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全文終章
“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不,不對,你別過來。”
北妙彤抱着被子,朝床角縮了縮,她看着那個一邊朝她走一邊脫衣服的男人。
嚇得尖叫了一聲。
他該不會一怒之下掐死她吧。
男人最忌諱的就是女人鄙視他的某方面,而她剛才數落了不下二十次。
“哦,我覺得你對我的誤會挺深的,那天晚上除了第一次,你剩下那兩次的記憶可能不是太深刻。我來幫你找找回憶…”
李星辰的手伸進被子,他抓着北妙彤的腳腕,一把將她扯過來。
“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才是…我剛才只是發泄一下我心中的怒火,人在生氣的時候,說的話,是違心的。你不會,當真的對吧…”
北妙彤按着李星辰那雙手,她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樣。
“抱歉,我當真了。”
他甩開她的手,去扯她的衣服。
“可是,可是我還很不舒服,我…”
“罵了那麼久還不舒服?嗯?要不然讓你再罵十分鐘?你現在就可以罵,反正,我也沒堵你上面那張嘴。”
李星辰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北妙彤知道這一次,她是跑不掉的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麼口無遮攔了。
不…
就算口無遮攔,下次也要關好門再罵,省的被人揪住小辮子。
於是,本來計劃着要去滑雪的浪漫事,換了一種浪漫的方式,在主卧展開。
…
北妙彤睡到吃晚飯,然後她扶着腰,一步一腿軟的來到餐桌前。
某男人已經坐在那拿筷子了,整個人散發的感覺很精神,他沒有睡覺,卻看不出睏倦。
男友力逆天。
“吃了飯帶你去看燈。”
北妙彤本來還咬牙切齒,一聽見李星辰要帶她去看燈,心情立馬轉陰為晴。
小孩子心性…
想到這個詞,李星辰眼底,有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寵溺。
冰湖在一片銀裝素裹里裝滿了彩燈,北妙彤在進景區的時候,纏着李星辰給她買了個白色的護耳。
她帶着護耳,圍着圍巾,厚厚的手套,包裹的跟個粽子一樣。
相反,李星辰就簡單的多了。
“很漂亮啊。”
北妙彤就像是個好奇寶寶,這也看看那也看看,完了這也要買,那也要買。
吃了點街邊攤,她就鬧着要上廁所,偏偏景區的廁所排長龍。
無奈,就帶她去酒店,借了下廁所。
北妙彤把羽絨服脫下來,圍巾解下來,手套摘下來,遞給李星辰。
然後在服務生的指導下,去找廁所了。
李星辰站在廳里等着她,兩個前台看着他竊竊私語,大概就是很好看像明星之類的。
這個時候有個女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星辰,帶着善意的目光。
“你是,彤彤的…”
“男朋友。”
那中年婦女掃見李星辰耳垂上的那顆紅痣,笑了一笑。
“看你們很恩愛,彤彤離開那個渣男,能找到真愛,我替她感到很開心。你是做什麼的?”
“律師。”
接着兩人閑聊了幾句,北妙彤從廁所出來,看到那中年女人的時候,身形一頓。
她冷着臉,走過來從李星辰懷裏拿過羽絨服,卻沒有穿,她抱在懷裏。
“走吧。”
她和李星辰說,嗓音很冷。
“彤彤,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怪着阿姨。”
那中年女人看向北妙彤,眼眸之中有痛色,頓了一頓,她又開口。
就像是她每次見到北妙彤,都會辯解一番一樣,話語也是一成不變。
“阿星已經死了,他的眼角膜是他自願贈給他弟弟的…”
“夠了,我不想聽,你也不要說。過去了,都…過去了。”
北妙彤側身,垂在身側的手顫的厲害,她牽着李星辰的手。
“我們走。”
李星辰被北妙彤拉走了,但是他看着她的視線,卻變得玩味。
哦,原來昨天晚上她一遍又一遍叫的人,不是他啊。
難怪她會說:‘你怎麼值得上阿星兩個字’。
哦。
原來他記得那麼清楚。
一路開車回去,也一路無話,只是快到家的時候,他停下車,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他看着身側已經平靜的人,“你就沒有什麼,是想對我說的。”
“抱歉,我沒有。”
北妙彤率先下車,她甩上車門,然後沒有等他的朝前走。
他記得她明明說過不敢一個人睡,明明說過她怕鬼。
但是這一晚,他睡在主卧,她睡在客房。
他將手枕在後腦勺,覺得她真真是一個騙子。
第二天一早,李星辰穿好襯衫下樓,北妙彤拉着行李箱,站在一樓大廳。
那模樣,好似等他好久了。
李星辰掃過她那個行李箱,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問了一句。
“要走啊。”
“嗯。”
她點點頭。
“我有個青梅竹馬,叫魏靖星。他是一個,不那麼幸運的人,八歲的時候母親過世,九歲的時候父親再娶,十歲的時候家裏多了個弟弟。他得到的愛很少,我努力要想把我全部的愛給他,他說等他20歲,就會娶我。”
“哦,可是後來他死了。”
北妙彤笑了一下,“你還真是冷酷無情,其實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北妙彤把行李箱一推,她抱着手臂,趾高氣昂。
“不演了?”李星辰問。
“不演了。”
北妙彤抱着手臂,她看着李星辰,繼續往下說:
“那一年,魏靖星十九歲,開車帶着弟弟去遊樂場玩,回來的時候遭遇車禍。他用生命護住了他弟弟,那一年,他高位截肢,沒有雙腿,他弟弟雙目失明。也是那一年,魏靖星二十歲,他終於在我的糾纏下說要娶我,卻在婚禮前夕割腕自殺。”
“哦,好難過。”
北妙彤咬牙,努力的忽略李星辰那冷冰冰的聲音,她繼續朝下說。
“他活着的時候總是開玩笑,說如果有下輩子,他轉了世,還會來找我。而唯一的標誌就是,耳垂上會帶着紅痣…”
“哦,所以你前夫耳垂上有,我耳垂上也有。北小姐找男人,還真是敷衍。”
“是啊,敷衍。所以,不想在騙自己。”
北妙彤想走,李星辰卻站起來,抬腳,一腳將她的行李箱踹翻。
惡劣,惡劣到極致。
“你找我,真的只是因為,我耳垂上有紅痣。你敢說,沒有對我心動過?”
李星辰扼着北妙彤的雙肩,他討厭這女人,撩了就想跑。
讓他寂寞的長夜,找誰去慰藉。
“沒有,根本就沒有動心過。”
北妙彤轉頭,掙扎着,李星辰就按着她的肩膀,按的更加用力。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有本事,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北妙彤看着李星辰的眼睛,從來沒有動心這句話,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明明,動過心。
李星辰將她的猶豫看在眼裏,然後他俯身,狠狠的親吻她的唇,好似懲戒。
“既然動過心,就動下去。我也有過去,我愛的人我更情願她死去,但是她活的好好的,還跟別的男人夫妻恩愛晃我的眼。誰都有權利心動,誰都不應該在過去這棵歪脖子樹上弔死!”
李星辰擁着北妙彤,他的聲音溫柔到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留下來,我會開始喜歡你。”
北妙彤揪着他襯衫的手再次狠狠一緊,他說,會開始喜歡她。
“那就,試試吧。”
北妙彤,小心翼翼的答應他。
他們在坦白心跡之後,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吃了個早飯,然後北妙彤讓李星辰送她去星光娛樂。
“我有一場新戲開拍,最近可能會很忙,不過,你可以來探班。”
李星辰點點頭,北妙彤下去前,湊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
北妙彤進電梯的時候,遇見紀予澤牽着包子,看見紀予澤在電梯。
北妙彤很識趣的止步,紀予澤卻看着電梯,不讓電梯的門合上。
他招手,示意北妙彤:“那個誰,你進來。”
北妙彤這才走進電梯。
“爸爸,你跟我老師說我生病了,請病假了,老師會不會告訴叔叔?”
包子扯着紀予澤的袖子,問的很是擔憂。
“乖兒子,你看看,你讀書都讀傻了。你家長電話留的是我的名字,你老師就是想打,上哪打去。”
“對哦,太好了,可以去泡溫泉咯!”
北妙彤看着這孩子,覺得第一次看見這麼可愛的小男孩,嬰兒肥的臉一看就像讓人去掐一下。
她將手背在身後,強忍住上去揩油的衝動。
“哎,北導,你跟那個李星辰,是不是在一起了。”
“抱歉,雖然您是我的上司,但這是我的私事,恕不透露。”
“你少拿搪塞記者的話來搪塞我,你告訴我,我就是好奇。”
北妙彤笑了笑,看着電梯的數字升到她想要的那一層,等電梯門開,她直接就走。
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要是沒有在一起,李星辰會願意放過藍灣灣。”
某人得意洋洋的聲音,北妙彤不做搭理。
不過,藍灣灣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了。
李星辰的前妻,醫院裏她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那個嗓音溫軟的女人。
初步商定了一下明天選角色的事宜,北妙彤早早就離開了。
閑着沒事幹,北妙彤在家,搜了一下藍灣灣的資料。
關於她的一些採訪和報道,她一一看了下來。然後發現,這個情敵的智商很高,情商也很高。
幕後背景應該很強大,私生活被遮掩的乾乾淨淨,也沒有什麼醜聞。
瀏覽着,她就有點困,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窗外的天色已經全黑了。電腦已經被人關機了,她心裏咯噔一下子。
下床去找的時候,果然在書房看見了李星辰,他端着一杯茶,一邊喝一邊看書。
“睡醒了,剛好快吃飯了。”
好像自從上次之後,李星辰對她的態度變了很多。
有點那麼個男朋友對女朋友的感覺。
“嗯…你看我電腦了?”
她沒記錯,她瀏覽的時候,沒有關閉那些網頁。
“不小心碰到鼠標,看了點。其實灣灣這個人吧,沒有報道的那麼好,她有時候,挺小女人的。或者說,她本來就是個小女人,現在有人寵着,就更加小女人的肆無忌憚了。”
北妙彤摸不透李星辰這話,是誇,還是貶。
是嫉妒,還是放下。
她沒說話,就聽李星辰又說。
“你不必在意灣灣如何,就像我也不在意你的阿星。”
李星辰這話她懂,意在提醒她這些都是過去了。
“可是你不覺得,愛一個人才會在乎嗎,雖然我對你不敢談愛,但我的確是喜歡了你,才會在乎你的過去。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因為…”
北妙彤還沒說完,就被李星辰打斷。
“你對愛的理解,這麼狹益?”
北妙彤不否認,“我本來就是個心胸狹窄之人,我對愛的理解,一直都是這樣。”
“嗯…”
李星辰將舉着的書放下來,看着北妙彤,低低的一個字。
“嗯是什麼意思?”
北妙彤不解。
“就是我贊同你,是個心胸狹窄之人。”
“然後呢?”
“沒有了。”
北妙彤呆愣在原地,還可以這樣?
李星辰捻了捻手中的紙張,他看着北妙彤,低頭勾了勾唇。
“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身上有些秘密,心裏有些過去,很正常。何必要刨根問底,現在這樣,我跟你,難道不好?”
北妙彤皺眉,她很不喜歡李星辰這樣的說法。
“你這樣說,倒讓我覺得,你像是把所有的激情都給了別人,然後把平淡給了我。”
“那你又何其幸運,得到我平淡的一輩子。”
北妙彤沉默了很久,她微不可知的嘆了一口氣,丟下一句:
“我說不過你。”
離開了書房,下去客廳開電視,拿着遙控器翻台。
談戀愛真的挺傷腦筋的,最起碼她這幾天已經死了很多腦細胞了。
她覺得李星辰不夠激情,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一顆滿目瘡痍的心,想要把年輕時丟失的激情撿起來,好像還真的,做不到。
吃過飯,北妙彤坐在卧房,抱着個微博,刷熱門。
李星辰走進來,坐在她旁邊,手不太老實。
北妙彤一開始很忽略他的不老實,到最後他越來越肆無忌憚。
惹得北妙彤不得不放下平板,正視着他。
“幹什麼?!”
“嗯?”
他湊近她的耳朵,“你不是說我不夠激情,我帶你找找激情。順帶提醒你一句,我對哪個女人,都沒有這麼激情過。”
他一把將她放倒…
北妙彤:“…”
這男人還真是長着一張嘴,肆無忌憚的顛三倒四。
北妙彤以為這就完了。
但是第二天,他將她拉上世貿的頂層,吹着冰冷刺骨的寒風。
他排隊,去世貿頂層買了兩張跳樓機的票。
北妙彤的內心是拒絕的。
“你又做什麼?”
“嗯?”
他帶着她坐上頂層的跳樓機,幾個來回坐下來,她走下來以後,趴在垃圾桶吐了個乾淨。
腿軟的好半天沒有站起來。
“夠不夠刺激?”
李星辰站在北妙彤旁邊,問了一句。
北妙彤:“…”
特別特別想殺人。
第三天,他帶她去了一處懸崖,北妙彤看到蹦極兩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被他連拉帶拽的抓回來,買了兩張票。
北妙彤抓着欄杆,死活不肯往蹦極那個平台走,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求你了李星辰,你放過我吧,夠刺激了,我們的感情已經很刺激了。我這輩子的刺激都用完了,我不需腰刺激了,我求你了。”
李星辰不為所動,他走過來一根一根掰掉她的手指,將她扛在肩膀上。
憑着她眼淚一把淚一把,將她送上了蹦極平台。
“我覺得可能不夠,你上次說我把刺激都給了別人,但說句良心話,我真的沒有帶任何女孩子來玩過這個。我的刺激,都是給你的。”
他說著,攬着她一起跳下去。
北妙彤的尖叫響徹天際,她覺得她可能會死。
第四五六天,北妙彤卧床不起,李星辰每次端着葯碗過來的時候,話還沒說。
北妙彤就接過碗,將碗裏的葯一口喝完,並且附上一句話。
“刺激,很刺激了,以後不要帶我找刺激了。”
第七天,李星辰要帶北妙彤出門,北妙彤下意識的兩眼發昏。
“這次不帶你找刺激,帶你出去散散心。”
北妙彤搖頭,被坑了那麼多回,信他就見了鬼。
“真的。”
他湊過去很溫柔的吻了吻她,好勸歹勸將人哄出了門。
他帶她去了一片森林,然後有人準備了熱氣球,他帶着她坐上去。
熱氣球越升越高,到達百米高空。
“哦,好像這個熱氣球是不會落下去的。”
李星辰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北妙彤瞪大了眼睛,她趴着欄邊朝下看,頓時暈眩一片。
“怎麼辦,我沒有帶降落傘,我們要死了。”
北妙彤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很淡定,她坐在,想了想。
“那也好。”
“你有沒有什麼遺憾?”
“其實,我好像也沒有什麼遺憾,你呢?”
這個時候,李星辰單膝跪下,他拿出一個紅盒子。
“我有,我還沒有娶你。臨死之前,你要嫁給我嗎?”
北妙彤拿過盒子裏的鑽戒,帶子自己手上。
她感嘆:“我就滿足一下,你臨死之前的這個願望。李星辰,你這算不算,把自己作死的。”
李星辰起來,他笑了笑,拉着北妙彤親了親。
“不算,我找了直升飛機來救我們。”
北妙彤:“我好想反悔…”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想什麼。”
“我好想親親你。”
北妙彤親昵的勾着李星辰的脖子,她湊過去,吻技從青澀到成熟。
都是他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