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144
“徹兒,你可想好了。”
“師傅,如果我答應你十年收復天下,你可還要擔心這些?”他突然站定腳步不再向前,自信的神情,晶亮的墨瞳,如寶石一般耀眼。
“十年?你說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師傅了?”他也笑,淺淺的,似乎並不是在笑,只是嘴角彎起了一般。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有你這句話,別說要我把死神令發出去,就是要我把血門給蕩平了,我也絕不會眨一下眼。”
國師興奮得滿臉通紅,那笑里,多了許多的東西,彷彿如果天下一統,最開心的人不是蕭君徹而是自己。
“師傅,您先別笑啊,死神令發出后,為了勝利也許,我真的會犧牲整個血門。”
他突然開口,語氣沉沉,卻讓正在發笑的國師,瞬間噤聲。
“犧牲?”
“師傅,這一聲仗真的太難打了,你可知道我大周國為何無兵可用?明明是最強的國力,卻偏偏是最弱的兵力。”
他心痛的說,似乎對這個現象很是無能為力。國師沉默了,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因為真的明白他的苦衷。
“師傅您猜到了對嗎?沒錯,因為曄,曄在大周國的根基太深,有很多支持他的人,仍舊在大周國作亂,他們給我招來的兵很多,但可用的甚少,與其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如放他們回家種地,至少可以少死一些人,不是嗎?”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國師聽得那心疼,他一生無子,蕭君徹於他,是徒弟,更多的時候,他是當他是兒子。
所以,看着他累他苦,他同樣不會覺得輕鬆。
“徹兒,如果你覺得要做,就去做吧,血門,我交給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死神令,之所以一直留在手裏,只是想為你留一個最後的保障,但現在,看來是該讓它發揮效用了。”
“其實死神令,一直在你手裏。”
國師似乎看透了一切,也似乎想通了一切,他終於會心一笑,坦白的告訴他:“死神令,稱令其實非令,只是一種叫法。我常跟你提起,但我從未說過是什麼模樣的。”
“師傅,您指的該不會是……”
蕭君徹也吃了一驚,有些不確定的看着國師,國師一笑:“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死神令,其實一早就給你了。”
“原來如此,只是師傅啊,連我都不認得的東西,別人怎麼會認得?”
聞言,國師不語,只是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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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門,一直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血門所訓練出來的殺手有多少,一直是個迷。沒有人知道血門到底有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血門的部眾,各自潛伏在什麼樣的領域。
就算是血門的四位堂主也不清楚血門之中,最神秘的暗部,有多少不知名的殺手。
血門之中,除了劍,冰,雨,刀四大分堂以外,還有隱藏在江湖各地的暗十二部。
唯一能召集暗部所有殺手歸位的東西,就是死神令,而死神令自血門創建以來,一共分設了十二道神令,分別為:天,地,玄,黃,風,雲,雷,金,木,水,火,土。
每一道神令都可調動一支獨立的暗部。
而所有暗部首領都是當年由國師親自選撥而出,平時並不需要向門主回復一切大小事宜。
所以,就連身為血門門主雲詳,也並不知道血門的暗部究竟有多少人,只是,每每從暗部上交給門中的經費來看,這暗部的殺手,只見多不少。
蕭君徹任門主之時,國師跟他提的並不多,一來因為他要事太多不便打理這些,二來,國師尚在,暗部有他主事,並無不妥。
所以,死神令,蕭君徹從未向他要起,但,這一次已是緊急關頭,似乎不用已不行。
“師傅,難道真的是那張面具么?死神令?不是有十二道?”
蕭君徹笑笑發問,實在對師傅的行為,特別的意外。那張跟了他許多年的面具,是師傅送給他的唯一物品,所以,除了那個,他想不到其它可能。
“當然不是,不過,沒有面具,就沒有死神令,所以,也可以說面具就是死神令。”
國師仍舊賣着關了,蕭君徹看着他老人家神采奕奕的臉,知道他又在考驗自己。
是以,沒有再出聲相詢,只是突然伸手入袖內,摸出那個銀光閃閃的面具。
這下倒是讓國師嚇了一跳:“你隨身帶着的?”
“是啊,師傅你以為這個東西放在哪裏更安全?”他反問,卻也顯出些許無奈,一國之君又如何,有很多事,其實也還是要防憊着。
國師聞言,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闊別以久的銀色面具。
着手把玩着,蕭君徹的手,似乎有若無的撫上了面具是凹凸不平的花紋,突然微笑着肯定的說:“師傅真乃高人,竟然能用十二道神令拼成一個面具。”
國師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小子,還是你厲害,這也能叫你看出來。”
“其實我當年就懷疑為何這面具內有如此多的裂紋,只是,終究還是道行太淺啊,沒能猜出師傅的心思。”
“你若真是道行還淺,師傅怕是早就嘔死了,你既要動用這死神令,我看,我看我得再去訂一幅面具了。”
國師說笑着,似乎並不若開始那般不願動用死神令。
“真要拆了,還確實有些不舍,跟了我有六七年了。”
他纖長的十指,極溫柔的撫摸着面具上的線條,那麼小心的,似乎怕碰壞了一般。
“這一次,準備拆幾塊?”
拆不拆,都已成定局,國師關心的只是蕭君徹的動作有多大。
“師傅,這一次,我要對不住您老人家了,因為,不是拆幾塊,而是全部。”
言語中,他手上已暗自用力,內力注入面具的那一瞬,只聽咯卡幾聲,面具應聲而碎,攤落在蕭君徹手心,卻是十二個形狀各異的銀色令牌。
“全部?徹兒,你要做什麼?”
“師傅,您能想得到的是嗎?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且,青國皇帝既然這麼自不量力,那我就成全他,讓他嘗嘗亡國之君是什麼滋味。”
他是真的發了狠,面色無波,但言語間,眸色深深。
“徹兒,你可想好了,你可知動用暗十二部會有什麼後果?”
此時的國師也不禁冷汗如雨,暗部做的就是殺手營生,暗部中人,沒有一個不是手染鮮血,暗部所有人都出動的話,那豈不是要血流成河?
“就算是屍橫遍野,我也絕不後悔,反正在世人眼中,我是妖孽轉世,既然他們不怕我,那就做到讓他們怕為止,既然都想要這個皇位,那我就該讓他們明白,他們永遠沒有這個能力。”
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用力,每一句都說得切齒,如果說朵顏的離開,他無法阻止的話,那麼他至少可以做他認為能做的事。
既然給他一條生路他不要的話,那麼,想死的還不容易嗎?
國師看着蕭君徹的神色,心知他意已決,不必再勸,但想到他的決定會引起的後果,仍舊心驚的看着他手中的十二神令,膽寒一陣。
。。。。。。
入夜,天幕黑壓壓的,雲層因積雨,而顯得厚重無比,悶雷聲聲厲吼着,朵顏卻氣定神怡的坐在凌曄的大帳內,與凌曄對弈。
你一子,我一子,卻並不說話,凌曄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這樣的感覺,太美好,讓他覺得他閃像回到了當初一樣。
只是,從前,朵顏總是很費力的都贏不了他一子半子。
而現在,每每殺將得自己想讓她一子都不能。
“你的棋藝漸長啊。”
他隨口一說,想誇她兩句讓她開心,她確實笑了,卻只是淡淡而語:“是啊,我也覺得棋藝進步了不少,可惜,從來沒有贏過他。”
一語,成功讓凌曄的臉色暗淡下來,他忍了又忍終還是鎮定的又下了另一子,卻是一子定勝負,將朵顏生生將死。
“輸了。”
她無甚表情,只是靜靜說出結果。似乎只是告訴他,他贏了自己一般,凌曄看不得她這般模樣,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
朵顏仍舊只是淡淡的說:“要走了嗎?不送!”
凌曄的怒氣,立時膨脹了起來:“要我走,我要走去哪裏,這裏可是我的大帳。”
“那好,我走。”
朵顏也不生氣,依舊是副什麼也不在乎的表情。竟然真的起身,朝外走去。
行至門邊,素手掀起帳簾,那一色如墨的漆黑夜色,在暴雨中顯得愈發的寂冷。
夜露清冷,朵顏不由得輕輕的打了一個冷顫。但,她仍舊只是笑望着遼原關的方向,堅定的邁出了那一步。
大滴的雨,輔一接觸到朵顏的發,她便感覺右手手腕一緊,下一瞬,整個人都跌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朵顏掙扎着:“放開我。”
“不放。”
他也嘔着氣,朵顏的做法,分明就是寧願淋夜雨,也不肯和他共處一室,這讓他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