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有話要說
倪子衿心中的鬱結難解,這一個星期以來,整個人悶悶不樂,連胃口都變差了。
家裏有一把電子秤,陸逸深看着她的體重一天比一天少,內心無比的着急。
倪子衿在法國巴黎因為失去了沐沐,有段時間有點抑鬱,她現在整日悶悶不可,陸逸深擔心她舊病複發。
再加上,她現在懷着孕,這種低迷的情緒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這日,天氣晴朗,陸逸深沒去公司,想開車帶着倪子衿出去轉轉,讓她散散心。
倪子衿在樓上衣帽間換衣服,陸逸深和張嫂在樓下忙活,擔心倪子衿路上會喊餓,要給她準備一點吃的喝的,雖然她這幾日連基本的一日三餐都吃得少,但備着總是好的。
倪子衿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陸逸深也正好拿着裝好的食物盒從廚房出來。
看了一眼下樓的倪子衿,見她沒戴圍巾帽子,他放下手裏的食物盒,說:“會冷,我去幫你拿圍巾帽子。”
倪子衿聞言抬手摸了摸脖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戴圍巾和帽子了。
她心裏有點難受。
她覺得自己這幾日的記性突然間就變差了。
有時候想去做某件事或者拿某樣東西,可是下一秒就會突然忘記自己想去幹什麼,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一天會發生好幾次這樣的事情。
陸逸深快要走到面前了,倪子衿嘆了一聲氣,說:“我感覺我老年痴獃了。”
陸逸深知道她大概是忘記了戴圍巾帽子,這幾日她跟他說過很多次她的記性突然變差了。
在她面前停下了步子,抬手在她的發頂揉了揉,看着她時,一雙深邃的眸子溫情脈脈,“傻瓜,你找點感興趣的事情做做,這種癥狀會立馬消失。”
倪子衿鼓了鼓嘴,陸逸深正要上去,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張嫂還在廚房裏面收拾,陸逸深便朝玄關那邊走去。
打開可視的門禁系統看了一眼,發現外面站着的陸逸白和童家的人。
陸逸深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帶着倪子衿出去散心的計劃怕是要泡湯了。
他們既然來了,陸逸深自然不能不開門讓他們進來。
而他們的來意,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了童顏。
他們三人一進來,陸逸深就被童母緊緊的抓住了小手臂,她着急中又透着憤怒的問他:“顏顏失蹤已經快半個月了,她現在哪裏?!”
這語氣,她大概是篤定了是他把童顏藏起來了。
陸逸深淡漠的笑了一下,把手從童母的手裏抽出來,很有待客之道的請他們去客廳坐,還吩咐張嫂倒茶、切水果。
而他走到樓梯那邊,跟還站在階梯上的倪子衿說:“你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童家人來這裏,難免又會起一番爭執,他擔心會影響她的心情。
倪子衿一隻手搭在扶手上,視線朝客廳那邊轉去,正好和童母那怒意騰騰的眸子對視了一眼。
倪子衿笑了一下,然後收回視線,對陸逸深搖了搖頭,說:“不想休息了,我這幾天休息的已經夠多了。”
這一個星期以來,一天24小時,她大概有18個小時是在床上躺着的。
她想留在這裏看看,就當看戲一樣。
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才教出了童顏這樣的蛀蟲。
陸逸深依她,也帶着她往客廳那邊走。
倪子衿收到了來自童母的不善的目光,但她泰然處之。
兩人剛一坐下,陸逸白就對陸逸深說道:“哥,伯父伯母很着急,你就趕緊告訴他們顏顏在哪裏吧!”
童父也接話,說:“是啊,逸深,顏顏這孩子雖然做錯了事,但是你不能私自懲罰她啊,你這樣是犯法的!”
陸逸深聽着他們的話,倒是覺得好笑。
他想知道他們是為什麼會覺得是他把童顏藏起來了,而剛剛童父口中的“顏顏做錯了事”,是指的哪些事?
陸逸深沒看陸逸白,問童父:“伯父為什麼來我這找人?你就那麼篤定我知道童顏在哪裏?”
童父一陣語塞,臉色清白交加,很不好看。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是有點不爭氣的說道:“逸白懷疑顏顏一開始是被葉家人綁架了,我們去找了葉子戚,也見到了文茵,知道了顏顏做的那些錯事,葉子戚說他現在不打算追究顏顏,還說他把顏顏交給了你。”
陸逸深聽到這話,興味的挑了挑眉,葉子戚現在不追究,是因為知道童顏凶多吉少。
如果沈漢卿沒對童顏做什麼,葉子戚就會動手,這毫無疑問。
“是啊逸深,是葉子戚親口說的,他把顏顏交給了你,你不能因為她欺騙你就要把她關起來吧?”童母說得理直氣壯,“她當初騙你說她子宮沒了,還不是因為太愛你了,想和你在一起嗎!”
這話一落,倪子衿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因為愛,所以欺騙?
這是愛么?
真是一種病態的想法!
倪子衿的笑聲惹來了童母的不快,她瞪着眼睛問:“你笑什麼?”
倪子衿正了正神色,聳肩,說:“笑你三觀感人啊,難怪童顏這麼不要臉。”
一個這樣的母親,難怪會有童顏這樣的女兒。
倪子衿這話不僅招惹得童母不快,就連旁邊的童父也明顯蹙起了眉。
沒有誰在聽到別人說自己子女的壞話時能淡然處之。
陸逸白坐在單人沙發上,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看得出來是在壓抑情緒。
童母用手指着倪子衿,“你”了半天,愣是沒有下文。
童顏的所作所為,讓他們連理直氣壯為童顏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了。
陸逸深其實不想讓倪子衿參與進來,他伸手攬着她的肩,側頭看着他,滿目溫情,說:“抱歉了,伯父伯母,子衿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
這話一落,童父童母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陸逸深的意思不是說童顏就是一個厚臉皮的人嗎?!
童父氣得胸口不斷的起伏,卻也自知理虧,便沒有多在這件事情上面糾纏。
他對陸逸深說:“逸深,我們就是想帶顏顏回去,她欺騙你的事,我們向你道歉。”
陸逸深的視線在童父童母之間逡巡了一遍。
如果他們今天沒來向他要人,關於童顏欺騙他一時,他已經不想再計較什麼了。
但既然他們來了,他覺得有些話,還是得問問。
視線落在童母的身上,他說:“童顏當時出車禍,傷的確是挺嚴重的,一直是伯母你在照顧她的對吧?”
“是,怎麼了?”
童母及其不自然,總覺得會有一個坑等着她跳。
陸逸深看着童母有點緊張的模樣,笑了笑,說:“當時好像是伯母你說的童顏沒了子宮吧?還拿出了醫院的切除子宮的手術同意書。我就想知道,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男人的目光一深,童母有那麼一兩秒的驚慌。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童顏洗脫罪名,她將這事全部包攬在自己身上:“都是我出的主意!”
“那伯父呢?”陸逸深轉而看向童父,“童父為什麼也同意這樣做?”
在此之前,陸逸深其實一直很尊敬他們兩人,卻沒想到,他們一家人竟然如此算計他。
童父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童母替他解釋說:“顏顏和你出車禍那天他在外面出差,並不知道實情,其實他一開始也以為顏顏真的沒了子宮,我後來才告訴他的,那時候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童父這才點頭,為了能讓陸逸深將童顏放出來,他只能撿好話說,“確是是這樣,要是我一開始就知道,我肯定會阻止的。”
“是么?”
陸逸深的語氣帶着淡淡的嘲諷。
他是不相信童父會阻止的,他要是會阻止,就會在他知道實情後站出來將實情說出來,但顯然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想要童顏嫁進陸家,嫁給他,攀上了陸家這門親,他們能從中獲取數不清的利益。
沒等他們接話,陸逸深又說:“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們是否知情,童顏已經親口承認,當年是她抄了子衿的設計,反而朝子衿身上潑髒水,說是子衿抄襲了她的設計。我不管你們知不知情,我現在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的女兒是這樣一個人,而我,該為子衿討回的公道我一定會討回。另外,我不知道童顏在哪裏,你們想要找她,應該去找沈漢卿。”
“顏顏在沈漢卿那裏?”
陸逸白驀地站起身。
在坐的誰也沒有料到,陸逸白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不禁讓陸逸深心裏起了疑心。
莫非,他知道童顏對舒雅做的事,所以知道沈漢卿對童顏有威脅,才會這麼大反應?
反觀童父童母,卻一頭霧水的樣子,問:“沈漢卿為什麼抓着我們顏顏?”
這樣一對比,陸逸深突然就確定了心裏的猜想。
這個弟弟,他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他了。
他覺得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
陸逸深的臉色有點沉,對童父童母說:“你們想要早點見到童顏,現在就去找沈漢卿,我就不送了。”
童父童母也是尋女心切,當即就起身。
陸逸白也跟着要離開,陸逸深出聲叫住了他:“逸白,我有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