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色石塊
鍾阿四老人又黑又瘦，但卻精神鼎鑠！或許算得上是同事，或許是對警察的感情，又或許是看到我證件上的那枚金色的國徽，老人對我出奇的熱情！
對於我來講鍾阿四老人可以算是老前輩了！對於這個老警察來講，我的到來則讓他想起了很多往日的時光和美好回憶！
鍾阿四老人的和藹拉近了我們兩個陌生人之間的距離，我們在他的沙發和茶盤前落座，一種同事之間的溫情頓時感染了我，我饒有興趣的看着老人給我泡了一壺鐵觀音！
當微微苦澀的茶湯溢滿唇齒之間時，一股淡淡的濃香衝上了鼻尖衝上了腦子，老爺子打開了話匣子，跟我嘮起了家常。
老爺子真正辦案的時間並不長，上世紀九十年代就早早的病退了，長期的基層民警坐起，後來因為經驗豐富參與了一件案子的偵破，但卻由此終止了他的警察生涯。
提起這件事，老爺子還心有不甘，他看着我說：“當年有個頗為棘手的案子，上頭派我協助，但卻沒想到吃了一點虧。不過政府還算是照顧我，還按照在職的待遇，讓我在家休息。”
“噢？那是個怎樣的案子哪？”我問道。
老爺子突然沉默了，但隨後又搖了搖頭道：“無所謂了，已經過去了很久了，說說也無妨，那是一件盜竊案！”
我沒有說話，不敢打攪老爺子的思路，但心中卻有一絲不太妙的感覺。
“發生盜竊案的地方是一家棉紗廠的倉庫，卻是因為當年這裏曾發生過一件兇案，而我是唯一一個參與過現場調查的老警察了，所以上頭派我參與配合一下，說起來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詭異的一件事！”鍾阿四的記憶力非常好，雖然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我的腦子懵懵的，忍不住突然插嘴道：“可是解放前那個汪家的大宅？”
周圍的所有聲音彷佛都已經全部停止，靜的可聞針落之聲，鍾阿四驚愕的看着我，張着嘴不說話！但我卻仍然在說道：“而且就是在那裏，六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家六口死亡的兇案！”
這句話一出口，鍾阿四老爺子的眼睛瞪得溜圓，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整個人都站起來了，他顯然受到了極大地刺激，在屋子裏走了整整一圈，在回頭看看我，好半天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案子的？”
我點了點頭，心中已經似乎感覺有點眉目了，我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跟老爺子說了一遍，因為此事的確是有點駭人詭異，我只說是有一個女人報案，說是：汪家大宅發生命案！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提。
鍾阿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道：“女人？汪家的人已經全都死了，沒有人了，怎麼會有女人報案哪？”
“千真萬確！”我說：“一開始她沒有告我我名字，一直到後來才跟我說的。”
“她叫什麼名？”
“李秀秀。”
“啪擦！”一聲，茶杯掉到地上碎成了幾片，鍾阿四老爺子張嘴倒抽了一口冷氣！口中喃喃道：“李秀秀！李秀秀！汪肇安的老婆！”
突然，鍾阿四老爺子目光炯炯的盯着我道：“你確定嗎？”
“千真萬確！”我點點頭道：“她最後在我一再的要求下才說的！我記得清清楚楚！”然後我掏出了記錄本遞給他，那上面有詳細的時間日期和案件記錄的要點，是我昨晚記錄的！
鍾阿四接過本子看了兩眼，隨後身體猛的靠在了沙發的背上，表情痛苦的默不作聲！我心裏有點惴惴不安，但看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也不便打攪他！
鍾阿四老爺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渾身好像抽空了力氣一般的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好像回憶着什麼。我小聲的問了一句：“前輩？”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我就這麼看着他，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整整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都有點坐不住了，心想這件事情肯定牽扯到當年一些隱秘，卻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着他。這時候，老爺子突然睜開眼睛對我說：“年輕人，我勸你一句話，這件案子你還是別管了。”
我不明所以的問道：“老人家此話怎講？這裏面有什麼蹊蹺，我這裏有一肚子的疑問哪！比如：汪家一家被殺，可這個李秀秀又是汪肇安的妻子，這說明她已經死了，可為什麼會打電話報案？還有……“
我的話沒說完，鍾阿四揮手打斷我道：“你說的我都知道，那個李秀秀的確是死了！……”他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李秀秀的確是汪肇安的妻子，六十年前我發現她的時候，當時她的身子在客廳里，頭是在一個罈子裏被發現的。”
我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老爺子說的是真的，那麼昨天晚上的電話……，我欲言又止！但鍾阿四又繼續說了下去。
“六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跟着師傅去勘察這種凶殺案，那一幕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我吐了很久，直到多年之後，晚上仍然會做噩夢！這也是我為什麼申請去基層當民警的原因！”
“可是……！”我張嘴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死去了多年的人會打電話報警……？”
“你知道嗎？十幾年前的那個盜竊案的報警人是誰？”鍾阿四突然問道。
我狐疑的望着他道：“難道也是這個李秀秀……？”
老爺子點了點頭，臉色鄭重的嘆了口氣道：“正是她！”
“這……這！”我張口結舌的說不話來。
“十幾年前曾經的汪家大宅再次發生盜竊案！報警人竟然是死去幾十年的一個人，而熟悉這件事的人正是我，可是我怎麼也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為此所有辦案的同志都說我瘋了！唉……誰碰到這樣的事情能平靜對待啊？”
“那個盜竊案是怎麼回事？”我冷靜了下來，詢問了一下自認為關鍵的問題，那是因為頭腦中將這兩個案子串接了一下，我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
“這件案子據說是丟了一塊石頭！倉庫值班人員報告棉紗廠倉庫被盜，但卻什麼財物也沒有損失，只是二樓的牆壁被砸開，據報案的女人說：汪家大宅丟失了一塊古董石頭！”
“石頭！”我驚訝不已：“怎麼是一塊石頭哪？”
鍾阿四點了點頭：“你看！“他彎腰從茶盤底下取出一塊黑黝黝的石塊遞給我！我毫無意識的接了過來，但突然如遭電擊一般的盯着鍾阿四！寒氣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從后腰之一升到了頭頂之上！
鍾阿四看也不看我，只是不斷地搖頭，他點了點了我手中的石塊：“這東西跟了我十幾年了！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拿近那塊石頭細細觀看，那上面隱隱有些花紋，但卻不知道是什麼，似乎是什麼文字，但我這這水平根本看不明白！
“李秀秀報警說汪家大宅丟失古董石頭一塊，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塊石頭卻詭異的出現在我的手裏，十幾年了，我曾多次將其上繳和丟失，但過不了多，它就會再次出現！似乎是跟定我了！這個情況你能解釋嗎？“鍾老爺子突然向我問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這件事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我如何能猜到其中的奧秘！
“十幾年來這幾乎成了我的心病，但好在它只是不願離開我罷了，其他離奇詭異的事情倒也沒有發生過，我想它是在等待它的主人出現，而我只是一個保管者而已！“鍾阿四的話越說越不像話了！
我愕然的看着他，作為一名在公安戰線上幹了一輩子的老警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豈能不讓我驚訝？可自打我拿上了那塊石頭之後，一種熟悉感頓時讓我再也捨不得放下了！
“我想它的主人應該就是你！”鍾阿四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說道：“如果是你接到的電話，我的忠告是遠離這個案子，假如你非要查下去，那麼這可能是天意使然，我祝你好運……！”
現在天色已經快要接近正午了，夏天的臨海悶熱的很，我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寒氣往裏鑽。老爺子看着我，聲音都有點沙啞了。
“好了，你走吧！”他疲憊的說道。
我還要在說什麼，老爺子把他推出去，隔着門對我說：“汪家大宅那裏你最好不要再去了……”
告別了鍾阿四老爺子，我回到分局刑警隊，坐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我的思緒卻十分的混亂，唯一的一條見證人把自己趕了出來，昨天到現在詭異的事情接連發生！
如果我沒去找老公安鍾阿四，可能是還不了解汪家大宅在作為棉紗廠的倉庫時，也就是十幾年前仍然發生了一次盜竊案，而被盜的竟然是一塊黑乎乎的石塊！
看着桌子上那塊石頭！我不覺得有點恍惚！這塊石頭跟那個神秘的幽靈女人有什麼關係哪》跟汪家大宅又有什麼關係哪？
直覺告訴我，那個女人仍然會出現，但是人是鬼還真難說了！我想到十幾年前的盜竊案，決定再去一趟資料室！
但我還沒有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嚇的我頓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