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過去的往事(一)
不知為什麼,因為剛才和徐昊通了這個電話,我總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腦子裏總是想起裴墨那一句叮囑。
莫莉好不容易才從歐陽藍的手裏掏出來,我不能讓莫莉再去冒險。
“……”
聽了我那句話,歐陽藍又陷入了沉默。
詭異的沉默,讓人背脊發寒。
“徐大哥……?”
我嗓子有些干,試探性的喊。
“沒什麼。我剛走神了,真的不需要麼?”
“唉,勞煩徐大哥你了。我朋友嫌保鏢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不自由。因此就強烈反對……”
“好的,那有需要的時候,再給我打電話吧。”
還是那樣溫暖的嗓音,但我能聽的出一絲刻意的疏離。
我微微皺眉,和徐昊寒暄了一兩句,就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后,我看着自己的手心。
早已被汗珠濡*濕。
我走到莫莉的房間。
莫莉正準備睡覺,看到我有些疑惑。
“怎麼了?”
“莫莉,最近如果沒事的話,盡量不要外出了。這眼看也快暑假了,學校那邊就請假吧。”
莫莉皺眉。
我以為茉莉是不同意,又勸道:“這離熠熠放假也沒多少天了。耽誤那幾日沒什麼的,熠熠學習那麼好,以後找好一點的家教補回來就是了。現在正是風口浪尖,若是你經常帶着熠熠出門,很容易被歐陽藍有機可乘。你也知道歐陽藍的手段……”
“我知道的。”莫莉點了點頭,“我不會給歐陽藍那個混蛋可乘之機的。你放心。”
見着說服了莫莉,我心裏總算是放心了不少。
徐昊那邊,我總歸是有點不大放心。
回到房間,我拿出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之前我在裴二叔的書房裏找到的。
照片上有裴二叔和裴東海少年時候的模樣,另外還有兩個小女孩。
這兩個小女孩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團。
我沒有拜託徐昊幫我調查。
這種事,沒有人比正主更清楚了。
第二天,我買了一些禮物,去了裴二叔家。
裴二叔已經卸任了,平時就養養花,看看書。看到我來了,他很高興,熱情地將我迎了進去。
跟裴二叔寒暄了一番,我沒有拐彎抹角。
現在時間很寶貴,裴墨那邊很有可能沒有辦法再接受再一次的催眠了。我必須趕在溫黎再次催眠裴墨之前,一步步揭開真相的面紗。
“裴二叔,這是我之前在你書房裏找到的照片。」”
我拿出那張照片,放在裴二叔面前。
裴二叔原本和顏悅色的臉,再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如被雷擊,整個人彷彿陷入了痛苦的漩渦。
我觀察着裴二叔的表情。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裴二叔。我擅自動了您的東西,這很不應該。您對我這麼好,我的行為可以說是恩將仇報了。”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只要真相查明之後,無論您怎樣懲罰我我都心甘情願!”
“請問…您能不能告訴我,這照片上的兩個少女究竟是誰?我知道,左邊那個少年是您,右邊的是裴東海先生……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唐突,但請您務必告訴我,人命關天!”
我誠懇地看着裴二叔。
裴二叔面色慘白。
我說一句話,他的臉色就更慘白一分。
他顫抖着,拿起那張照片,深情痛苦,嘴唇哆嗦着。深刻皺紋的眼眶裏,似乎有淚光滾動。
“這麼多年了啊……”
他似懷念、似痛苦、似甜蜜、似愧疚地撫上照片,指尖輕輕地摩挲着照片上的那個少女。
照片上一共有兩個少女。
一個站在裴二叔身邊,明眸善睞,秀美靈氣。另一個則是站在裴東海身邊,相比起左邊的女孩子,面容就普通了很多。
那麼……裴二叔懷念的,到底是左邊的女孩,還是右邊的那位?
“二叔……?”
看着裴二叔那般痛苦的模樣,我心裏很愧疚,甚至有些後悔,我就這麼把這張照片,拿到裴二叔跟前來,是不是太唐突了?
裴二叔對我那麼好,而我卻讓給裴二叔這麼的痛苦……
“對不起,二叔。”我聲音喑啞。
“沒事……”
裴二叔放下照片,顫抖着手,將照片放在桌上。目光依然在照片上流連。
我分明看到,裴二叔眼裏泛動着的淚光。
究竟是怎樣痛苦的往事,才能這般的傷人?
“你真的想知道?”裴二叔問。
“是。”“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人也不在了。知道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裴二叔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到了照片上。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是落在左邊那個少女的臉上。
那個站在他身邊,笑的青春洋溢,彷彿全世界的光芒都屬於她的靈氣女孩。
我看到裴二叔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彷彿透過這張泛黃的老照片,又重新遇見了那個青春溫暖的姑娘。
“雖然事情過去了,但,有些事,有些結,永遠都是心裏的疙瘩。不解開,有些人會一輩子痛苦。”我看着裴二叔,一字一句的說。
裴二叔愣了愣,好半晌才嘆息着閉上了眼睛。
待他睜開雙眼時,眸中只剩下看透塵世的淡然。
“好……我告訴你。”
“你也應該知道了吧,左邊的是我,右邊的是我哥。”
“而上面的兩個女孩子……站在我身邊的,也就是左邊的這個女孩子,叫墨岑。是我的戀人。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大學也是同學,交往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
原本以為……
也就是說,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么?
我並沒有出聲詢問,因為裴二叔的嘴角帶上了些許笑意,眼眸似乎透過了我,穿透了滾滾逝去的時光,看到了那段古老而不復返的青蔥歲月。
“我們裴家和墨家很近,從小岑岑就和我們玩的好。我喜歡岑岑,也愛捉弄她。甚至還把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毛毛蟲放進她的帽子裏。因為我喜歡岑岑,但是那個時候的我特別混蛋,不願意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非要彆扭的欺負她。她總是被我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