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細數得失（下）
立於高台之上，青蘿仙子依舊俏生生地站在其中，任由面前的狂風吹亂自己的秀髮，烏黑柔順的長發迎着風飄絮着，讓狂風中的隊伍多了一個驚艷的風景線，玲瓏有致的身材有這般場景中也仍然完美到了極點！
此刻，她托着香腮，用柔和輕鬆的目光注視着面前龐大到不足以用語言描述的烏鐵氣壓，這讓隊伍里的人們不覺感到有些意外，但無形中也振奮了士氣！
女人看着這場景都不發怵，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還有什麼資格談害怕！
“別慌，都別慌！這些妖兵只不過都是些擺設，在他們身後的寶藏才是重頭戲！”
錢小凡的聲音從中間的馬車中傳了過來，這恰到好處額時機，更是給將士們加了一劑定心丸！
“佈陣，一字長槍陣！”
錢小凡發佈了自己第一條命令，同時間，錢濤與石飛陽二人從兩個分別不同的位置高高躍起，二人手中都同時出現了一桿醒目的紅旗。
兩桿紅旗在狂風中顯得格外突出，它們如兩條游龍般在空中盤旋，時而分開，時而聚首！
也隨着空中雙旗的舞動，北黃閣全隊伍在風捲殘雲間開始了行動，幾乎是在瞬間，腳步跟腳步，身形一個個快速晃動，前部為突進，後部分成豎狀兩排隨後，盾過頭，劍在手，宛若驚鴻的紅纓長槍探路而去！
一字長槍陣！
最簡單也是面對如今情況最高效的應對陣法！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烏鐵萬妖陣”宛如銅牆鐵壁，無懈可擊，但如果能夠打出一個突破點，甚至進入其中，就有可能它唯一的弱點--陣眼！
任何一個陣法，無論強弱如何，都有一個共同且致命的弱點，便是隱藏在陣法當中的陣眼！
陣眼是運轉陣法的核心，換句話來說，陣眼就是陣法的大腦，但它無疑是陣法中最脆弱的一環，只要被破陣者找到，就算是上古大能所留下的滅天陣法也可以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現在，找到陣眼所在，就是錢小凡布下“一字長槍陣”唯一目的所在！
邁開沉重的步伐，北黃閣的隊伍終於開始向前行走了第一步，而按照錢小凡的命令，先頭第一排掌控全隊伍的行進速度，所以一定要慢，大約一次呼吸一步，而後面所有人的步伐都必須準確落在前一人的步伐上！
而即使是在輪車上的錢小凡也一樣，只不過被標準步伐是推車的玄衛而已……
青蘿仙子穩坐高台，神情輕鬆，黑臉男子高默不知何時已經立於青蘿仙子的身後一米處，鷹鷲般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即便是狂風中也一眼不眨地盯着看似無邊無際地烏鐵妖兵群，時而略有所思，時而淡定自若。
只是，我們事件的“主角”元嘉可不像他們那麼淡定，當他看見“烏鐵萬妖陣”的那一刻開始，心就幾乎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的感覺，用心驚膽戰來形容他也不為過！
這簡直和再一次在飛石城面對妖魔大軍沒有什麼兩樣啊！
“錢兄，要不讓我先上吧？”元嘉迫不及待地走到錢小凡的身邊問道。
錢小凡面色不改，轉過頭來淡淡道：“元兄，先把額頭上的汗擦乾再說吧。”
擦汗？！
這種時候還擦什麼汗？
帶着這種想法，元嘉輕輕地在額頭上劃過，發現早已是濕漉漉的一片，沒想到自己已經着急成了這樣還不自知，看來錢小凡是讓自己先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着急是沒有用的！
元嘉一下兩下將自己額頭上的汗一掃而空，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法力能夠繼續順暢的流動，逐漸將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
見元嘉的臉色漸漸好轉，錢小凡舒了一口氣，用手指敲擊了兩下輪車的把手，道：“元兄，現在說實話還不到你出手的時候。我知道，你在破陣這方面有所造詣，當時元兄化名為‘劉裕’加入西風鏢局時露了一手，只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破了讓石長老頗為頭疼的‘聚石寶陣’！但，今非昔比，眼前這個陣法與聚石寶陣的差別甚大，不僅變化更加玄妙，而且更加兇險，那裏面每一個烏鐵妖兵都相當於一具沒有知覺的鐵傀儡，要想找到陣眼所在更是難上加難！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先進入其中，再利用六叔與石長老的力量在陣法中撕開一個口子，到時候才是元兄你出場的時候！”
元嘉恍然大悟，明白地點了點頭。
的確，即使錢小凡讓自己現在上場，自己能夠在如此險陣中使用可能有效的就有自己在“聚石寶陣”中臨時領悟的“破陣寒槍”了！
但是，拋開熟練度不說，“破陣寒槍”是會合了“瑞冰之體”、“龍余息”、“五行之氣”、“斷水宗術”四者部分力量的結合體，其消耗雖然及不上“五彩神龍”，但也不會允許自己在陣法中使用第二次！
上一次在“聚石寶陣”中，若非瑞冰之體的指引，此刻元嘉只怕早已在聚石寶陣中因為用盡全力使出“五彩神龍”而成為呂闊的棄子，從而暴屍荒野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刻，如果錢小凡提前讓元嘉出擊，那麼，自己也只能再次去相信那虛無縹緲的感覺了。
唉，想想還有一點小慶幸……
既然現在還不是自己出場的時候，那麼元嘉也只能閉目養神了，同時調動着自己體內各種真氣，以免到了用時倉促而行。
“噶！！！”
一聲斷喝從人群的最前方響起，錢濤渾身被包裹在一種奇異的青綠色光芒中，氣勢洶洶如綻放萬丈之光般，他腳踏虛空，赫然立於烏鐵風牆的正中央，全然無視腳下如狼似虎般行進的烏鐵妖兵們！
“六叔，擊中位！”
錢小凡的話雖然依舊如常般平淡似水，但有心人還是能夠聽出其中帶着幾分焦急。
錢濤咧嘴一笑，大吼一聲：“正合我意！”
話音未落，一記帶着強勁氣勢的拳風硬生生地砸進了風牆之中，只片刻之間，錢濤擊中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洞”！
這個洞不大，可以說只能容納錢濤一隻手臂的寬度，但從中釋放出的狂風竟然形成了倒流，讓“一字長槍陣”最前列的人們頓時感覺到壓力驟降，甚至感覺到，從錢濤的那一記拳風所釋放出的氣勢有一瞬間可以和整個風牆釋放的狂風相抗衡！
“就是現在，石長老，下方引槍頭！”
石飛陽面無太多表情地上前一步，黑色的衣擺在狂風中搖墜，眼色如神風采，口中卻淡淡如平：“了解。”
身形如電，只在下一刻，石飛陽的身影便化為了一道殘影，如黑夜降臨般落入了烏鐵妖兵的陣營中，隨着幾聲“叮叮哐哐”的響動，十幾個鐵疙瘩應聲倒下。
而石飛陽顯然不會給它們喘息的機會，快步向前又是一記衝刺，“刷刷刷”三聲后，幾十道氣勢雄偉的拳影出現在了石飛陽的正前方，雖然在速度上比不上錢濤，但力道卻是完全不輸給這個“年輕人”的！
三拳兩腳之下，如浪潮一般的烏鐵妖兵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小缺口，這些鐵疙瘩前進的方向也似乎因為石飛陽的表現而出現了偏移，開始以石飛陽為中心開始行動。
就這樣，錢濤與石飛陽一上一下，一空一地，雖無任何配合，但卻異常的默契，在他們二人的進攻下，北黃閣的隊伍有條不紊地縮短了與烏鐵妖兵群的距離，已經無限接近風牆的位置了！
而就在此時，無人能近其身的石飛陽臉上表情忽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眉頭微皺，臉色逐漸變得許許蒼白，出拳的力道與速度更是開始大幅度的減弱，這讓他身邊的烏鐵妖兵越聚越多，進而已經形成了一種合圍之勢！
“靠！石師父！”
呂闊看見了石飛陽的變化，一句粗話不由自主地噴了出來，一拍馬脖子，幾乎想要一躍而起。
就算是他也能看出來，那個烏萍族怪人對石師父身上造成的傷害還在，再加上石師父年事已高，現在又面對如此數量的妖兵，肯定是傷勢複發，傷上加傷，如果現在再不出手的話，只怕石師父凶多吉少啊！
就在呂闊開始調動真氣打算去救石飛陽出來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錢小凡的呵聲：“呂闊，管好你的人，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呂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現在的領袖，立刻打算回頭反問他一句：
什麼意思，難道要自己看着自己的師父深陷生死不管不顧嗎？
就你這樣，還算什麼“大漠第一智者”？！
而就在呂闊的頭剛轉到一半的時候，錢小凡的聲音又再一次傳來：“乾坤四玄衛，立刻換下石長老，即使自己少條胳膊，也不能讓石長老有半分差池！”
“是！”
四聲整齊的回答在北黃閣隊伍中響起，隨後四個身材相近的身影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蜻蜓點水般“滑”向石飛陽所在的位置，伴隨着漆黑的環境，他們就像是在黑夜中飛翔的暗鴉，帶着“嗖嗖”四道與風擦肩而過的聲音，只頃刻之間便來到了石飛陽的身邊。
還沒等氣喘吁吁的石飛陽意識到自己身邊出現了四個人，其中兩個人便架起石飛陽的雙手，向著西風鏢局所在的位置飛速前進，電光火石之間，呂闊只看到了兩團黑影在不斷地向自己迫近，不一會兒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胯下的馬都因為有兩個人突然出現而受驚了！
“好好照顧石長老。”
放下石飛陽后，淡淡一句話留給了呂闊，還不聽呂闊的回答，翻身起跳，三四個騰挪之後，重新回到了自己應該在的位置。
而四個人真正重新就位之後，四人便各自站位，暗地形成掎角之勢，四個人手中的八把匕首在漆黑的古墓中熠熠生輝，光芒照射在烏鐵妖兵們的臉上，竟然讓這些本沒有思想的鐵疙瘩腳下都遲疑了一步，攝人的寒光伴隨着冰冷的刀氣，形成完全不亞於石飛陽的氣勢壓迫！
乾坤四玄衛，是北黃閣最核心的力量之一，也是錢小凡手中除卻錢濤外最信任的一股力量，四人皆是殺手出身，一身殺人斂氣的功夫早已“出神入化”，更加錢小凡的細心調教，四人的實力已經可以和大漠中的一些成名強者過過招了！
一個呼吸的時間，一點寒芒劃過，八個堅硬無比的鐵腦袋便上了天，隨即他們也不冒進，只是在原地“畫圈”，不斷擴大着“缺口”的程度！
而位於上方的錢濤似乎毫不在意下方到底發生了什麼，此刻的他緊咬雙齒，眼中帶血，額頭如雨，像是發了瘋似的不斷轟擊着自己面前宛若“大山”一般的風牆，每一次地打擊都傳出了駭人的聲響，而他身上的青綠色光芒也隨着他攻擊的深入也不斷深沉，大有與狂風“分庭抗禮”的意圖！
北黃閣與西風鏢局，隊伍里所有人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幕，都不自覺吞了一口口水，但誰也沒有後退或減慢自己的速度，而每一次踏在前面人的腳印時都顯然無比堅毅！
終於，在乾坤四玄衛的周邊已經堆起近二百名碎鐵疙瘩的時候，北黃閣的隊伍終於與烏鐵妖兵接上了火！
“上！”
在“一字長槍陣”首排充當“槍頭”的其中一個頭領的號召下，北黃閣全隊隊伍將近五十個人，對着眼前黑漆漆的妖兵海洋發起了第一次衝鋒！
在相對狹窄的古墓中，每個人的耳朵里都只能聽到身邊盾牌與烏鐵妖兵猶如鋼鐵的身軀撞擊的聲音，只能看到四處鮮血飛濺的場景，痛苦的慘叫聲如同最惡毒的詛咒，考驗着每一個人的理智！
但是，沒有一個人的傷痕是留在背後，沒有一個人後退半步，儘管盾牌早已千瘡百孔，刀劍早已卷刃，但遠沒有淹沒他們對於勝利的期待，反倒激發了他們最原始的求勝心！
就算是平時以“紈絝”姿態為人處世的呂闊，此時也不斷用一把看上去比較名貴的寶刀劈砍着周圍接近自己的烏鐵妖兵，也不知道他更多的是不是只為了自保……
隨着這支生力軍加入戰場，北黃閣隊伍的勢頭大漲，只是一次衝鋒的機會，整支隊伍已經完全進入到了缺口之內，而且大有繼續向前的意圖！
不過，萬事也有例外，即使全隊伍依靠着“一字長槍陣”不斷地向前突進，但還是有五個人依舊立於原地，根本沒有進入戰局的意思。
這五個人便是立於高台之上的青蘿仙子與黑臉男子，而在高台下首一直閉目養神的元嘉，坐在高台不斷休息恢復元氣的石飛陽，還有坐在輪車上但一雙眼睛從未放鬆過的錢小凡。
“砰！！！”
就在眾人浴血拚殺之時，一聲巨響從眾人的頭頂上傳來，一個人影伴隨着微弱的青綠光芒緩緩下落，神情極度虛弱，唇角邊還有血漬殘留，看來是剛吞過了血。
錢小凡抬頭望去，來者正是方才一直攻擊風牆的錢濤，而在錢濤之前攻擊的地方，一個猙獰且龐大的風洞出現在了那裏，以那風洞為中心，周邊的風牆如同瓦片一般開始逐漸脫落，此刻顯得脆弱不堪！
“好！”看見六叔終於洞穿了風牆，錢小凡激動地有些忘乎所以，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隨後便面帶微笑地轉身看着元嘉：
“元兄，現在到你出場的時候了。”隨着錢小凡的一聲令下，幾乎所有在座的人都徐徐退下。
石姓老者帶着不情不願的呂闊走向西風鏢局營帳，開始休整軍備，提高士氣，刀擦亮，馬掛鞍，肅殺之氣頓時瀰漫開來！
呂闊也許不懂裏面的利害關係，只是陪同石姓老者在鏢師面前站了一會兒，便哈欠連天地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做起了甩手掌柜，而即使只剩下自己一人，石姓老者也沒有絲毫的怠慢，反而愈發威嚴地指揮着鏢師們，舉止投足之間透着仔細，但也透着一股着急，有時甚至把臉都急紅了！
也不是石姓老者邀功心切，實在是眼下這機會太難得了！
方才在營帳中，錢小凡已經將自己的志向與底牌大多透了出來，自己目瞪口呆的同時心裏也開始了盤算，此子心比天高，又有奇謀強援相助，恐怕待他一出古墓便可一鳴驚人，一飛衝天，整合大漠各方勢力並重現常歌笑時代“盛世”風氣也只怕不是“黃粱一夢”！
跟隨這樣的主子，是一種福氣，但同時也是一個機會！
憑藉他的奇謀縱橫，只怕未來效忠在他旗下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多，凝聚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那作為“第一個”向北黃閣臣服的勢力，如果西風鏢局沒能在現在這個關頭及時建功立業，那麼到時候論資排輩，西風鏢局就會存在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骨而棄之有肉。
雖然將全部籌碼都放在一個人身上是一件風險十足的事情，但現在的情況無疑是西風鏢局距離崛起最近的一個機會，如果不加以把握的話，這個機會稍縱即逝，往後自己就算再帶領西風鏢局英勇作戰，恐怕效果還不如現在的稍加支援！
雪中送炭，永遠要強於錦上添花！
想到這裏，石姓老者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暴起，眼神中也透着無比的決心，叫喊的聲音如同咆哮一般砸在每一個鏢師的耳中：“快點，所有人手腳麻利點！我告訴你們，到時候上了戰場，都得給我拚命，如果誰要是給我鬆懈了，那我就先搞死誰！”
沒有人回應石姓老者，他們雖然不了解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從石姓老者的話語中就能感覺到的威壓於嚴肅，頓時讓他們汗毛一豎，根本不敢停下手中的動作，甚至不敢去分力氣喊出回應石姓老者的話，那強烈的急迫感如洪流一般吞噬着每一個人的心靈，讓每一個人都彷彿風聲鶴唳了起來，生怕因為自己哪一個行為不到位而挨石姓老者一鞭子！
但，讓旁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使是在如此高度緊張的氛圍下，西風鏢局的鏢師們眼中卻絲毫沒有膽怯和慌亂，從中溢出的反倒是一種強烈的求生欲，那種對勝利的渴望甚至讓周圍正在幹活的北黃閣門人嚇了一跳，半晌才回過神來，但心中也疑惑了起來：那個面對烏萍族怪人時簡直不堪一擊的西風鏢局，那個平日裏被稱為“天元商會走狗”的軟蛋鏢局，怎麼在這一刻宛若脫胎換骨，成為了一支渴望嗜血的兇殘之師呢？
一些玄衛百思不得其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找到了正在一旁處理賬目的青書文士，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答案，而青書文士也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說了一句：人都一樣，如果給你變強的機會，你還會去選擇當一名弱者嗎？
玄衛們聽后，頓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如果自己沒有加入北黃閣，只是加入了一個尋常的勢力，只怕自己還不如這些平日裏刀尖舔血的鏢師，而讓自己與他們不一樣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少主是錢小凡，而這也是他們眼中給予他們的機會！
一些年歲較長的玄衛與西風鏢局打過交道，知道一點其中的故事。
西風鏢局當年也算是如日中天，商道鏢路幾乎遍佈大漠的半壁江山，鏢師之眾也達到了近千人之多，絕對是大漠不可忽視的一大勢力，可隨着鏢局兩大支柱當家呂雄與石飛陽年歲已高，大多優秀鏢師出走，鏢局內人才出現了斷層，而後代子孫呂闊不肖，難當大任，以至於強盛一時的西風鏢局一落千丈，幾乎淪落為一個中小型勢力苟延殘喘，而也恰逢此時，天元商會橫空出世，以金元與武力鋪路，赫然崛起于格桑山脈周邊，不斷蠶食着周邊的小勢力，而已經日薄西山的西風鏢局自然也不會被他們所放過，在天元商會的強壓下，西風鏢局的商路盡失，老當家呂雄因為哀愁一病不起，被迫答應天元商會的要求，成為天元商會的一個附庸。
不過，雖然西風鏢局大勢已去，但是鏢局中人從未放棄復興鏢局的希望，副當家石飛陽盡心竭力教導少當家呂闊，期望能夠憑一己之力帶着西風鏢局走上正軌，而鏢局內留下的鏢師，要不就是當年跟隨老當家呂雄打天下的老鏢師，要不就是從小在鏢局長大，自幼便扛着鏢旗喊“合吾”的“西風人”，每個人都希望能夠憑藉著自己的努力，重新光復西風鏢局的招牌！
可是，事與願違，天元商會的勢力越來越大，弱小的西風鏢局在它的面前就連自保都尚且是一個問題，根本無暇他念，而天元商會對西風鏢局也限制極多，幾乎令行禁止，讓石飛陽着實叫苦不堪！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無論自己怎樣鞠躬盡瘁，苦口婆心，呂闊依舊扶不起來，甚至與天元商會三公子金銘為友，成日裏仗勢欺人，無法無天，盡顯惡霸之色，全然不聽石飛陽的種種勸誡。
就在石飛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時，錢小凡如同救世主一般降臨在了他的面前，用雷霆手段收復了西風鏢局，種種行為讓石飛陽不得不服，也讓他看見了西風鏢局中興的可能性！
而這種情緒自石飛陽往下，自然而然的傳遞給了西風鏢局的每一位鏢師的身上，試問：積弱半生，現在給了你一個勝利的機會，你要不要？
而錢小凡的雄才偉略，便是西風鏢局所有人勝利的機會，也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可能性！
因為這個理由，他們能重新拿起武器，因為這個理由，他們能重新感受到西風鏢局的榮耀，哪怕只有一點點，現如今也足夠了！
……
“看來這劑葯，果然下對了時候。”
錢小凡坐在輪車上，看着營帳外忙得熱火朝天的西風鏢局鏢師，看着他們眼中對勝利的渴望，不覺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說，這一次升帳不僅是為了商議“無垢之殿”的事情，更是為了徹底收服西風鏢局！
從一開始，錢小凡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是說給石飛陽聽的（他知道呂闊根本聽不懂），將自己的底牌與意圖盡數托出也是為了讓西風鏢局重新恢復士氣，完全忠心地歸於自己的旗下！
現在，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而且比預想中的效果更好！
“六叔，你去幫我盯着一下他們，我可不希望手下第一個收服的勢力在這裏拼光了。”錢小凡淡淡的說道。
錢濤點了點頭，撓了撓頭便走出營帳外去。
“錢兄，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元嘉走上前來，一臉擔憂的問道。
他倒不擔心自己的得失，五行靈氣沒有了，到中原去找一找就好了，至少中原的靈氣比大漠充裕許多，自己重新找到五行靈氣的可能性也高許多，只是臨近奪寶之時，元嘉開始擔心起北黃閣的狀態。
如果，只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貪慾便讓北黃閣全員受到傷害，那麼就算是自己拿到了五行靈氣，今生內心恐怕也永久不能釋懷，這輩子都將陷入深深的自責！
可還沒等元嘉把話說完，錢小凡便輕鬆地擺了擺手，“放心，元兄，你要的東西和我的東西一樣也跑不了，到最後都會是咱們的！”
---------------------------------------------
怎麼感覺這一章，元嘉的存在感也很低的樣子……
意外，這又是個意外……