一個車子翻車啊之類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是榮國府也追究不到我們的頭上來。”
“這麼多年我們賺的也不少，便就是買上一份契書，只要沒人追究，那也是可行的！”
王莊頭卻是被李掌柜的話驚嚇，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連聲音也都顫抖了起來。
“這……這……這卻是……萬萬不行的……”
李掌柜對自己想的計劃，是越來越覺着可行，整個人甚至都陷入了有一點瘋狂的狀態。聽到王莊頭的反對話語，心裏卻是怒了起來。
湊近了地上坐着的王莊頭面前，用着幾乎咬牙切齒的語氣，問道。
“我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根兒繩上捆着的兩根螞蚱，你倒是說說怎麼就不行了？”
看着李掌柜幾乎紅了眼的樣子，王莊頭身子向後縮了縮，斷斷續續的，開口道。
“他們姐弟兩個，現下是住在榮國府的，就是……就是……”
李掌柜緊緊的盯着王莊頭，“就是什麼呀？”
“便就是他們不在了，榮國府也會將莊子和鋪子收回去的，我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王莊頭卻是被李掌柜嚇壞了，你口氣說了出來，別人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王掌柜聽到這兒，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長貴呀王長貴，這十幾二十年來，你昧下的銀子，就是在買兩個這樣大的莊子，也是盡夠了的。這個莊子便就是讓榮國府收了去，能換回家人一條命和自由，那也是很划算的，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看着在地上跪着的修文，周慕清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問題。
“你將打探到的事情，再仔細的給我說上一遍。”
修文看了一下屋子裏面的人，周慕清和周慕灃姐弟兩個坐在椅子上，屋子裏就紫苑和周嬤嬤，白蘇伺候着。最終也是開口說道。
“姑娘，讓奴才去查了李掌柜和王莊頭，奴才這幾日天天往外面跑，卻是打探了不少事情！”
“李掌柜管的如意坊，奴才在門口守了兩天，生意卻很是不錯，要說虧本，卻是不可能的。”
“而且李掌柜的，在康寧街上還買了一座三進的宅子，一家子也是呼奴喚婢，問了下旁的人，他的家產估計也在10萬兩以上。”
“那個王莊頭也是差不多的樣子。雖然沒有在京里置宅子，但夫人在莊子上的宅子卻是他一家在住着。”
“我裝作外鄉過路的人，到那邊莊子裏打聽了一下情況，那王莊頭給佃戶們定的租子很高。聽說以前太太定的是三分的租，王莊頭給佃戶們卻是五分。”
“這十幾年來，也並沒有聽說過遭過什麼災？但佃戶日子過的很是清苦，莊子上有很多人家都藉著高利貸。”
說到這兒修文卻是是有點猶豫，後面的話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周慕清看着修文那吞吞吐吐的樣子，也知道他肯定還有話沒說完。
“還有什麼事情，你便宜一道給說了，我打算過幾日到莊子上去看一下，到時也會知道的！”
修文聽到周慕清這樣說，將心一橫，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徹底的說了出來。
“在莊子上很有幾戶人家，都是借了高利貸的。一家人就是賣兒賣女，也是還不上。甚至還有一家人已經是家破人亡。”
“奴才打聽了一下，那放高利貸的，卻是榮國府的璉二奶奶……”
一屋子的人都愣在了那裏，就這.榮國府這樣，富貴繁榮的景象。居然還在外面放着高利貸？
璉二奶奶難道不知道？這放高利貸除了傷陰德之外，本朝的律法也是明令禁止的。放高利貸一經發現，輕的罷官，重的流放3000里……
周慕清聽到這裏，才知道自己又忘記了什麼事情。
紅樓夢當中最後，自己現在的便宜表哥，確實是被叛了流放的，除了停妻再娶的罪狀，似乎王熙鳳放高利貸也算到了他的頭上。
看來自己是有必要理一理，自己對紅樓夢的記憶了。看屋子裏其他人那樣吃驚的樣子，似乎本朝的律法，自己也應該仔仔細細的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