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逃,你繼續逃
“嚴……”後面的字隱在我嘴裏頭,我的聲音仿若被奪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不過幾秒,我反應過來,想要將門關上,可門外那人卻冷笑着逼近我。
看樣子該來的總會來,現在躲已經躲不掉了。
只不過,尤九月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難道是她在那個白霜的車裏見着我了?
“果然是你,宋歡彥。原來你沒死。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你你!”不知見到我的震驚還是氣的,她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我睨了她一眼,往外跨了一步。這是我的地方,我還用得着怕她?以前沒來得及撕她,現在有這個機會,我絕不浪費。
我只是怕吵到糰子睡覺。
見尤九月還想進來,我沉了聲音,“站着別動。等我一分鐘。”
當著她的面合上門,我回了房間,見糰子睡得很香,似乎一點都沒被吵到,我又在他身旁放了條被子,檢查了床邊的兒童護欄也沒問題后,這才捏了鑰匙出門。
不過我也就站在門外而已,糰子在裏頭,我不會走遠。隔了一道門,這隔音讓我放心。
想到這兒,我勾了勾唇。
尤九月突見我笑了,也起了警覺,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挨到我對面鄰居的門。
“宋歡彥,我不管你死沒死,你要敢再出現在兆衡面前,到時候就說不準是不是真死了。”
現在還敢放話來嚇我?難道她忘了她站的地方是我家門口?就一傻逼。
就是以前我都沒怕過她,更何況是現在,我和厲兆衡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的現在。
我抱着胸上下打量她一眼,很沒禮貌地朝她跟前呸了一口痰,連裝都不想裝,直接表現我對她的厭惡。“沒事就滾,不然等會兒出什麼事,你想走就沒這麼容易了。”
“誰給你撐的腰?嚴靳?你以為我怕他?宋歡彥,我不怕告訴你,我今天找到你這兒來,只有一個目的,你必須離開容城,我給你一晚上考慮,明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尤九月依舊是以前那樣的口氣,彷彿天底下她的權勢最大。
還真把她自己當慈禧啊?我又不是她跟前的太監如入奴婢!
“我要是不走呢?你想做什麼?”我閑閑地盯着她,“想威脅我?老太婆真是閑的,咸吃蘿蔔淡操心,把我惹急了,我現在就去找他。”
尤九月的臉色變了變,不知是聽了“老太婆”那幾個字,還是怕我真去找厲兆衡。
我當著她的面,用手腕上那條皮筋把頭髮給紮起來,又挽了挽衣袖,“老太婆,我也警告你,以後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看着你那張臉,不說昨天,我怕上個月的飯都得吐出來。”
看她面色變得難看,我越說越上癮了,“你也別想着在我背後搞什麼小動作,以前我沒理你,不是怕你,是看你可憐;現在你要敢動我一下,我管你是誰的娘,照抽不誤,不信你就試試。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隨便往人面前一站就以為哪哪兒都是你的了?誰給你的臉?一條腿都快踏進長方盒了,還多管閑事,小心下去閻王都不收你。”
“你你,你!”尤九月一張臉精彩紛呈,好像隨時就要暈過去。
“趕緊滾。我宋歡彥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你他媽想在我這兒找存在感,你以為你的臉跟一米乘一米的鏡子那麼大啊?給我認準門牌號了,哪天讓我看到你一條頭髮我就往死里抽。”說完這些話,我心裏別提多痛快。
尤九月是誰啊,估計從沒被人當垃圾一樣罵過,我今兒就讓她試試這絕美的“人間感受”。
她有什麼話就要到嘴邊了,可就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
我也懶得管她,瞪她一眼,又揚了揚拳頭,就進屋去了。從貓眼看出去,她站了一會兒才走的。
我心知她的脾性,今天我這麼罵她,只怕她這會兒已經把我惦記上了,說不準明天我的店也不用開了。
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剛才那樣罵她。老太婆就作去,再敢到我跟前瞎逼逼,我也不是吃素的。
想了想,我回房間關了燈躺上床,摸出手機來,翻了翻電話本,找出了尤九月的號碼。
“給我小心點,你這麼高大上的身份,跟我這種沒臉沒皮的斗,誰虧誰賺,自己想清楚。”
警告的短訊發完,我刪掉就睡了。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好,早上還是糰子先醒了喊我起來的。
外頭陽光燦爛,我打了個電話回店裏,得知並沒什麼不妥后,我就放心了。看來尤九月還是有點腦子的。
可當我以為她會當這事沒發生過時,我的店門口突然聚了一小群人,這群人是戴着同樣的帽子,一看就是旅行團。
整條商業街那麼多好看好吃好買,他們不去,非聚我店門口,我心裏起了警惕,只怕是尤九月的反擊來了,她想打翻我的飯碗呢。
這女人可真是小心眼,既然這樣,我就陪她玩玩。
我把兩個妹子喊來,讓她們趕緊關門,給她們放一天假出去玩。兩個妹子都年輕,一聽我說放假,自然沒多問原因,興沖沖就去收拾東西了。
捲簾門剛要拉下來時,門前那群旅行的突然就想衝進來,把兩個妹子嚇得不輕,我往她們面前一站,看向那群人。
“有什麼事?今天小店不開門。”我的臉拉得長長的。
拉捲簾門的妹子終於給門上了鎖,怯怯地說了聲“歡姐我走了。”
“去吧,玩開心點。回頭我在市長千金那兒給你們帶榴槤酥。”我絕對是故意的,不嚇嚇這群老大爺老大媽,還真當我好欺負了。
果然,這群人一聽到我的話,屁不敢放一個,原先都走到門前了,這會兒又悄悄後退一步。
“你們想買衣服?小店今天不營業。”我衝著他們不高興道,又從包里拿出手機來,裝作聽電話的樣子,“唉呀別催別催,這不過去了么,被人堵了一下。”
瞄了眼那群明着聽我講電話的老人團,我瞪了一眼,然後對着手機說道,“行了,你不用叫人過來了,就一群老人家,等下把人嚇地上,我這店就火了。”
“什麼,你說要叫兩車人過來?別別,我這兒又沒起火又沒盜賊啥的,鬧得動靜太大不行。這樣,我問問他們想幹嘛,要真想砸店的話,你再喊人來不遲。”我這幾句大聲得不得了。
有個大媽提了提氣兒,“姑娘家家的,好大的口氣。”
“大媽,你說什麼?”我狠狠瞪她一眼。
有個尖嘴老頭兒不死心,“我看她就是裝的。”
“裝什麼?裝你爺奶奶?老頭你過來一下,我好認認你的樣子,等下出什麼事我第一個算你頭上。也不打聽打聽這容城是誰的地兒,幾個老不死就敢來堵我?要做什麼趕緊地上,我好讓兩車人快點過來,呵。”我陰陽怪氣地笑了笑。
本來一群人在街上走是沒什麼,可他們聚一塊在我店門前,街上就很多人看了過來。
那批老頭老太沒有個說得準的人出頭,所以他們就站着不動,也不敢上前,也不敢走人。
我猜他們是拿了錢的,就是群演。這就更好辦了。
拿出手機,嘟嘟嘟按了幾下,“喊人過來,越多越好,他們不肯走,全給我拉進去餓兩頓再放出來。媽的,一批智障。”
有行人路過多看了兩眼,我立馬就喊了,“救命了,有人要砸店了。”
行人匆匆走遠,兩個巡邏的過來了,指着那些老頭老太,“哪個團的?導遊在哪?”
老頭老太一下說不出話來,兩個巡邏就覺得這群人有問題,開始呼人了。
結果戲劇性一幕出現了,有個老頭偷偷走遠了,剩下這些見人都走了,也不敢繼續留着,全一轟而散。
我差點笑得眼淚都出來,這就是尤九月找來的群演?
巡邏哥哥沒說什麼就走了,我把手上那袋今早蒸的包子塞給他們。
我心情頗好地給尤九月發短訊,“老太婆,這些人比你年紀都大,你確定你想整我而不是鬧著玩兒?”
這會兒人都跑了,總不可能不開店吧,我又摸出鑰匙來,開鎖搖捲簾門。
看到給嚴靳他媽的衣服放在那兒有些時間了,我又給嚴靳打電話,一接通我才說了個“嚴”字,手機就被掐斷。
我再打過去,忙音了。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拿在手上的衣服也掉了下去。
怔愣間,有人給我撿起了地上那袋衣服。
“謝謝。”我回過神來。
可抬眸這一眼,我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眼前的人,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我睜大眼睛,以為那是我自己的幻覺,可馬上就清醒了,給嚴靳那通電話不就說明了問題么,眼前的人,就是他,厲兆衡。
我從他手上拿回那袋衣服放好,雖然無措,可到底長了些年歲,還不至於在他面前丟了儀態。
“你好狠。真狠。”
這是厲兆衡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那猩紅的眸子裏透着沉沉的光,如同被雲霧遮蔽的光,又似井中倒映的月,我一時看不清裏頭都有些什麼。
可我唯一知道的是,他找到我了。
垂下頭,我一聲不吭,找到就找到罷,難道我還能像以前那樣?再不濟我也不用再看人臉色了不是?
嘭!
我被厲兆衡推進隔間,后腰抵着衣車一陣疼。
我瞪大眼睛,這人有病,想打我嗎?
可我等到的不是他的拳頭,而是他的薄唇,他在我的唇上發泄,又啃又嘶又咬,沒一會兒我嘴裏就是腥甜。
我越推他,他啃得越用力,直到他發泄夠了,才抹抹嘴角的血漬,扯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來,“逃,你繼續逃,就是死,我也能把你找出來。”
我的心一顫,他大步跨出去。
我以為他走了,正欲鬆口氣,他卻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