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就不撒手
“伯年哥救救我,我不要呆在這個地方,我求你,你跟他們說說,讓他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嗚嗚我不要呆在這裏,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伴隨着黎欣尖銳的哭喊,還有雜亂追逐般的腳步聲,隱約能聽見幾聲‘抓住她,抓住她’這樣的雜音。
我把手機拿遠一點,等對方聲音低下來,才拿回耳畔冷冷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黎欣。”
我這一出聲,電話那頭的哭聲陡然就靜了,只剩下呼哧帶喘的氣音和雜亂的奔跑聲。
良久,電話那邊才發出黎欣咬牙切齒充滿恨意的聲音,“安然!”
“是我。”我深吸口氣,“又是辦公室製造伯年出軌的誤會,又是故意慫恿孟蘭馨上門大鬧害我流產,黎欣,為了小三兒上位,你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你才是小三兒!”黎欣忽然又尖銳的吼了起來,“要不是你突然插足我跟伯年之間,我們早就結婚了,都是你,安然,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就憑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根本不配懷上余家子孫,你以為只是我想弄掉你肚子裏的孽種嗎?哈哈哈……孟姨比我更容不下那孽種,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想的都是怎麼搞掉你肚子裏的孩子,不然,你以為,沒有孟姨的幫忙,就伯年避我如蛇蠍的那樣,我能那麼輕易的拿到他的手機做手腳?余家除了那糊塗的老爺子,沒人歡迎你,你為什麼就這麼不識趣,不自己滾蛋呢?為什麼就非得霸佔着伯年不放?為什麼?!”
我驀然攥緊手機。
然而,黎欣的歇斯底里還在繼續。
“安然!除非我被在這裏關一輩子,否則,我黎欣不會放過你的!安然,你給我聽着!我黎欣,不會放過你的,不會不會不會!”
房門在這時咔噠一聲開了,我抬頭看去,驚見余伯年走了進來。他顯然也聽到了黎欣歇斯底里的喊罵,臉色難看的看向我手裏的手機。
余伯年幾步走過來,伸手就把手機拿了過去,“那你就老死在裏面吧。”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通話,“我早就把她號碼拉進黑名單……”
余伯年話沒說完就是一頓,隨即拿起手機劃開屏幕翻開來電記錄。
“是個陌生號碼,咦?”余伯年目光一頓,隨即眯起眼睛,“這號碼我怎麼好像以前見過?不是療養院的電話?”
“我們婚禮之前,我手機收到的那些照片,就是這個號碼發來的。”我也是聽余伯年說早把黎欣電話拉黑名單,才意識到,原來這號碼並非黎欣常用那個,我頓了頓道,“剛才的來電鈴聲……”
“嗯?”余伯年看向我,“來電鈴聲怎麼了?”
我看着他,“這來電鈴聲設置了專屬,正是當初你辦公室外聽到的女人叫聲,你之所以在辦公室找不到蛛絲馬跡,就是因為鈴聲其實在你自己手機里。”
余伯年聞言,驚詫得瞪大了眼睛。
我看着他繼續道,“如果你不是每天那個時間會困到睡着,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你就會發現,也就是說,這個手段雖然隱秘,卻需要旁人配合,而且還是能接近你身邊的人。”
“你是說?”余伯年挑眉。
“很顯然,你那幾天會在同一時間犯困,必然是吃了或者喝了,助安眠一類的東西。”這個我其實之前余伯年說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然而能在你身邊動手腳的,應該沒有幾個,所以,你的秘書,很可疑。”
余伯年臉色陰沉,就在我以為他會繼續這個話題說點什麼時,他卻話鋒一轉,語氣生硬的道,“早餐我已經買回來了,你趕緊洗漱好了出來吃吧,是你最愛吃的豆漿油條,我,先去公司一趟。”
余伯年說完沒等我回應,捏着手機轉身就出去了。
他這一走,就是大半天,一直到傍晚七點多才臉色不好的回來了。
見我只做了單人分量的飯菜,一下就愣了。
我被他這反應弄的有些尷尬,“那什麼,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所以,就沒做你的份,要不你先坐,我再去……”
“不用。”余伯年阻止了我走向廚房的步伐,拉着我一起坐下道,“叫外賣吧。”說罷,自己就拿着手機點開美團找了起來。
美團的送餐速度很快,點完餐都不到半小時,東西就送到了,是小區的物管人員幫忙給送上來的。
余伯年點得也不多,兩個暈菜一份米飯,加上我做的,湊合著我倆怎麼都夠吃了。
“我把秘書給開除了。”晚飯過後,余伯年拉着我到沙發坐下,這才說起他今天去公司的事情,“我媽知道后還特地打電話找我大吵了一頓,哼,所以……”
我被他這一頓弄得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他,等待下文。
“我辭職了。”余伯年道,“以後,總司的事,我不管了。”
“啊?”我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反應,不禁傻眼兒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踏足老宅半步,除非他們生老病死,否則,都不管了。”余伯年話說得冷酷無情,我卻在他的表情里看到了晦暗沉痛,以及疲憊無奈,“逢年過節,咱們就提前去寺廟看爺爺吧,正好吃齋聽佛,為,咱們未出世的孩子,祈福,我希望,他(她)會再來我們身邊,做我們的孩子。”
如果說聽着他前半句話我是震驚,後半句話我就心酸得說不出話來了,不管過去多久,想到孩子,都像是在我心口剜肉。
我緩緩深吸口氣壓下泛上喉頭的哽咽,“好。”
如果人真的有靈魂,如果,真的有因果,我也希望,那個孩子能再次來到我們身邊,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她),保護他(她)平安出世。
我只顧着傷感孩子的事,卻沒想到自己中了余伯年的套路,見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才回過神來我那個好字到底代表了什麼,頓時哽得一陣無言。
余伯年卻一下抱住了我,“等你身體再好些,我們就開始造孩子,爭取讓那孩子早點回到我們身邊。”
擦!把人當傻子糊弄呢!
我沒好氣,費力的想推開他,結果卻被越抱越緊。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撒手。”余伯年居然開始耍起無賴了,“你剛可是答應的,你難道要反悔?你難道就一點不想拿孩子再回來嗎?”
得,居然還不要臉的拿孩子說事兒!
偏偏,孩子正戳中了我的軟肋。
“那個……”我略有些彆扭的道,“孩子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什麼造孩子,多難聽。
余伯年笑了一聲,“嗯。”頓了頓又道,“在此之前,還得把你剩下的植皮手術給做了。”
我其實不大想,身上的疤痕沒剩下多少了,而且都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要不,還是別做了吧。”我想了想道,“反正也沒人看得見,只要你不覺得嫌棄,我其實無所謂。”
“我是不嫌棄。”余伯年道,“可那是肖家人留在你身上的痕迹,我,不樂意,所以,還是做掉吧。”
我:“……”
我還能說什麼,只能依了唄。不過話說回來,我自己也不喜歡身上留着曾經生活烙下的印記,雖然那什麼了點,但就像余伯年說的,做掉吧,反正也就最多堅持這一兩次的。
余伯年突然撂挑子不幹,他媽只知道歇斯底里,他爸卻是抓瞎鬧得焦頭爛額,好幾次打電話找他談話,想要勸他回去繼續到公司上班,但都被他給毫不留餘地的給拒絕了。為此,據說他爸還特地去別墅那邊找過幾回人,不過余伯年這些天都陪我住在這裏,所以讓他給撲了空。
不管他爸媽是怎麼心裏焦灼吧,反正余伯年的表現挺輕鬆的,這兩天都在出手旅遊景點的事情。他說要帶我去旅遊,居然不是隨便說說,而是認真的。
不過照他的意思,是就我們倆個去。但是我想到這些天孤零零給扔在別墅的余念修,便提議把孩子給帶上。
“你糊塗了?”余伯年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嘟嘟現在是學前班了,可不比幼兒園的時候,這樣會耽誤他學習進程的。”
“只是學前班而已啊,你我也可以給他輔導,不會耽擱學習進程的。”我堅持道。
余伯年一臉無語的看着我,隨即就伸手掐我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道,“好好好,真是敗給你了,果然是慈母多敗兒,你就寵着慣着他吧。”
我懶得跟他扯這些沒營養的,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余伯年翻着旅遊冊刪選了半天,最終我們決定去雲省,正值夏季炎熱,那邊四季如春,正好過去旅遊避暑了。
決定好行程,余伯年當即網上訂好飛機票,打電話跟全嬸徐叔招呼一聲,讓他們記得替孩子收拾好行禮,明天按約定時間把孩子送到機場會合后,我們就開始收拾起了旅遊要帶上的行禮。
一夜安穩。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早早起床洗漱好,帶上行禮開車前往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