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解開誤解
抒怡自己又如何不心疼,之前見面的時候,驚鴻一瞥間,她還是看到他眼底的青色了,想必那傢伙也是一路快馬加鞭的找她吧?只是,剛想要心軟,眼前就浮現出自己在回頭客酒樓門前看到的場景,他在心疼另一個女人,為另一個女人難過!
想到此,抒怡將將軟下的心,再次冷硬起來,就連求情的丫頭都跟着遭了秧,“你不知道自己主子在外早就沒有什麼好名聲了?他自己都不嫌丟人,要你們操什麼心!都給我休息去!”
小杉小柳沒想到一句話竟惹得主子發火,也不敢再勸,只在心裏默默為林煜庭祈禱,一溜煙跑去角落裏貓着。
儘管是為了做戲,但為了真實,抒怡確實受了傷,雖然不重,但到底還是留了不小的傷口,這會兒止疼葯藥效過去,身上疼的很。躺在床上,天氣又悶熱,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會兒更加不好。誰裝上誰倒霉。
守在門外的林煜庭見小杉小柳憋着嘴灰頭灰臉從屋裏出來,趕緊湊上去,嘴裏連炮似的發問,“你們怎麼都出來了?夫人這會兒如何?傷在何處?嚴重不嚴重?”
哪只剛才還同情林煜庭遭遇的小柳,這會兒見到正主,忽然又沒了好臉色,“姑娘要休息,不讓我們伺候,林大人管得寬了吧?夫人如何,跟您也沒什麼關係了!奴婢看您也不必假惺惺的守在這兒,博什麼名聲了,還是趕緊回到您青梅竹馬身邊吧,否則,咱們姑娘指不定哪天就被忽然冒出來的殺手取了性命!”
“小柳,胡說八道什麼呢!”小杉一聽這丫頭越說越放肆,趕緊呵斥住,又轉頭跟林煜庭道歉,“姑爺,這丫頭說話一向毫無顧忌,您千萬別放在心裏去,她剛才跟姑娘那幫您說了兩句話,被姑娘遷怒了,沒想到這丫頭膽大包天……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話說到這份上了,林煜庭還能再說什麼,人家好歹是為他求情才被遷怒的,自己被遷怒一番也無可厚非,再說,就算沒有為他求情的事,他此時也拿這兩丫頭沒有辦法,還要將她們供起來,否則,她們隨便一句話,可能就會影響自己一輩子。
林煜庭暗自深吸口氣,微笑道,“讓小柳姑娘出出氣也是應當的,只是,兩位姑娘,能不能為我解解惑,小柳姑娘剛才那句回到青梅竹馬身邊是何意?並且,你們姑娘忽然留書出走,又是為什麼?我們也不是沒有鬧過誤會,但即便是當初的翠柳,她也沒有像這次反應如此激烈過?”
林煜庭始終不明白,面對與他關係更加親密的翠柳,她都沒有過激反應,怎麼對着一個與他不熟悉的人了,她反而緊張了?
“那能一樣嗎?翠柳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您對她又沒有絲毫的男女感情,姑娘有什麼好擔憂的!但是,那個什麼朝陽郡主可不一樣,您敢說,您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小柳嗆聲道。
林煜庭毫不猶豫答道,“誰告訴你我對朝陽郡主有男女之情了?想必朝陽郡主,翠柳好歹還是在我府里跟我一起長大的,但那什麼朝陽郡主,我跟她真的不熟。你們家姑娘離家出走,難道是以為我對朝陽郡主有情?她不是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嗎,怎麼偏偏這事上猜來猜去的!”
說完不待兩丫頭回答,徑直推開房門進去,打算找抒怡當面說。進去的時候,抒怡正抱着本看不清名字的書,靠在床頭慢慢翻着,臉上不知在想着什麼,眉頭緊蹙。
聽到開門聲,抒怡以為是小杉或小柳去而復返,頭都沒抬,開口道,“不是讓你們都去休息嗎?怎麼又進來了?這裏不用你們伺候。”
半天沒有聽到聲音,抒怡才發覺不對勁,這才抬頭,正對上林煜庭面色複雜看着她的眼神,沒來由心頭一緊,丟下書,呵斥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朝陽郡主已經被我奏請皇上,賜婚給淮陰侯了。”林煜庭收回思緒,定定看着抒怡道。
抒怡聽得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他在說什麼,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問道,“那又如何?”心裏卻是驚濤駭浪,朝陽郡主被他請旨賜婚給了別人?他說這句話什麼意思?是在向她表明態度?但是,那天的那個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林煜庭苦笑,那又如何?是啊,就算他親手將那個罪魁禍首嫁了出去,他的歷史上還是莫名多了這一場桃花爛帳,是如何都磨滅不去的。“我從來不知朝陽郡主對我抱着心思,這次讓你受委屈,又受傷,是我的不是,你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
抒怡本來有滿肚子火氣,被他一句話堵得不知說什麼好,她本來的意思是,就算將朝陽郡主嫁出去了,但是他依然曾經為了她難過了。只是,這樣一來,反而顯得她小題大做,小肚雞腸了。包括她自己在內,誰沒有個過去?他為了曾經的心上人難過,似乎也無可厚非。
只是,道理都懂,但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能大度應對了。
林煜庭見抒怡一句話不說,臉上也陰晴不定的,也有些火氣,不過並不是衝著抒怡的,“怡兒,我並不知她會如此膽大包天,竟向你下手,若是知道,就不會是嫁人那麼輕巧了!不過,她既然敢下手,就要承擔得起後果!我不會放過她的!”
“不必了!該如何報回去,我自己會動手!”抒怡不想他再跟那個朝陽郡主扯上任何關係,更不想讓他為了讓她滿意違心報復朝陽郡主,反而心存愧疚。
林煜庭卻沒理解抒怡話里的意思,以為抒怡是不稀罕他,心裏難受,面上沒敢表現出來,只悶聲道,“只要你高興,怎樣都行。”
抒怡瓮聲瓮氣道,“你放心,我做不來殺人害命的事。”潛在意思是,她不會要了她的命的。“不過,讓她安安穩穩做侯夫人,也太便宜她了!”淮陰侯與護國公府一向無甚來往,抒怡並不知道淮陰侯的情況,這會兒只得向林煜庭旁敲側擊打聽。
這話林煜庭聽明白了,只要人家願意跟他說話,兩人就有和解的希望,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淮陰侯與其妻子感情深厚,婚後兩人如膠似漆,三年前其妻子因病去世,他自此頹廢下去,至今沒能從打擊中走出來。我想着,她不是想要嫁人嗎?心心念念着要與人為妾嗎?淮陰侯繼夫人的位置再合適不過,她的情深,說不定能讓淮陰侯走出頹廢,重新站起來。”
儘管林煜庭沒有直說,抒怡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兩個各自心有所屬的人硬是湊在一起,日子無論如何都安穩不了,要麼不爭不搶,各自在心裏祭奠心中人,做着有名無實的侯夫人,要麼不安於現狀,天天雞飛狗跳。
不得不說,這樣的懲罰,殺人不見血,讓抒怡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甚至都不必再動手懲治,只需靜觀其變就行。只是,這樣的懲罰,由林煜庭出手,對於朝陽郡主來說,是不是過於殘忍了?抒怡心中是滿意的,但又不免擔心林煜庭,不知他心底深處到底作何想法。
林煜庭似乎看出了抒怡的疑問,再次表忠心,“怡兒,成親那會兒,翠柳擅作主張查了你的事,當時我就同意讓你也查我,看你如今表現,就知道當時並沒有查。我跟朝陽郡主的關係,你一查便知,小時候,我在宮裏住過一段時間,經常去姑母宮裏,難免碰上去請安的朝陽郡主,不過,我那時候性子孤僻,除了表哥表弟,我基本誰也不理的。後來,年紀稍大些,就搬回了定國公府,每次進宮,也多在皇上宮裏,見她的次數就更少了。這次若不是出了這件事,我都不記得曾經有認識這麼一號人。”
“那那天在回頭客,你看着她,心疼個什麼勁?”抒怡心裏其實已經相信他的話,但那個細節總是在腦子裏晃蕩,揮之不去,她索性不藏着掖着,猜了,直接問出來。
“回頭客那天?”林煜庭被抒怡問的一臉蒙逼,似乎不清楚她說的那天到底是指哪一天,好半晌,才想起來,“你說的是我回京那天?哪裏是心疼她了?那天我剛進城,就被府里小廝攔住,告訴我你在回頭客設宴等着我,雖然當時就疑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的,但急切想見到你,也就沒有多想,就直奔回頭客,誰知道剛到包間門口,正準備敲門,就聽到你竟然同意讓我娶平妻。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初談論過的關於妻子主動給丈夫納妾的那件事?記不記得你當時說的話?我反正是銘記於心了,那會兒一聽你竟然同意別的女人的毛遂自薦,要將我分給別的女人,心裏非常難受。等我要衝進去找你問清楚時,你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