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快遞字條
余念修小學入學報名那天,我跟余伯年老早就帶着他開車趕去學校。一路上,我們都挺謹慎的,所幸直到報完名出來,也沒遇到什麼事情,這讓我懸了半天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難得出來一趟,而且天氣還那麼好,小孩兒嚷着要去星巴克,我們見他難得這麼興緻高昂,就答應了。
“這小學附近就有一家,我們就去那吧?”我提議道。
“好。”余伯年彎腰準備抱孩子,卻被孩子給躲開了,不禁愣住,“怎麼了?”
余念修小臉通紅,“我都是小學生了,才不要大人抱呢,叔叔,我能自己走的。”
聞言,我跟余伯年不禁相視一笑。
余伯年愛憐的摸了摸孩子的頭,寵溺的口吻道,“好,你自己走。”
余念修歡呼的蹦了蹦,一手拉着余伯年一手拉着我就朝不遠那家星巴克跑去。
然而就在這時,我眼角餘光卻忽然晃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即逝。我心頭一突,當即就停了下來。
我這一停,叔侄倆也被迫跟着停了下來,一大一小不解的轉頭看着我。
“怎麼了?”余伯年問。
我四顧張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可就算這樣,我還是覺得剛才那瞬間不是眼花,“好剛好像,晃到黎欣了。”
這個人,現在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她藏在暗處,不管做什麼瘋狂之舉,都教人防不勝防。
所以聽到這話的瞬間,余伯年就嚴肅了臉色,也跟着環視一周,隨即眉頭微皺。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沒有看到人,不想掃了興緻,我只好這麼說,“我們走吧。”
余伯年明顯是警惕的,但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目光犀利的望了四周一圈,便點了點頭,帶着我們朝星巴克走去。
進門的時候,我又朝四周望了望,依舊沒看到,仿似那瞬息一瞥,真的只是我眼花產生的幻覺。
“你帶孩子去找座位,我點餐。”余伯年一邊拉着我們進去,一邊道。
我只好收起心神,點了點頭。進門后,便帶着余念修去找了靠窗臨街的位置坐下了。坐下后我仍忍不住東張西望,但依舊什麼也沒看到。
這麼一來,我自己都不禁懷疑我真的只是眼花了。
算了,難得陪孩子出來一趟,還是別糾結這個了。
我嘆了口氣,收回打量的目光,專心陪孩子說笑着。
余伯年點餐挺快,我們坐下都沒多會兒,他就端着點好的東西走了過來,足足裝了滿滿兩個托盤,分量很多,看這架勢,似乎是要我們陪着孩子一起吃。
在我納悶兒的目光中,余伯年果然跟着孩子一起動手吃了起來。我看着他頂着一副霸道總裁臉吃着小孩兒才吃的垃圾食品,禁不住嘴角抽搐,就感覺吧,這麼長久以來的人設有點崩。
不過仔細一想又挺習以為常的,打從認識起,余伯年對孩子,就特別的寵溺順從,就像所有寵愛孩子的家長一樣,陪着吃垃圾食品算什麼,還沒像別人那樣扛脖子上呢。
“嬸嬸也吃啊。”見我沒動,小傢伙一邊埋頭苦吃,還不忘招呼我。
我好笑的點點頭,便跟着吃了起來。
這一頓的氣氛很好,我們隨之就把之前那一茬給拋到了腦後。
從星巴克出來,小孩兒嚷着要去遊樂園玩,余伯年本來是打算送我們回家再去公司的,這麼一來便打亂了計劃,但他還是沒有拒絕孩子的提議。
可就是在去遊樂園的途中,我們的車忽然漏油厲害,跑到半道,就忽然熄火不動了。
無奈之下,余伯年只得聯繫拖車。
拖車來得倒是挺快,余伯年讓對方把車拉去維修,我們自己則打了車回家。沒錯,出了這麼一茬,我跟余伯年都當即就打消了去遊樂園的念頭,畢竟寵孩子重要,安全也重要,今兒這苗頭明顯不對。
小孩兒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懂事,沒有強嚷着非去不可。
好在這一路是平安無事的到了家。
之後沒什麼事,我跟余念修再次被勒令呆在家裏。
在第三天的時候,忽然又收到了個快遞。
這一次的快遞卻只是一張字條,字條上就歪歪扭扭的寫着幾個狗爬字:我出獄了。
然而,就是這醜陋難看的四個字,卻看得我心驚肉跳。那股強烈不安的感覺又來了,總覺得這簡簡單單幾個字帶着莫名的煞氣。
“嬸嬸,這是什麼啊?”估計是我的臉色太難看了,原本在旁邊旁玩兒模型的余念修都給吸引了過來,小臉佈滿了忐忑。
“沒什麼。”我摸摸孩子的頭,“去玩兒吧啊?”
小孩兒黏了我一會兒,這才自己玩兒自己的去了。
可是接下來的老半天,我心裏就是毛毛的,一陣坐立不安。
不行,我得去給余伯年打個電話。
這麼想着,我便拿出了手機,可不想讓孩子聽到,便去了外邊打。
鈴聲響了兩遍那邊就接了起來。
“小然,有什麼事嗎?”余伯年的聲音隨之響起。
“我……”我捏着手機,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沒什麼事,就是想打電話聽聽你的聲音。”
“嗯?”余伯年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忙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被追問,只好道,“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有收到快遞,是安城留的字條,他出獄了,我就是想叮囑你小心點。”
是的,想到安城之前對余伯年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一陣心有餘悸。這個人,以前只是混,現在卻帶着一股狠勁兒,之前余伯年運氣好躲過了,誰知道之後會不會那麼好運,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是真擔心他會有什麼意外。
“哦,原來是這事兒。”余伯年卻一派輕鬆,“別擔心,我會注意的。”
“嗯。”我要真能不擔心,那就怪了。
然而擔心也沒用,除了叮囑他,我也不能做些什麼。
“我這正開會呢,先掛了啊。”余伯年道。
“嗯。”我掛了手機,雖然還是擔心,但好歹心態安穩了些。
我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回屋,便見孩子不知何時居然趴在地毯上睡著了。我無奈的笑了笑,正欲上前去抱,就被徐叔搶了先。
徐叔一把就把孩子給抱了起來。
我跟在徐叔身後,“徐叔……”
“太太你坐吧,我抱嘟嘟上樓去。”徐叔打斷我,隨即轉身就抱着孩子上樓去了。
我一個人在沙發坐下來,目光落在那張字條上,禁不住心裏又是一陣突突。越看越心煩,我抓起來揉成一團就給扔進了垃圾桶。
不管他安城怎麼著,要他以後改過自新從新做人就算了,要是還執迷不悟的找死,我跟余伯年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什麼我都可以忍,但唯獨危及我的家人,我一定和他斗到底。
我這半天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見到平安回來的余伯年,懸吊了半天的心這才踏實了。大半天的胡思亂想讓我忐忑的不要不要的,余伯年回來我騰地就站了起來,朝他跑了過去,被自己胡思亂想給嚇狠了,我這會兒看到他,眼睛都捨不得挪開,就黏糊的圍着他轉悠了,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那種腳踏實地感。
余伯年卻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不是,我這上廁所呢你也跟着?”
“你上你的,我又不妨礙你。”我道。
余伯年道,“我大號呢。”
“嗯,我在一邊給你遞手紙。”我道。
余伯年一臉無語,“不是……你這真沒事?我怎麼看着這麼失常呢?”
“我……”
我還沒出口就被余伯年抬手捂住了嘴,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漸漸變得沉斂的臉。
“到底怎麼回事?”余伯年安撫的親了親我的額頭,“看你這跟盯眼珠子似的盯着我,我這怎麼瘮得慌呢?”
我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那個,伯年,我要不,要不明天開始,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嘟嘟這段時間不用去學校,在家裏有徐叔全嬸看着,我……”
“因為那字條?”余伯年打斷我的話,卻風馬牛不相及的問,“把你嚇着了?擔心安城會找我麻煩?”
我點點頭,“是啊,之前那些照片你又不是沒看到,現在又寄這麼張字條來,怎麼想我怎麼不放心,反正我在家裏獃著也挺無聊的,不如跟你一塊兒去公司。”
“可是……”
“你也別擔心什麼安全不安全的,跟你在一起呢,我又不一個人跑,肯定不會有事的。”我打斷余伯年想要拒絕的話,拉着他道,“況且,你也不想我這麼整天的提心弔膽是吧?”
余伯年看着我,良久才妥協的嘆了口氣,“好,明天你跟我去公司。”
我這才笑了。
就這麼說正事的功夫,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抱着黏糊啃在了一起,天旋地轉間,我已經被余伯年壓到了床上。
“你……不是要大號嗎?”我還記着這茬呢。
余伯年笑得滿臉邪氣,“讓它排隊。”
我:“……”沉默須臾,我抬腳不輕不重的踹了他一下,“神經病啊你,噁心不噁心。”說完自己卻先笑了起來。
余伯年沒讓我撒歡太久,直接就親了下來,堵住了我未出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